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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界上附有沐青的靈力,每次被妖力攻擊她都感受得到,起先沒放在心上,孰料那孽障不知輕重,有一回險些把結(jié)界震碎。 她本在打坐靜心,擰了擰眉,睜開眼。 門口的白姝渾然未覺,又一爪子拍下來,這次依舊帶了妖力,她當(dāng)真一點都不懂,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感覺結(jié)界在振動,覺得甚是稀奇,疑惑地歪著腦袋瞅了瞅,當(dāng)即再給了幾爪子,結(jié)界被她拍得搖搖欲散,泛出若隱若現(xiàn)的金光。 結(jié)界被拍碎,勢必會反噬到沐青身上,可是白姝不懂這些,好奇地瞅了片刻,見金光快要消失,下意識就想再拍一下。 不過沒等她舉起爪子,面前就出現(xiàn)一道修長利落的身影,對方突然把結(jié)界撤掉,彎身拎住她的后頸。 她還沒回過神,就被拎進屋子。 角落里的野兔子渾身顫抖,把頭縮在角落里屁股朝外,嚇得就地裝死。 白姝進去就瞧見了它,眼一亮,只等沐青一松手就往那邊沖,不過沒跑兩步就被攔下。沐青將她抄起來,擱桌案上,眼皮子一掀,低低問:“跑什么?” 她立馬焉了,嘴硬否認:“沒跑?!?/br> 懶得戳穿她,沐青沒再問,只垂眼打量著,像要把她看穿看透一樣。這孽障本事不小,隨隨便便就能打破自己的結(jié)界,既然這么厲害,那為何又會掉下山崖摔傷?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有妖力護體,怎么都不會摔個半死才對。沐青其實不想管這些,打算靜修結(jié)束就離開,可眼下著實好奇,畢竟白姝不像是普通的狐妖。 “修煉多少年了?”她問。 白姝被看得分外不自在,將自己卷成一團,滿不在意地回道:“不知道,記不得了?!?/br> “一直都在這山上修行?” 白毛團子想了想,輕輕嗯了一聲,她記憶里自己確實沒有離開過昆山,年復(fù)一年地待在這里,連鄰近的山都沒去過。她不知道沐青為什么問這些,不解地瞅向?qū)Ψ健?/br> 沐青并未解釋,再問了些話,白姝都如實回答,只是她會說的詞句就那么點,講得磕磕絆絆的。沐青倒沒問其它的,零零碎碎問了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其實就是在試探白姝遇到過何種機遇。 白姝沒在意,心不在焉的,說著說著就癱軟在桌案上,滿帶怨念地說:“餓了……” 一直都沒吃東西,唯一的食物還被搶走,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哪還有心思回答問題。 沐青不語,良久,起身拎著她去灶屋。 知曉這是要給自己弄吃的,白姝任由拎后頸,不要太。安生。 相互堅持了兩三天,還是沐青敗下陣來,無法,只因這孽障太能折騰,再不讓進來多半要把屋子給拆了,總歸只在昆山待半個月,當(dāng)是做一樁善事,就由著了。 沐青也沒吃飯,便將就一塊兒,白米飯外加兩個小菜。燒火做飯的時候,白姝就窩在灶臺上看著,她還挺會指使人干活,抬起兩只前爪比劃,“要長長的,那個長長的……” 沐青聽不懂,于是沒理。 她還有點急,扒拉住沐青的小臂,重新比劃,“你吃過的,長長的?!?/br> 搞了半天是想吃面,要沐青給她下一碗,她沒吃過這些,看見什么都饞,一碗清水面都足以讓她記掛兩天。 沐青當(dāng)做看不見,不讓蹬鼻子上臉。 吃飯吃菜必須用筷子,上桌后,沐青紆尊降貴教了一次,白姝還算機靈,雖然執(zhí)筷的方式不對,但好歹能夾得起來菜。 沐青沒吃兩口,剩下的飯菜全進了她的肚子。 茶足飯飽,她最先下桌子,倏地變回本體形態(tài),躍到角落里戲耍野兔,野兔渾身一抖,當(dāng)即躺尸一動不動。知曉這是在裝死,白姝用前爪扒拉它,齜牙咧嘴佯作要咬,把野兔嚇得直蹬腿。 沐青看不下去,“別傷它?!?/br> 白毛團子把野兔叼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沒有……” 真能說瞎話,兔子都快被嚇?biāo)懒恕?/br> 沐青默然,踱步過去將這孽障定住,把野兔從她嘴里拿下來。 “安分點。” 第5章 熱意 一人一妖,外加一只膽小的兔子,暫且在這荒蕪的昆山上住下,勉強算和睦。自打有吃有住后,白姝過得那叫舒坦自在,睡醒就吃,沒事干就趴屋頂曬太陽,沒有太陽就在屋里逗耍兔子,可憐那兔子,日日怕夜夜怕,提心吊膽,就沒一天舒心日子過。 沐青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有在這孽障格外過分時會出手。 今兒天晴無雪,太陽當(dāng)空萬里無云,連寒風(fēng)都不怎么吹,白姝帶著兔子窩在門口,彼時暖洋洋的陽光正巧落在這里,適合小憩。她慣會欺負兔子,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對方背上,全然將人家當(dāng)做軟和的墊子,懶散地瞇眼沐浴溫暖,兔子不敢反抗,像木頭似的杵著,生怕動一下就會被咬死。 沐青旁觀這孽障作威作福,沒管。 畢竟白姝少有這么消停的時候,這兩天上竄下跳的,見什么都稀奇,連一支毛筆都能扒拉半天,昨晚還一不小心把硯臺打翻,灑了一地的墨,要不是沐青及時攔住,恐怕她還會舔硯臺嘗嘗味。 沒見過世面的妖怪就是這樣,對塵世間的所有事物都好奇無知,責(zé)怪也沒用,只能一樣一樣地教。 日漸西斜,門口漸漸陰暗下來,不時風(fēng)一吹就冷颼颼的。白姝終于放開兔子,爬到沐青腿上趴著,她還算知趣,沒有打攪對方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