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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的手很涼,她便執(zhí)起沐青的手,用臉蹭了蹭。 沐青已然知曉是怎么回事,自己眼下這個樣子多半與幽香脫不了干系。 狐妖最擅長蠱惑人心,散發(fā)香氣便是引誘的法子之一,現(xiàn)在時候到了就隨之迸發(fā)出來。白姝已經(jīng)成妖化形,按理說不該再這樣,應(yīng)當能自抑,可她修為不穩(wěn)定,好似裝滿水的木桶突然被抽走一塊板子,里面的水便悉數(shù)流出,堵都堵不住。 “白姝,”沐青輕喊道,費力地別開臉,“清醒點……” 懷里的人熱得像火爐子,沐青不太好受,可亦顧不得那么多,只能運轉(zhuǎn)靈力來破開壓制。 “熱……” 白姝挨得更緊了,腰肢扭動,尾巴高高翹起,她眉心間的紅痕已經(jīng)完全顯現(xiàn)出來,且比適才更加熱烈,唇色也隨之變深,整個人看起來分外妖冶美艷。 她本就死死壓制著沐青,當紅痕完全顯出來后,修為亦驀地暴漲。沐青再也提不起靈力,丹田被一股力道包住,猶如屏障一般,讓靈力無法運轉(zhuǎn),她逐漸落敗,被香氣折磨。 …… 沐青渾身都是汗,白細的頸間都是濕熱的,眼前仍舊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片霧障。 一人一妖荒唐不已,但未曾荒唐到底,一個出塵多年,一個無知懵懂,猶如瞎子在樹林里打轉(zhuǎn),轉(zhuǎn)半天都找不到出路,除了抱在一起倒沒真做什么。 白姝有些惱,尾巴再被褥上掃動,一會兒,如同捕獲獵物那樣,低頭叼住沐青的喉嚨。她還留有最后一絲理智,沒有真咬,難耐地嗚嗚了兩聲,終還是放開。 。 天亮了。 一夜大風(fēng)不歇,梅樹上的雪被吹落,繁盛的梅花奪目,在皚皚白色中分外惹眼。 經(jīng)歷了一夜風(fēng)吹的破屋依然矗立不倒,曦光從窗戶縫里投進,亮到刺眼,床上的人和白狐動也不動,被褥凌亂不堪,白衣堆落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變回本體形態(tài)的白姝動了動尾巴,或許是昨夜修為的暴漲導(dǎo)致自身損耗過重,她現(xiàn)在乏力疲倦,焉兮兮猶如死透的狐貍。 沐青也在這時醒來,昨夜種種還歷歷在目,她臉色沉沉的,眉宇間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慍怒,可感受到懷里趴著一個毛團子后,還是忍下。 畢竟兩人也沒怎么樣,白姝最后還被暴肆的妖力反噬,受了傷。 不過想是這么想,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沐青的神情都是冷的,不搭理白姝,從早上到天黑都在靜心打坐,連飯都不吃了,也不過問白姝一句。 白姝有些委屈,一直沒精打采地趴在床上,自打昨晚變回原形后,她就不能再化形成人,只能保持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昨晚突然那樣是為何,隱約記得當時尾巴變成了三條,但如今只剩一條,感覺像產(chǎn)生幻覺了似的,很不真實。 跳下床,到沐青腿邊討乖地用腦袋拱了拱,沐青不動如山,完全置之不理。 白姝不知趣,見對方不理會,便涎皮賴臉往人家腿上去,非要在沐青身上占個地兒,彰顯存在。這孽障也真是沒眼色,沐青堂堂一介宗師,在修真界是何等受尊重,旁人莫說沾染,連遠觀都不敢多看幾眼,昨夜受辱至此,一覺醒來把她打死都算輕的,她倒好,跟無事發(fā)生一樣,沒皮沒臉還要往沐青這里湊。 不過沒在沐青腿上趴多久,一股無形的力將她拎開,不讓她再靠近。 白姝怔愣,原地滾了兩圈才回過神,隨即不死心地又爬過來,可惜連沐青的身都近不了,她當真沒皮沒臉,撒潑似的打兩圈滾,可勁兒鬧騰,嚷嚷道:“餓了,要吃飯。” 沐青充耳不聞,淡然從容地合著眼。 白毛團子再滾了滾,一點不嫌地上臟,“一天都沒吃,餓……” 這孽障只有提到吃的才能把話說利索,一副潑皮無賴的樣,真不拿昨晚當回事,簡直厚顏無恥。 不論她怎么鬧,沐青始終沒有回應(yīng),直至她餓癱在地,沒力氣叫嚷了,沐青才打坐結(jié)束,不過之后沒弄吃的,只給兔子喂了兩根蘿卜,接著出門。 走前給屋子設(shè)了結(jié)界,白姝不能跟去,只能干瞪眼望著。她氣急,不依不饒可又無可奈何,最后還是只有安生待在屋里,由于太餓,還搶了兔子一根蘿卜吃,倒是挺會捏軟柿子,成天逞兇欺負弱小的那個。 兔子不敢反抗,瑟瑟發(fā)抖,拖著剩下的蘿卜到床底下躲著啃。 沐青是出去洗澡的,昨夜出了汗,身上粘膩了一天,實在受不了還是要去山洞走一遭,她在那里洗了將近一個時辰,又在外面待了許久,直到下半夜才回來。 彼時白毛團子直挺挺仰躺在地上,睡得死沉。 她斂起神色,垂眼看了看,最終沒管,任由白姝在地上睡了一晚,這孽障皮毛厚實,天天睡地上都不礙事。 。 第二日天光晴朗,比往常更為暖和。 白姝天大亮才醒,懶散散翻身趴了會兒,慢吞吞地站立起來。 沐青早就起了,此時端著吃的進來,不聲不響把東西放桌上,也不叫白姝過去吃。白姝臉皮比城墻還厚,立馬躍到桌上,她真是一點不客氣,見沐青盛了一碗粥擱桌上,當即湊過去吃。 吃得差不多了,把碗推到沐青面前,“還要。” 沐青抬了抬眼皮,默不作聲添粥。 這孽障今早胃口似乎不太好,吃完后沒再繼續(xù),而是往沐青懷里鉆,邊鉆邊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