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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白姝卻是不懂,困惑不已,一連糾結多日都沒搞懂怎么回事,后來實在想不通,不知哪一天就把這事給忘了,于是再也沒想過這些。 隨著幻境中時光的流逝,白姝知曉了后院那方池水的來歷,那是白若塵從桃花島引渡而來的圣水,用玄石鎮(zhèn)住,泡在其中可助于修行,還能療傷聚靈這些,頗具奇效。 池壁上鑲嵌的圓珠就是玄石,通體黝黑,在白潔的池中分外顯眼。 她又拉著沐青問:“玄石是什么?” 相處這么久,沐青早已習慣她整日叨叨問個不停,當即道:“靈力滋養(yǎng)成的石頭。” “做什么的?” “用處很多。” 她仰頭看著沐青,“比如呢?” 沐青卻不打算回答,一手拂開她,“以后再教你,今日的功法練了?” 白姝立馬垂下頭,小聲說:“沒有……” “那還不快去?”沐青嚴厲道,有些不滿。 白姝慢吞吞哦了聲,“知道了?!?/br> 然后短腿一邁,溫吞往前院去。 人在幻境中再如何清醒,多多少少還是會受一些影響,即便白姝一直保持著清明,可年幼白姝心境的變化,高興、期待或是失落,都會一一傳渡給她,使得感同身受。 這就是大羅幻境的厲害之處,明知是假,依然會墮落進去。 白姝不知該如何脫離幻境,心思雜亂,那些突如而來的記憶總是一股腦兒就沖出來,猶如開閘的洪水猛地席卷,一波又一波地在她識海中撞擊,她不敢當真,唯恐被惑亂心境,一點都不信。 是夜,白姝躺在床上想事,糾結如何才能離開。 按照以往的情況,這個時候她應該睡著了,可這次卻有點不一樣,她的思緒與幻境中的自己漸漸剝離開,不再重合,亦慢慢能控制身體。 因為早已習慣循規(guī)蹈矩按著幻境行事,起先她并沒有反應過來,直至習慣性翻了個身,看到窗外投進的潔白月光,這才猛地一驚。 她能行動了,不再受幻境的控制! 心頭一急,白姝連忙撐坐起來,她還保持著年幼孩童的模樣,可確實不再受牽制。 雖不知到底怎么了,她下意識掀被而起,直接光腳就開門出去。 就在這時,幻境似乎被一股強悍的力量轟然撼動,原本黑沉沉的天空突然變得扭曲,泄進些許白光。 白姝驚訝,當即下意識看向隔壁房間,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攻破幻境,擔心是幻境有變,又要發(fā)生什么。 好在隔壁房間沒有任何動靜,外面如此駭人,整片天都快被撕裂了,房間中的那人還是不動如山。 想來也是,這里面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幕后之人虛構出來的,本就虛幻一場,場景和人再真實又如何,都是假的。 天空越發(fā)扭曲,似有兩股力量在相互纏斗。 白姝不確定是誰在破陣,緊了緊手心,眼也不眨地盯著。 泄進的光線愈發(fā)明亮,方才沉郁的黑夜轉眼間就變成了白天,光有些刺眼睛,白姝不由自主抬手遮擋,閉了下眼。 當再次睜眼時,周遭的事物突然分崩瓦解,化作零碎星子消散。 方才還站在閣樓之上的白姝,此刻卻在竹林中,甫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倒坐在雪地上,背抵著青蔥綠竹,身形也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不再是孩童模樣。 不遠處,真正的沐青手執(zhí)長劍站定,身形高挑修長,氣勢凌厲,面色沉寂冷肅。 “醒了?”這人淡聲問。 白姝頓了頓,有點回不過神。 周圍江林和阿良他們都在,一行人圍了上來,阿良好心地把她扶起來,一臉慶幸道:“可算醒了,你那個幻境真不好破,師伯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怎么叫你都不醒?!?/br> 不懂這是什么意思,白姝只覺得渾身發(fā)軟,站都站不穩(wěn)。 還是江林塞了顆丹藥與她,“先吃了,助你恢復的。”然后再將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原來真如幻境中的沐青所說,大羅幻境就設在竹林邊上,所有人從踏進竹林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入陣了,只是當時大家都沒有覺察到,而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他們根本沒有進宅子,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一直被幻境所困擾。 突然出現(xiàn)的何天明亦是假的,不過是幕后那人用來引她們進入更深一層幻境的法子,將所有人分開困住。 沐青是最先脫離幻境的那個,出來后就趕緊將其他人喚醒,然而卻怎么都弄不醒白姝,不得已之下只得將幻境搗毀。 這種硬碰硬的做法傷害頗深,陣中之人容易遭到反噬,好在白姝承受能力強,醒后只覺得身軟無力,倒沒有受傷,換作阿良他們來,早就口吐鮮血身受重傷了。 “試了各種法子都沒把你叫醒,你在幻境中遇到什么了?”江林探究地看著白姝,甚是不解。 白姝沒有力氣,顯然還沒緩過勁來,一時分不清虛實,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沐青。 沐青并沒有關注這邊,將長劍化作光影收入掌中,像是在刻意忽略。想來,這人在幻境中也應該遇到了出乎意料的怪事。 還是清虛接話:“行了,別問她了,歇一歇,待會兒再進去?!?/br> 阿良好心,趕緊給白姝喂了點水,關切道:“師妹喝點水吧,在幻境里耗了一個晚上,肯定不好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