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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又靠近了些,呼吸平穩(wěn)而灼。熱,似有若無地落在沐青頸間,有些癢。 沐青捏緊手,喉嚨有點澀,再避開些。 明明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不過一會兒子功夫,卻顯得十分漫長,仿佛過了許久。 太一門大長老就在外面,正好站在拐角處,只消一個轉(zhuǎn)彎再走兩步就能發(fā)現(xiàn)她們。 他非常謹慎,四處張望蓄勢待發(fā)。 角落中的二人其實可以悄無聲息躲開,可不知為何,雙方都沒動作。 沐青半垂下眼,視線從白軟上掠過,也不是第一次這么相對了,可獨獨這一回惶惶無法自安。白姝的呼吸陡然有點重,胸口隨之起伏,簡直磨人。 挪開目光的瞬間,沐青用力掙脫這人的鉗制,將手抽出來,但沒敢做其他的,還是讓對方摟抱著自己。 而就是這個舉動,使得她不得不動兩下,掙脫后微仰起頭,擰眉看向白姝,想要無聲地斥責這孽障。孰知白姝亦在這時偏頭看過來,濕潤的紅唇一瞬間擦過,熱意直達骨子里。 沐青怔了怔,臉側(cè)的觸感教她頓時晃神。 只是不小心的巧合而已,之前還做過更加親昵的事情,可那時的悸動畏懼都比不上此刻。 白姝無動于衷,與沐青的感受完全不同,她眼中暗含著濃郁復雜的深沉,暗浪翻涌,波瀾不平。 須臾,沐青徹底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么抵在一起,極盡曖昧繾。綣,連周遭的空氣都快凝滯。 而這時,本該進入拐角處的大長老忽地腳下一變,往另一個方向走,他手臂上的拂塵掃動,白色的麈尾一剎那變長,如有靈識般悉數(shù)打向側(cè)邊的墻頭底下,將一只僅有拇指大小的紙蝴蝶拖出來。 那蝴蝶是用黃紙折的,上面有朱砂畫的繁復巧妙的符文,并附有主人的靈力。 ——用來追蹤的法子。 這玩意兒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手段,普通修士基本都會,可就是因為簡單,需要附著在上面的力量低微,幾乎不會被察覺到。大長老臉色瞬時大變,知曉有人在跟蹤自己,他當即慍怒不已,直接將紙蝴蝶燒成灰燼,氣得不行。 想他堂堂太一門大長老,竟然差點中了這么低劣的招! 他實在是好氣,可怕幕后人還會繼續(xù)跟來,拂塵猛地一晃,立馬離開這里。 拐角處后面的沐青知曉他走了,默然半晌,見眼前的孽障還恬不知恥地不讓開,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冷淡道:“還不放開?” 白姝像是聽不到似的,沒有任何動作。 沐青直接把她推開,可下一瞬又無心瞥見一抹白。這人里面什么都沒穿,空蕩蕩的,黑袍遮擋不全,甫一動作里面更是清晰可見。 這孽障身段有致,僅是黑袍底下那半露不露的細腰就惹眼至極,小腹平坦,往下是修長細白的雙腿,往上是飽滿圓潤的兩弧,猶如美不勝收的山光風色被輕薄的白霧縈繞,若隱若現(xiàn)最是迷人眼。 許是黑袍太單薄,即使遮擋著,亦依稀可見袍子里頭的傲人身段,尤其是在氤氳朦朧的月光照射下,別有一番迷蒙風味。 這一幕本該是下流而不能入眼的,但從沐青的角度看過去,因著瞧不完全,只隱約能瞥見一小半,好似煙雨濛濛之中只能瞧見模糊的輪廓,不分明。 白姝行了半步,又到她面前站著。 半晌,低聲道:“沒有衣服?!?/br> 僅只這么一句,聽不出丁點異常。 沐青不曾發(fā)現(xiàn)她有何不對,瞥見這孽障身上的袍子再散開,急急垂下視線,隨意從空間戒指里摸出一身衣裳丟過去,恰恰掩蓋住那些半邊袒露出來的地方。 “自己穿?!?/br> 白姝沒有吭聲,不著痕跡瞧了下,而后當著她的面將黑袍脫下,落在地上,不慢不緊兀自穿衣。 這方窄得不能再窄的天地只有她倆在,不會被別的人發(fā)現(xiàn),是以這人才有恃無恐,直接那么造次。 沐青都不敢亂抬眼,微微低著頭,視線暼過她玉白的小腿。 白姝穿衣的動作并不慢,反倒干脆利落,片刻功夫就把衣物全都穿上,不過她沒有把領(lǐng)口拉攏,似乎刻意把這個留著不動。 待把衣服都套身上了,她忽而執(zhí)起沐青的手,似水的眸光一斂,學著從前的語氣說:“阿姝不會……” 雖已記起了許多前塵舊事,可不是一下子就會完全轉(zhuǎn)變。 沐青未曾察覺,身形一僵,旋即想到這孽障一直如此,確實不怎么會穿衣,再念及還要去追太一門大長老,她沒有定了定心神,將領(lǐng)口給這人攏緊,理了理。 白姝披散的長發(fā)在她手背上拂過,似沒有分量的鴉羽輕掃,她手下一頓,隨即松開手,不等白姝再開口,立馬先行一步,“快跟上。” 現(xiàn)在哪是糾纏不清的時候,再不出去人都要跟丟了。 沐青連頭都沒回一下,當即朝大長老跟去,也不管白姝有沒有跟上來。她的身形不太自然,透露出不自在,過于匆忙,像是在躲避。 落在后面的白姝不像之前那般著急,傻愣愣怕跟不上,而是慢慢一直跟在后面,始終隔著一定的距離。 前方的大長老絲毫沒有察覺到后面還有人跟著,只知道方才那只朱砂畫符文的紙蝴蝶,他很是小心,先在城中繞了一圈,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期間還換了個模樣,最后才往城北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