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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的血如水滴白紙一般,瞬時被黑袍人吸食。 而與此同時,沐青和白姝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黑袍人的靈力瞬間暴漲。 師徒倆臉色晦暗,相視一眼。 這種點血的技倆定然不是甚正道法子,邪門得很,且這個戴指戒的似乎十分通曉各種歪路子,起尸、引渡怨魂、黃符分。身術…… 沐青皺眉,若有所思地看著。 之前她曾懷疑身邊有內鬼,可一直想不出到底是誰,畢竟每次黑袍人現(xiàn)身時,其他人也都在,沒有可疑之處,但眼下親眼見到對方cao控黑袍人,也許用的也是這種法子? 她們身邊有人就是對方cao控的分。身,只是一直沒被發(fā)現(xiàn)而已。 越想越心驚,若真是如此,那會是誰…… 能把沐青等人耍得團團轉,每一次都先她們一步,那人絕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小嘍啰,而這個局是從安平縣就開始的,一直到如今,思來想去也只可能出現(xiàn)在鳳靈宗和千機門中。 思及此,沐青面色微微沉郁,有的事情不深想還好,一想就愈發(fā)不對勁。 如果再把之前柳仁善兩人的死加上,極有可能,那人就出自鳳靈宗…… 這世上不會事事都那么湊巧,一次是偶然,兩次是運氣,三次四次就很值得懷疑了。 可若真是如此,又會是誰呢? 跟這些人相處太多年了,沐青現(xiàn)在就是當局者迷,實在想不出誰會做出這種事。太真和江林打小就在浮玉山長大,玉華比她還早三年拜入鳳靈宗,清虛是她們從柳家?guī)Щ厝サ?,還有幾個接觸比較多的主事,都差不多。 沐青再看了那邊一眼。 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戴指戒的那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就像當初她第一次看見黑袍人那樣,那種熟悉感不是錯覺,是長期相處才會有的,對方的體態(tài),乃至一舉一動,處處都透露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那一身嚴實寬長的黑袍遮住了太多的細節(jié),總讓人記不起來。 可有的時候感覺也不一定對,畢竟親耳聽到、親眼所見都極有可能是假的,何況法術橫行的修真界,真假虛實實在難以分辨。 沐青不再多想,平靜心神繼續(xù)暗暗窺探。 白姝與她想的卻完全不同,壓根沒糾結這些,在見到對方現(xiàn)身的第一眼,白姝便斷定那就是東赤,絕不會認錯。 百年前在天塹十三城遇到那一次,她遇到了東赤,但東赤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當時這人就是黑袍加身,與現(xiàn)在這個樣子無甚差別,只是沒有把臉也遮住而已,這么久了,竟然一點都沒變,還比以前強了不少。 當年白姝能摸清東赤的修為,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如今再次遇到,她的實力已深不可測,對于神狐族來說,百余年不算長,修為不可能增長得如此快速,定然不是通過勤懇苦修得來的,也不知這人到底走了什么邪門歪路。 白姝薄唇緊抿,湊到沐青耳畔,低低說道:“那是東赤?!?/br> 沐青抬了抬眼,默不作聲。 而那一邊,東赤將黑袍人重塑以后,帶著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以免打草驚蛇,師徒倆都沒跟去。 沐青自有打算,離開前回頭望了眼那棵老槐樹,手腕一轉,悄無聲息地將一道法咒打在上面。 白姝覺察到了,佯作不知情。只有那名太一門的弟子還什么都不清楚,終于得以自由,想要趕緊給師門如實稟報消息。 沐青不動聲色地又結出一道法咒,輕飄飄將其拍在那弟子頸后,對方便剎那間呆滯僵硬在原地,連眼珠子都不轉動了。 將弟子的記憶抹去后,師徒倆無聲無息帶著人回到雅閣,自始自終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更無人知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名太一門弟子清醒后已記不得發(fā)生過何事,以為從來沒出去過,緩了緩神,見周大夫的魂魄和師徒倆都在,周圍一如既往的安靜,硬是半點沒起疑,還糊里糊涂地將沐青她倆恭敬送走。 本來沐青讓他跟著,只是怕招來是非妄議,但事情有些超乎意料,還是隱蔽一些得好,是以才這么做。 回西院的路上,沐青低聲囑咐:“最近小心些周圍的人,謹慎點?!?/br> 白姝只嗯了一聲,倒不多話。 白若塵那事還沒能解決,各宗派都各懷心思,已經(jīng)有人在明著問這個,只是她倆出去了一趟,讓那些打著幌子過來的人撲了個空。 一進西院,陸傅言就向沐青說了此事,他身上還帶著不少傷,方才被那些胡攪蠻纏的人一通好氣,現(xiàn)在正忿忿不平。 這些宗派人心太散,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既要別人出力,又疑神疑鬼的。因著出了太多事,陸傅言本就窩火,今兒一改往日的謙謙君子模樣,差點跟洗劍宗的人起了爭執(zhí),最后還是兩個師弟把他攔著,不然非得鬧上一場。 有時候也無奈,大敵當前,內亂實在不可取,陸傅言還是忍得住,沒再沐青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把那些不愉快的都瞞著,只輕描淡寫提了兩句。 洗劍宗和柳家那些人的意思是把白若塵交出來審問,讓所有宗派一起決定該怎么處置,畢竟那可是敵方陣型的人,沐青既不告知大家真相,也不提及這個,確實說不過去。 要不是顧及著現(xiàn)在的情況危急,那些人早就開始問罪了,現(xiàn)在只是迫于還要靠沐青她們,不敢過分放肆罷了,先前過來的時候還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