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白天那樣他占據(jù)著溫妮的身體，而溫妮的靈體不知何處；還是如現(xiàn)在這樣，沒有身體的他只能以靈體的方式出現(xiàn)。

    斯特蘭奇皺了皺眉。

    溫妮比斯特蘭奇遲整整一個白天才從昏迷中醒來，她了解的絕不可能比斯特蘭奇多，是以斯特蘭奇問這些話的時候，她只能默默地看著對方。

    可她不喜歡看到男人皺起的眉。

    溫妮轉(zhuǎn)過身，灰藍(lán)色的眼睛閃爍著無比的認(rèn)真凝望著她眼前的斯特蘭奇，手抬起來仿佛想要撫平他眉心的皺紋。

    “好好的別皺眉。”

    身子縮水了不少，抿著唇的表情倒是從小到大如出一轍，愣是把關(guān)懷的話說得勢必要繞成一個毛線團(tuán)。

    斯特蘭奇主動蹲下來，假裝用自己幾秒前被溫妮埋怨過的額頭頂了頂她的。

    “好好，聽你的，英短貓小姐?！?/br>
    身體自然感受不到與靈體的接觸，溫妮卻忍不住身子后仰往后退了一小步，像是額頭相抵的地方用的力氣沒斯特蘭奇大，被他抵得往后倒。

    但實際上又什么感覺都沒有。

    溫妮啊了一聲，眼睛垂了下來沒有繼續(xù)說了。

    她突然意識到，看得到卻不能觸碰到，原來是一件這么痛苦難熬的事情。

    清晨的陽光慢慢照亮黒湖，蜷縮在大床中央的女孩子顫了顫眼睛，不再像昨天那樣睡過頭，而是依照身體早已習(xí)慣的生物鐘準(zhǔn)時醒了過來。

    熬夜讓大腦乍一開始運作就傳輸來悶痛疲乏的感受，女孩從床上坐了起來，原本蓋在她肩膀位置的被子全都堆在了她的腰側(cè)及以下。

    她頓了一會——

    “Fuck.”

    斯特蘭奇在醒來的第一刻只想爆這么一句粗口。

    他又回到了溫妮的身體里。

    [……史蒂芬，不許拿我的身體說臟話。]

    聽到身體內(nèi)響起另一道熟悉的聲音，斯特蘭奇穩(wěn)了穩(wěn)心神：“溫妮？你還醒著？能聽得到我說話？”

    [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就不是被迫沉睡的狀態(tài)了，但我剛才試了下，還是沒有辦法掌控身體。]

    斯特蘭奇揉了揉這具身體發(fā)疼的額角。

    “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他占據(jù)了溫妮的身體，也不知道這對于溫妮本身有沒有影響。

    [沒事，除了不能掌控身體，沒有什么其他問題。]

    “那就好，我們兩個白天也能夠交談的話倒是比昨天的情況好多了。”起碼遇到突發(fā)事件，他也可以詢問溫妮，根據(jù)溫妮給他的信息作出相對應(yīng)的反應(yīng)，而不是瞎抓一通隨便亂猜。

    [這倒也是。史蒂芬，你可以試著在內(nèi)心里和我說話，就像我所做的這樣，要不然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會很麻煩。]

    斯特蘭奇頓了下：[這樣？]

    [嗯。]

    確認(rèn)了通訊沒有問題后，斯特蘭奇精神也放松了些。

    他捏著手里的被子：[現(xiàn)在呢，我們該怎么做？]

    [到我起床的時間了，先把睡裙換下來，洗漱完把利亞從床上叫醒。]

    斯特蘭奇點頭，拿起衣服從床上下來往浴室走。

    等浴室的門關(guān)上后，兩個人瞬間意識到了某個被他們無意之間都一同忽略的問題——

    斯特蘭奇僵直著身體，手里捏著準(zhǔn)備要換的衣服，盯著鏡子里他現(xiàn)在的模樣死死抿著唇。法師先生表面上一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樣子，內(nèi)心早已經(jīng)接近羞愧與尷尬的邊緣。

    良久。

    [……史蒂芬……]

    溫妮的聲音別扭地一點點擠出來，顯然她也意識到了昨天自己的身體估計已經(jīng)在換衣服的途中被斯特蘭奇看光了。

    [溫妮，你要不再試試，能不能自己換。]

    斯特蘭奇咳了兩聲，硬著頭皮說道。

    [……我控制不了身體?。?！]

    斯特蘭奇聽到溫妮甕里甕氣的聲音，尷尬至極點的心情以外，也有隱隱開始鼓動不安強烈躍動的心跳。

    身體最誠實的反應(yīng)是住在這具身體里的兩個靈體都可以感受到的。

    溫妮憋著喊了一句：“史蒂芬！”

    之后就羞惱地不愿意再出聲了。

    結(jié)果自然和昨天一樣，由斯特蘭奇全程閉著眼費力地脫掉睡衣又換上衣服。

    昨天是一個人尷尬，今天則就換成兩個人一起尷尬了。

    阿斯托利亞被從夢里吵醒也不生氣，揉了揉眼睛，見到恢復(fù)正常的室友，松了口氣懶洋洋地說道：“早安，我的小波浪?！?/br>
    等她徹底睜開她的眼，發(fā)現(xiàn)站在她床邊的溫妮臉色還是和昨天一樣不太好。阿斯托利亞愣了下，隨即關(guān)切問：“怎么了，身體還沒好嗎？”

    斯特蘭奇扯了扯嘴角，按照溫妮給的答案照搬念。

    “昨晚睡了沒一會發(fā)現(xiàn)作業(yè)沒寫，就起來把它們都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