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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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回頭,只平靜地說:我想發(fā)高燒。 侍女、歲歌和幾個跟過來的王妃: 殿下她該不會已經(jīng)發(fā)燒了吧?十三王妃小聲跟歲歌嘀咕。 歲歌走過去,抬手試了試殷九弱額頭的溫度,還算正常不是很燙的樣子。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殷九弱低下頭笑了笑,突然說道:那我睡了。 剩下好幾個人呆呆站在雪地里,根本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王女,殿下她不會是中邪了吧?十三王妃拉拉歲歌的衣袖,滿臉擔(dān)憂,是不是在神界遇到什么了? 歲歌半瞇著眼睛,月光在雪地上照出一片深邃光影,她看著這一場百年難遇的暖雪,心里沉沉地下墜。 殷九弱的寢宮大門緊閉,只留了一盞青紗燈掛在床邊,其他燈全都滅掉。 殿下,不怕黑了嗎?小十三覺得自己今晚的疑問都快頂過去幾十年了,可真的滿心滿腦都是疑問,偏偏還沒任何一個人能為她解惑。 歲歌搖搖頭,安撫道:大家都快回去休息,這雪也不知道會下多久。 眾人只好作鳥獸散,又紛紛去大夫那邊詢問過幾次殷九弱的情況,得到的都是性命無憂的回答,便慢慢放下了心。 寢宮里,一覺醒來的殷九弱并沒有讓侍女再像往常那樣點(diǎn)燃那么多燭火,她就著幾盞足夠照亮的琉璃燈,吩咐著侍女去庫房取來自己要的東西。 九弱,你這是在做什么嗎? 歲歌本以為殷九弱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沒想到她用完晚膳一過來,就聽侍女說殿下讓她們把庫房里的雜物全部拿過來。 我想看看前幾年的東西,應(yīng)該能找到吧,殷九弱穿上一件寬寬大大的青色衣衫,漆黑長發(fā)隨意披散并未簪起,顯得十分凌亂可憐,像一只毛茸茸找不到主人的小狗。 你找什么? 歲歌看著殷九弱慌慌張張到處翻箱倒柜,找出幾件純黑色的錦衣,衣擺上繡著玫瑰金色的桐花紋。 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殷九弱只找到這么一件玄黑法袍,除此之外再無旁地,她站在窗前呆呆地抱著衣衫,眼里緩緩地?zé)o聲無息流下淚來。 她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扶清為什么沒有來? 這個女人為什么這么狠心,除了幾件衣服一塊玉玨,再無任何留給她的東西。 她是不是真的找不到她了? 她又想其實(shí)狠心的人是她殷九弱才對,是她狠心地不接受扶清,還狠心地想要煉化忘川紫檀葉,結(jié)果證明那就是個笑話。 她的一生都好像一個笑話。 正好十三、十四王妃也過來探望殷九弱,見寢殿里擺著亂七八糟的箱子,都有些呆愣。 殿下這是怎么了?怎么把寢殿弄得這么亂?。?/br> 歲歌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殷九弱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她看了眼窗前身形修長如青竹的殷九弱,為了活躍氣氛,調(diào)笑著說: 一看咱們殿下就是個懂風(fēng)流的種子,知道戀舊,這不找來這么多舊物,追憶往昔呢。殿下,九弱啊,你是不是最近跟傾泠逛多了青樓,遇到真正心愛的相好了,若是念念不忘把人家接過來也好啊。 殷九弱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歲歌,眼神中滿是迷惘和惶惑。 許久,她才莞爾一笑,搖了搖頭:可是她走了 歲歌故作調(diào)笑的笑容僵在臉上,反倒殷九弱還在笑。 笑完,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沉默抱緊懷里的玄黑法袍,骨感冷白的手背上青色血管與筋骨漂亮而流暢。 窗外漆黑的云天里,仍然飄著無邊無際的暖雪,遠(yuǎn)處蛇行的山脊已經(jīng)冰封雪白一片。 九弱,你在說誰走了?歲歌心里不好的預(yù)感升得越來越高,她揮揮手示意小十三和小十四都先離開。 侍女們極其有眼力見地跟著一起退出去,臨走前將殿門掩好。 看著屋檐下細(xì)雪成簇,殷九弱抱著衣服回到床邊,一點(diǎn)一點(diǎn)疊好,清透矜貴的面容上神色自若,我說的就是她。 你沒有煉化忘川紫檀葉?歲歌腦海中劈過一道閃電,幾乎脫口而出。 殷九弱點(diǎn)頭又搖頭,她的確想要煉化,也煉化了,但是那個過程竟然被逆轉(zhuǎn)了。 為什么? 歲歌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弄不懂殷九弱了。 可能靈魂深處的我不忍心,舍不得自己的記憶,舍不得曾擁有過的東西,好的壞的。 她臉上的傷還沒有好,說話的時候依然顯得猙獰可怖,可她就是笑容卻干凈澄澈得像個被世界好好對待的孩子。 你能明白嗎?一個人本來就只擁有很少很少的東西,那么每一樣屬于自己的都變得很寶貴,很難割舍,即便那是一根曾扎傷過你的刺。 如果把那根刺徹底遺忘了,把那些記憶全都消除了,或許是就不是我了。沒了記憶的我,到底是誰呢? 或許是我太心軟,我不是個多么有出息的人,猶猶豫豫,沒什么用。殷九弱緩緩伸展手心,忘川紫檀葉皺巴巴地混在她的血里,一動不動像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