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頓了會，才說：“你不自己留著？”

    “留著什么？”席燈反問對方。

    “與我配對?！?/br>
    “命運會讓真正適合的配對，強留是留不住的。”席燈說。

    待一切結(jié)束，席燈趴在床上，雪白的被子蓋住他的臀部，其余地方都露在空氣中，暖黃色的燈光把他原本蒼白的肌膚照耀得像是涂了一層細膩的蠟，比白日看，更加吸引人。

    白坐在床邊，他的手搭在席燈的背上。那只手很漂亮，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指尖透著微微的米分色，一點疤痕都沒有。它像應該是在博物館展覽的珍品，被透明的玻璃保護起來，劃分安全地帶，讓眾人只可以遠看。

    白眼神放在席燈的臉上，手轉(zhuǎn)而把席燈揉腰部。

    席燈半闔著眼，眼神沒有焦距，滑落，他仿佛累了。

    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安逸。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這安逸給打破了。

    是白的手機。

    白看了下放在床頭柜的手機，他下床拿起手機往房間外走，他走到門口時，才接起一直在響的電話。

    “喂?！卑鬃吡顺鋈ィ逊块T給關(guān)上了。席燈聽腳步聲，對方似乎走到離主臥很遠的地方接電話去了。

    這時席燈的手機也響了，不過只響了一聲。

    他推了下眼鏡，直起身把手機拿了過來。

    上面是一條匿名短信。

    他猶豫了下，手指才在屏幕上輕點兩下。待看清短信，他閉了閉眼，像是有幾分疲倦一般。

    他把那條短信刪除，才隨意把手機一丟，趴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白過了一會才從外面進來，他先是走到床邊，伏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撩起對方額上的頭發(fā)，席燈頭發(fā)細細軟軟的，就像是在碰小動物的皮毛一般。白用唇碰了碰席燈的額頭，“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彼鸨蛔?，將對方蓋好。

    席燈睫毛動了動，卻沒睜開眼睛。白將席燈臉上的眼鏡取了下來，看了眼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也拿起來和眼鏡一起放在了床頭柜上。

    他走之前不忘關(guān)燈。

    席燈有一點光都睡不好。

    他不喜歡留床頭燈。

    *

    一切重新陷入寂靜。

    樓下車發(fā)動的聲音傳入床上躺著的青年的耳中。

    *

    卡特看見白的時候，立刻迎了上去，“你過來看看吧，尸體沒搬動，還在車里，已經(jīng)查明身份了。”

    白點了下頭，便走到停在樹林旁邊的車邊。這是郊區(qū)，平日很少有人經(jīng)過，今天晚上有人報警說這里死了人。

    死者是一個四十八歲的中年男性，名字道夫·克頓，體型微胖，已婚。白來的時候在不遠處看見有個女人正抱著兩個小孩子在哭，看來是死者的家屬。

    白把身體探進了車內(nèi)，車里有著股濃烈的尸臭味。

    卡特站在外面，他現(xiàn)在特別想抽煙，不過抽煙也會破壞現(xiàn)場，比如說氣味。

    過了一會，白出來了，卡特看著白，“怎么樣？”

    白將手套脫了下來，旁邊立刻有個警員拿出塑料袋，白便把手套往袋子里一丟，對那個警員點點頭。他換上一副新手套，“死亡時間五天以上，應該是五月十號晚上十二點到十一號兩點之間，死亡原因是窒息，無外傷?！?/br>
    卡特聽見五月十號這幾個字眼，臉色立刻變了。

    又是十號。

    白冷靜地看著卡特，“我無法確定告訴你是否是同一個人作案，但很有可能。”

    *

    白回到家附近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他將車停好，剛下車動作就微微一頓，眼神往街角看去。

    凌晨三點的街道十分安靜，安靜到白可以聽到很遠處傳來的爭吵聲。那里住了一對小情侶，兩個人都性格暴躁，經(jīng)常吵架，甚至會動手。

    白在原地站了會，才往房子處走。

    他剛剛在街角看到一閃而過的人影。

    回到家他先去洗了澡，再回到房里。床上的人側(cè)著身子睡著，白輕輕走了過去，看了眼床頭柜。他走前把席燈的手機放在了電話三厘米處的地方，但現(xiàn)在有五厘米遠。

    白表情不變，直接上了床，不過他剛上去，旁邊的人就動了。

    “你回來了？”席燈的聲音有點啞，還帶著nongnong的睡意。

    “嗯。”白將被子蓋好，“繼續(xù)睡吧?！?/br>
    席燈翻了個身，眼睛也不睜開，問：“你去哪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白把在郊區(qū)發(fā)生的命案講了，隨后又說：“最近有些不安全，你也小心點?！?/br>
    席燈嗯了一聲，他過了會又說：“能捉到兇手嗎？”

    白仿佛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他的手伸到對方背后，輕拍兩下，“睡吧。”

    *

    今天是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