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刺[軍文]_分節(jié)閱讀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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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也不跟你們打虛槍了,只問你們一句,想留在這里嗎,留在利刃,和戰(zhàn)友一起同生共死?”周戎的軍裝常服筆挺,棱角分明,相當(dāng)有軍人氣質(zhì)。 “我愿意!”蘇明遠(yuǎn)是第一個答話的人,他一直崇拜周戎,從當(dāng)兵開始他就聽過屬于周戎的太多傳說,那些傳說從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開始算起,要是一直說到現(xiàn)在是真能寫出一部兵王傳奇來,蘇明遠(yuǎn)崇拜強者,他喜歡燦爛耀眼的東西,愿意為之而努力。當(dāng)然另一個原因是他想要做葉絕的隊友,這想法他現(xiàn)在也算是想開了,沒什么好忌諱的,喜歡就是喜歡了,想看著就是想看著,他想要跟葉絕一起戰(zhàn)斗,能夠在一個強者環(huán)伺的地方跟自己最想要保護的人戰(zhàn)斗在一起,這一點還真是讓人熱血澎湃。 不過蘇明遠(yuǎn)還是忘了一點,那就是葉絕自己的反應(yīng),他沒想過萬一葉絕不想留在這里怎么辦,不過鑒于自己太興奮了,他也沒有太注意葉絕的反應(yīng)。 張然這小子平時總是咋咋呼呼,跟管仲混的一副炸彈在手,天下我有的王霸氣魄,這會兒也是毫不猶豫的就吼著自己要留下。扎達(dá)平時就是個悶葫蘆,想了想之后也就點了點頭,沒辦法,這孩子是個實誠人,他覺得自己得把孫靜那一手獨步天下的風(fēng)sao槍法都學(xué)到了,而且利刃這地方真不錯,伙食好補助高,他家里不富裕,待在這比在老部隊能補貼家里更多。 也就只剩葉絕了,他低著頭想了老半天了,一直盯著左手背上的針管,因為身體好心臟承受力高,他把點滴的速度調(diào)的很快,那些透明的液體跟水流似的注下來,整個手臂都因為點滴的原因變得涼涼的,一根青筋爆出來,居然把他的皮膚又顯得白了點。 蕭白一直站在門口,他沒有跟著周戎一起進來,因為這幾個士兵明顯的看到他還有點犯怵,這感覺一時半會兒的真好不了,需要點時間來緩解緩解,他就一直站在門口,想抽煙也忍著了,因為這里是禁煙區(qū)。 蕭白的視線越過幾張病床,看著最里面的葉絕,低著頭遮住了大半張臉,后腦勺的頭發(fā)有幾撮挺亂的,他的右手食指一直在被子上無意識的劃著些形狀怪異的圖案,蕭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昨天這小子橫起來還真挺厲害,像個小豹子,他差點都制不住,又不敢下狠手去揍,所以基本上來說,蕭白被葉絕揍得挺慘。 葉絕在那里猶豫,蕭白莫名其妙的有點緊張,刑審前他有考慮過會不會有誰撐不住了,只是從來沒想過葉絕會走,他還記得這家伙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說要打敗自己,那時候葉絕的語氣太堅定了,現(xiàn)在想來總有那么點承諾的味道。 完蛋,自己多久沒這么文鄒鄒了,自從大二參軍以來一直都是金戈鐵馬,偶爾感慨一下也是萬類霜天競自由什么的,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子這么矯情,蕭白嘆口氣,只是表情還是那么冷漠,淡淡的極疏離。 葉絕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對上一屋子熱切的目光,他吞了口唾沫,忽然就咧開嘴笑的無比燦爛,聲音也很大:“報告大隊長,我留下!我還沒打敗他!” 說這話的時候,葉絕手指向門口蕭白的位置,針管里有點回血,蘇明遠(yuǎn)看到了立馬從床上蹦下去,把葉絕的手給按回去。 蕭白表情沒變,一派淡定從容,只是心臟還是狠狠顫了一下,像是被子彈擊中似的,一種麻酥酥的痛感由心臟的位置傳遍全身,他想動動手腳卻發(fā)現(xiàn)有點困難,現(xiàn)在這個局面下,肌rou似乎都不聽神經(jīng)使喚了。 葉絕拍掉蘇明遠(yuǎn)抓著他的手,越過他好哥們的肩頭,朝著蕭白笑的眉眼不見,還是那么挑釁又囂張,一派小爺一定將你拿下的氣勢。 蕭白啞然失笑,摸了摸口袋將煙挑出來然后就出去了,天氣漸漸地開始暖和起來,蕭白站著的臺階下幾叢雜草開始往外冒嫩生生的綠色,被風(fēng)掃過會有點膽怯的抖動,可它們還是肆意的堅持著生長。 蕭白吐出一口煙霧,蒼藍(lán)色的煙圈一點點蕩開,看著基地里那些建筑高大的輪廓,他長吸了一口氣,濕潤的空氣,有泥土的味道。 第二天,周戎直接就下令舉行新隊員的入隊儀式,利刃本來是不重視這些虛套套的,可是幾年前劉向前說,咱得給士兵們一個想頭,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真的被接納了,后來周戎覺得很有道理,才這么給定了下來。 如果一定要說利刃的入隊儀式有什么特別的話,那就是除了宣誓,還有一項非常特殊的項目——十分鐘的默哀。 新老隊員們整整齊齊地站在訓(xùn)練場上,像是一排排有著傲骨的青松,百折不彎,相當(dāng)有氣勢,周戎就站在正中間臨時搭起來的臺子上,換上了作訓(xùn)服,肩章上的那幾顆星星異常閃亮,沒有用話筒,他的聲音就在訓(xùn)練場回蕩著。 “今天,你們將成為利刃的一員,成為了彼此以命相交的隊友,在利刃這里,永遠(yuǎn)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完成任務(wù),活著回來!” 周戎停頓了一下,他看著下面齊刷刷的士兵們,每個人的目光都是堅忍的,那是強大而又包容的力量。 有風(fēng)起,從山坳間帶來了些許沙塵和樹木的味道,卷過整個基地后,又染上了鐵和血的味道,最后回到訓(xùn)練場上,吹動著每一個戰(zhàn)士的作訓(xùn)服。 “從利刃建隊至今,我們總共犧牲過二十三名隊友,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英雄,他們的鮮血是為了守護國家和人民而流的,這些血都不是白流的,”周戎舉起右手,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現(xiàn)在,我們要向我們的英雄宣誓,宣誓我們會守護他們用生命來保衛(wèi)的國家!” 沒有人說話,絕對的安靜,士兵們右手捧著貝雷帽,低下了頭,直起了脊背,他們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拿槍。 跟別的部隊不同,利刃沒有什么官方標(biāo)語口號的,像是“首戰(zhàn)用我!用我必勝!”“忠于祖國!忠于人民!”之類的他們都沒喊過,因為用周戎的話來說,有那扯淡的功夫不如行動,所以他們更多的時候是戰(zhàn)斗、戰(zhàn)斗、戰(zhàn)斗。 也許語言和行動相比總是匱乏的,不過關(guān)于利刃還是流傳著這么一句話——國之利刃,見血封喉!這是句有那么點裝逼的話,不過在之后不久的日子里,新兵們就真正見識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入隊儀式結(jié)束之后,新兵們算是徹底融入了利刃,再不會有考核,再不會有人被扣分,等待著他們的也再不是訓(xùn)練時的空包彈,他們會流血,甚至不幸的話會有人犧牲,不過利刃的門內(nèi)從不是鮮花似錦的繁華升騰,這是一個真實到會讓人心生怯意的地方。 當(dāng)晚,大隊出錢,所有的士兵們都在食堂進行了一次聚餐,新兵們都被老兵一頓狠灌,全都是豎著進食堂最后橫著出去。 鬧騰到快要熄燈,這幫子兵王兵痞的才收手回去睡覺了,蕭白跟著另外兩個中隊長收拾完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后在訓(xùn)練場上一起抽了會兒煙,便自己回宿舍去了。 洗了個戰(zhàn)斗澡之后,蕭白坐在床頭,旁邊的柜子抽屜里有個文件袋,本來是裝出任務(wù)的士兵寫的遺書的,任務(wù)完成之后也就還給了個人,不過葉絕的遺書卻留著,因為那上面清楚寫著是給自己的,前幾天因為太忙了,蕭白還一直沒來得及看,這會兒才算是真有時間了。 葉絕的字很漂亮,灑脫飄逸,像是楷書的某種葉絕式變形體,白色的信紙中間寫著公正的兩個大字“遺書”,下面空了兩行就寫著隊長倆字,后面還跟著一個碩大的感嘆號,用黑色中性筆描黑了,看著有點搞笑,信的內(nèi)容是這樣的: 隊長! 其實我覺得我這遺書肯定白寫了,因為像小爺我這樣身手風(fēng)sao的牛逼人士肯定是不會死的,可是你一定要讓我寫,我怎么就覺著你這是在咒我早點死呢,實話說,你是不是因為上次我說要打敗你,所以就覺得特別沒有面子。 其實,這沒什么,真的沒啥,不是說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嘛,您宰相肚里能撐船,別跟我一般見識,萬一哪天真被我打趴下了,也不過是那啥優(yōu)勝劣汰,達(dá)爾文的進化論我相信隊長您肯定懂,因為我記得您是Q大的學(xué)生對吧。 好吧,還是說正事吧,萬一,我是說萬一啊我不幸為國捐軀了,共和國就此失去了一個無比牛逼無比忠誠的戰(zhàn)士,也請祖國和人民多為我傷心一下,撫恤金什么的麻煩隊長您幫我領(lǐng)了之后捐出去,別捐給什么希望工程紅十字會的,我一點兒都信不過他們,您還是直接幫我捐給真正困難的,比如上不起學(xué)或是得了絕癥的孩子吧。 剩下的我也沒什么要求了,就是能不能把我埋在利刃的后山上,您也是知道的,我真沒什么地方可以去。 好了,該說的說完了,最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隊長,其實你真是一個好人。 利刃最牛逼士兵:葉絕 這封遺書寫的實在太不靠譜了,卻挺有點葉絕的風(fēng)范,蕭白靠在床頭拿著信紙樂了好久,手上的煙都一個不小心點在了被子上,燒出一個小洞來。 蕭白將眼睛閉上,心里都能描摹出一個人的樣子來,眉毛并不太濃,眼睛不算大卻很亮很有神,眼睫毛挺長,鼻梁長得也不錯,嘴巴嘛有時候罵罵咧咧有時候又是逗得人能笑抽過去,再睜開眼睛,蕭白看到溫暖的陽光中,那個少年手里攥著張白紙,樂呵呵的朝自己招手,說著:“隊長,反正我寫遺書也沒人看,不如我就留給你吧?!?/br> 下一秒,這人卻兇狠的揍著自己,嘴巴里面大罵:“媽的,老子還不是為了把你的尸體也帶出去!” 對于蕭白來說,葉絕真的有點特別,這小孩沒什么信仰,卻是純粹的,肆意張揚著的青春讓他擁有跟自己不一樣的力量,那是絕對的溫暖。 蕭白拿著遺書的手握緊了些,在白紙上摳出了幾道歪歪扭扭的痕跡,煙一只接一只的抽,直到滿屋子都是烏煙瘴氣的,他想起上次在葉絕宿舍里抽煙,這小子圍著條浴巾,目光都能殺人。 蕭白站起身來,盯著自己的右手,虎口和指頭上都有槍繭,還有幾道被刺刀劃過的傷口,忽然他想到了那個浴室,喝醉的葉絕近乎是依偎在自己懷里,全然沒有反抗的,蕭白深吸一口氣,心里騰起了火星,他推開窗戶,對面是葉絕的宿舍,已經(jīng)熄燈了,黑洞洞的窗口,可是只看了這么一眼,蕭白忽然就覺得安心了。 這像是一場漫長的酷刑,蕭白忍耐了一路,終于有一天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那人就像是光明一樣的存在。 第44章 刑審結(jié)束的時候其實年還沒過完,正月十五這天上午,三中隊的隊員們都在泥巴潭子里面摸爬滾打,黃泥湯子裹了滿身,一個個的看著都沒了人形,挺像用稀泥巴和成的狗熊。 今天玩的不是單對單而是群架,管仲和吳語拿著高壓水槍在上面一個勁的狂噴,冰冷的水直接壓在人身上,嘩嘩的打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葉絕站在人群中間,他是大家重點照顧的對象,沒辦法,身為一個吳語關(guān)照的突擊手就要有這樣的自覺,他得耐得住各種打壓,并在強烈的對抗中找到殺敵制勝的絕招。 張然是第一個被葉絕撂翻的,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跟管仲學(xué)的太多了,爆破工夫長進了不少,手上功夫卻是有點退步,氣的管仲拿著水管子一個勁兒咆哮,吳語被他吵得煩了,干脆一腳把管仲給踹下去了。 正打了一身泥巴的孫靜看到管仲也下來了,歪著嘴巴笑的很邪性,他捅了捅蘇明遠(yuǎn)的后背,對著正趴地上的管仲擠了擠眼睛。 蘇明遠(yuǎn)也是個上道的小子,嘿嘿一笑就摸到管仲身邊,一個虎撲就把人按到了,然后扭頭大吼一聲:“兄弟們,有仇的報仇沒仇的解恨啊!” 他這話音一落,士兵們蜂擁而上直把管仲壓在自己身下,饒是管仲壯的跟個熊似的,也禁不住這折騰,壓在眾人身下一個勁的叫喚:“我cao!出人命了啊!蘇明遠(yuǎn)你個死小子,看老子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蘇明遠(yuǎn)也很苦逼,他媽的老子就在你上面,基本就要跟你個大賤人一起壯烈了,你他媽的還嚎個屁??! 葉絕沒去欺壓管仲,他蹲在旁邊,隨手擦了擦滿臉的大泥巴,瞅著這群兵痞玩的異常開心,莫名的自己心情也變得挺好。其實剛剛刑審?fù)甑哪莾商焖钦娌皇娣?,心里沒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可是看到現(xiàn)在的狀況,他忽然也就豁達(dá)了,這樣挺好,真的,一起鬧一起訓(xùn)練一起流血,就算是犧牲也會有人在自己身邊。 有時候想想,還真沒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吧。 葉絕把眼睛閉上,歪歪脖子舒展筋骨,剛剛他被扎達(dá)狠狠揍了一拳,現(xiàn)在肩膀那里還是麻酥酥的,這小子也真是個狠角色,平時悶不吭聲跟個悶葫蘆似的,下手還真他媽的狠啊。 這時候,一道高壓水柱砸到葉絕身邊,濺起了挺高的黃泥湯子,葉絕睜眼,看到蕭白站在泥塘子上方,嘴里叼著根煙,手里拿著高壓水槍往自己這里噴呢。 葉絕撓了撓頭立馬站起來,對啊,他的誓言還沒實現(xiàn)呢,他還沒打敗蕭白這個變態(tài),想到這,葉絕朝蕭白勾勾手,笑的一臉欠扁:“隊長,別光看熱鬧啊,下來陪兄弟們練練啊?!?/br> 隊員們一聽這話,立馬從管仲身上起來了,都聚過來沖蕭白笑的很猥瑣,蕭白將煙掐了,皺皺眉頭然后朝著葉絕點了點頭,立馬飛起一腳把旁邊的吳語踹了下去。 “吳語,陪他們練練啊,我還有事兒,”說完了話之后蕭白抬腿就走了,眾人遙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很一致的做了個猥瑣的手勢。 不過蕭白還真沒扯淡,他是真有事,值班室那邊派人來說,有人過來找自己的兒子。按理說,利刃基地的位置就算不是機密也不是誰都知道的,一般情況下也不允許親朋好友的來隨便探訪,可今天是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都團圓的元宵節(jié),蕭白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去把人接來。 到了值班室門口,蕭白看見一個婦人提著大包小包很心急的走來走去,看年紀(jì)也就是五十多歲,頭發(fā)盤在腦后,藏藍(lán)色的羽絨服顯得有點臃腫。 聊了幾句之后,蕭白才知道這是蘇明遠(yuǎn)的母親,特意從山東趕過來給自己兒子過元宵節(jié)的,蕭白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想了想就讓執(zhí)勤的士兵過去把蘇明遠(yuǎn)叫回宿舍去,順便換身干凈衣服。 等到蕭白帶著蘇明遠(yuǎn)的母親慢騰騰地到了宿舍,他發(fā)現(xiàn)這幫小兔崽子居然都換上干凈衣服回來了,他挑挑眉問孫靜到底怎么回事兒,孫靜一邊啃著奧利奧一邊說:“大隊剛知道了,就讓我們都回來,說是一起過節(ji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