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刺[軍文]_分節(jié)閱讀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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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xùn)練科目跟平常的有了點變化,十公里越野熱身之后,蕭白直接就把人拉到了河邊武裝泅渡,也是有了之前訓(xùn)練的基礎(chǔ),隊員們被要求全負重游完三公里,在溫度只有幾度的河水里,水流的沖刷會很快把士兵們的體溫帶走,不過,不會有人退縮,也不會有人說,我不行了想歇會兒,基本上真的加入了利刃之后,這樣的話很少能聽到。 蕭白沒下河,他坐在武直上,沿著河道早早的就到了三公里外的目的地,吳語跟他一起,兩人從直升機上繩降下來后,找了塊干凈地方就坐下來了。 陽光下的河水泛著粼粼波光,銀白的光芒從河道兩邊一層層往河中間蕩過去。時間才過了幾分鐘,那幫士兵還在痛苦的往過來掙扎,周圍只有初春蘇醒過來的蟲子在小聲叫喚,除此之外是一片安靜。 吳語也不是多話的人,蕭白閑的無聊,隨手抽出M9刺刀在地上砍了根樹枝過來隨便刻起了東西,吳語瞅了眼他手上的刀,眉頭皺了皺:“隊長,今天換刀了?” 蕭白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想到自己那把MOD的去向,不自覺的苦笑一下,點點頭:“嗯?!?/br> “哦,”吳語回應(yīng)了一聲,站起身來踢了踢腿,對著蕭白勾勾手:“實在無聊的話,我們打一場?” 蕭白擺了擺手,指著自己的肚子說:“你饒了我吧,今天實在吃的有點多?!?/br> “哦,”吳語又應(yīng)承了一聲,想了想又坐回了原地,看了半響天空,忽然開口:“隊長,今年的這四個士兵都挺不錯。” “嗯,”蕭白隨手削了一刀,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他們都還有潛力,以后會比現(xiàn)在更好?!?/br> “前兩天孫靜跟我說,蘇明遠把自己關(guān)黑屋里待了一天一夜,他才剛開始練,會不會過了點,”吳語眼角挑起來些,很犀利的眼神,這個人總是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笑,偶爾才會有點表露于外的表情。 “這小子挺狠啊……”蕭白笑了笑,反手又是一刀,箭矢的形狀差不多削出來了,他看了眼河水的盡頭處:“別替他們cao這份閑心了,當(dāng)初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br> “是,”吳語也沒什么再好說的了,半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隊長,北邊的事情一直都沒了結(jié)吧,上面還一直按著不放?” “嗯,”蕭白手一揚,把那根刻好的樹枝插在了地上,箭頭被他削的很鋒利,濺起了不少泥點子,沒入泥巴里有十公分左右。 之后,兩個人再沒有說話,都各自找了地方貓著養(yǎng)神,天氣雖然還是有點冷,不過對他們來說并算不上什么,甚至可以說這溫度舒服的簡直讓他們想打瞌睡。 等了有一陣之后,河道上隱隱約約有人影往過來撲騰,那幾個黑影陷在銀白色的波光里,隨著水流的起伏時上時下,看得出來這會兒體力都差不多到極限了,一個個的姿勢都有點像狗刨了,看著很是狼狽。 蕭白把抽完的煙蒂扔到地上,一腳踩進了稀泥巴里,軍靴上立馬圍了一圈黃色,他負手站在岸邊,一動不動地等著第一名隊員來報到。 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游在第一位的居然是葉絕,之前訓(xùn)練短途的泅渡,他基本上都是游在中后的位置上,沒想到拉長了距離之后,葉絕居然爆發(fā)出了耐力。 蕭白看著葉絕氣喘吁吁地攀上岸來,目光有點散,可能真是累壞了,居然一點兒都沒有躲閃自己的注視,微微張著嘴大口的呼吸,胸膛迅速的起伏著。 這小孩的嘴巴長的真不錯,蕭白想到了那柔軟的觸感,不知道為什么就忽然有點想笑,但很快的他又走過去,一腳踹上葉絕的腰,指著前方的密林,冷冷地說:“進林子,兩點鐘方向有你要摧毀的目標(biāo)物,快點!” 葉絕使勁搖了搖腦袋,頭發(fā)上的水珠濺的到處都是,他使勁抹了把臉讓自己振作起來,心臟還跳的飛快,肺部嗆了水,悶生生的疼,之前被那把見鬼的MOD割傷的手指被水一泡,整個傷口都開始發(fā)白,刺痛。但是,現(xiàn)在還有任務(wù)等著自己,前方的樹林里樹木生長的密密麻麻,很多常青的植物交雜其間,森森的綠色。 葉絕深呼吸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頭兩步有些踉蹌,不過很快的他調(diào)整好了姿勢,迅速的潛入了樹林。 看著葉絕飛速消失的身影,蕭白幾乎是無奈的看了眼自己剛才踢葉絕的左腳,還是有點舍不得啊,墮落了墮落了啊…… 一天的訓(xùn)練強度非常大,而且科目也有點詭異,士兵們累的跟狗一樣的終于結(jié)束了訓(xùn)練之后,一個個都歪七扭八的杵在地上,沒人有那勁頭去拔什么軍姿了,蕭白也沒管這些當(dāng)兵的形象問題,很是大度的放手讓他們想躺的躺想坐的坐。 “過幾天演習(xí),時間隨時通知,地點可能已經(jīng)有人知道了,S軍區(qū)T島,相關(guān)資料待會兒會給你們發(fā)下去,一中隊乘橡皮艇從T島西南進入,我們需要武裝泅渡從西邊那個都是峭壁的地方上去,距離就是今天這三公里,但是海島水流情況比這里復(fù)雜,還有什么事都看資料,別的事情吳語會給你們講,”跟往常一樣,蕭白布置任務(wù)依舊言簡意賅,好像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之后,士兵們徹底解放,勾肩搭背的開赴食堂去享受屬于人間的晚餐了,每天地獄式的訓(xùn)練后最幸福的時間就是大口吃rou啊。 吃完了飯之后,葉絕先走了一步,手指上割傷的那個口子后來在密林里行進時,又不甚被一片葉子拉了一下,當(dāng)時就覺得一陣刺痛,只是沒想到回來之后傷口居然有點發(fā)紫,疼的厲害,葉絕實在不想看蘇明遠兩眼水汪汪地瞅著自己,干脆也就沒跟他說,想自己先去朱可那,找點藥涂上。 不過,利刃基地說小也不小了,可地方也還是有限的,有些人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于是,葉絕堪堪走出食堂,經(jīng)過宿舍樓下,迎面就撞上了蕭白。 蕭白似乎剛從周戎那里出來,表情有點嚴肅,右胳膊夾著一堆文件袋,頭低著步子邁的很快,葉絕愣了愣,尋思這人應(yīng)該沒看見自己,就轉(zhuǎn)了個身想從房后面繞過去,不過還沒走出兩步,身后就有人叫他。 “葉絕?”蕭白看著這小子躡手躡腳的想要轉(zhuǎn)移陣地,忍不住有點想笑,復(fù)又鎮(zhèn)定地走過去,斜眼瞟了下他的右手,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手怎么回事?” 葉絕囧了囧,有點想跑,但是覺得就這么跑了也太沒面子了,顯得自己好像很怕他似的,于是葉絕干笑了一下,右手隨便晃了晃:“沒事,就一個口子。” 不過蕭白一點也不買他的面子,一把撈過他的胳膊,把右手拉到自己面前仔細地打量。葉絕只覺得腦袋頂上騰地就冒起了一朵燃燒的烏云,氣的他咬牙切齒,狠狠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你……”這感覺有點怪,葉絕現(xiàn)在挺排斥跟蕭白有肢體接觸的,他心想著蕭變態(tài)啊,您老人家能別來招惹我不,他娘的當(dāng)初誰說的讓我自己好好想想的啊。 蕭白抬眼看了看他,沒管這小屁孩鬧別扭,抓著肩膀就往自己宿舍樓里帶,葉絕眼睛瞬間瞪圓,我靠,這廝想干嘛,他娘的太欠抽了啊。 “你手上的口子是被蟲子咬的,我那有藥,給你抹點,”蕭白氣勢十足,又似乎是站在完全正義的一方,理由也相當(dāng)正常,不過葉絕就是不想去,開玩笑,葉小爺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呢,都別來招惹啊。 “我不去,”跟話音一起到的是葉絕的手刀,雖然右手被制,但是左手還在自己掌控下,怎么著也得打上兩下。 蕭白側(cè)身避了過去,好像有點生氣了,硬是把葉絕逼到路中間,壓低了聲音說:“我就是想給你抹點藥,這傷口時間長了會感染,之前說了這兩天我不會打擾你?!?/br> 說到這,蕭白笑了笑,頭蹭在葉絕耳朵邊上,呼出口氣去,熱乎乎的順著葉絕的耳朵往領(lǐng)子里面鉆,聲音像是耳語一般:“還是說,你想在這路上跟我打一架,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對你有想法?” “靠……”葉絕差點咬著自己舌頭,悲憤抬頭,簡直恨不得在蕭白臉上戳兩個窟窿,可是旁邊已經(jīng)有好幾個隊員往過來走了,前面幾個還在和蕭白打招呼,蕭白應(yīng)了聲之后,低頭就瞅著自己,葉絕憤憤然,不就是涂個藥嗎,大不了小爺拿到藥瓶子,自己回宿舍上藥去。 蕭白的宿舍葉絕還是第一次來,隊長的待遇是跟他們普通隊員不一樣,里外共有兩間房,外面這間擺著張辦公桌、一個書柜、一個衣架、一個電腦,旁邊接著個廁所,從那插過去才是臥室。 進屋了之后,蕭白腳后跟一踢把門帶上,進臥室里面倒騰半天,拿了個棕色的小瓶子出來,也就十厘米高里面還有一小半褐色的液體,看著有點黏糊糊的。 “這是當(dāng)?shù)厝俗约号涞乃?,以前出任?wù)時候老鄉(xiāng)給的,治你這種傷口很有效,”蕭白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翻出來一包棉簽和紗布,棉簽捅進小瓶里面沾了沾藥水,對著葉絕招手:“過來給你上藥。” “隊長你把藥給我,我自己回去上就行了,”葉絕笑的干巴巴的,伸手就管蕭白要那個藥瓶子,蕭白沒動,一直看著他,沉默半響之后說:“你這么怕我?” 葉絕囧了囧,你說這人思維方式還是真跟別人不一樣啊,他無語地看著蕭白,又想自己這么扭扭捏捏的也不像個樣子,別人根本也就沒做啥啊,自己這副被調(diào)戲的良家婦男樣,實在是想想都坑爹,算了算了,不就是上個藥嗎。 葉絕也沒再說什么,伸出手去就讓蕭白伺候他上藥,蕭白手勁倒是挺溫柔,就是手指上的槍繭會時不時掃過葉絕的傷口,麻酥酥的有點癢還有點疼,葉絕簡直想笑,硬生生憋著,臉都漲紅了。 蕭白上藥的速度很慢,葉絕幾乎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等到他癢的終于受不了的時候,蕭白終于停下了動作,利落地把紗布纏上,頭還沒抬起來,說:“回去了傷口拿防水膠布貼上,明天還得下水。” “哦……”聽著葉絕的聲音有點變了,蕭白詫異的抬起頭來,卻看這小屁孩嘴角直抽抽,眼睛止不住的彎起來。 “笑什么?”蕭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葉絕笑的卻更厲害了,眼角泛出點淚光來,左手躍躍欲試的想要撓右手的傷口,無奈又下不去手。 蕭白瞅了瞅葉絕手指上白色的紗布,聲音沉了沉:“你手指頭很敏感?” “呃……啊?!”葉絕本來還在憋著笑,一聽這話先是愣了愣,然后立馬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頓時血氣上涌,直往臉上飚,再是想都不想,一拳頭就砸了過去。 拳風(fēng)利落,蕭白趕忙躲過去,接下來又是第二拳第三拳……本來以為這小屁孩是跟自己鬧著玩,蕭白也就沒上心,可是打著打著就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葉絕他真彪了。 因為不忍心下狠手,蕭白被揍了幾下,都是在肚子上,他也有點火了,直接把葉絕鎖胳膊鎖腿的制住了,然后牢牢地按在墻上。 “你瘋了?”靠的很近,呼吸都近在咫尺,能清楚地感到彼此的熱度,相互凝視著可以直接看到對方的眼底,都是自己的模樣。 葉絕很心煩,自從從那個筒子樓回來之后就一直在心煩,如果說自己以前一直都在假裝滿不在乎強裝自己堅不可摧,可那種假裝其實是會被打破的。 自從來了利刃之后,很多不順心的或者說是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事情像是洶涌的潮水,而人就像是茫茫大海里即將溺水的人,不知道這股浪潮會不會把自己打翻,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到哪里去。 可是偏還有一個人,他拼命地逼你,逼你看清眼前的所有,逼你用最殘酷的方式去認清現(xiàn)實,帶你在水深火熱里走了一圈,然后這人又說,葉絕我是對你有點想法。 有沒有搞錯,這些東西太多太重了,他也有承受不起的時候,他得好好想想,可這個人偏還陰魂不散了,走哪都能看到,在哪都能聽到聲音,哪里都會有人說起隊長這個這個,隊長那個那個。 隊長、隊長、隊長,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箍在孫悟空腦袋上的緊箍咒,越念頭就越疼,疼到有時候真恨不得拿刀比在他脖子上,然后一抹就讓那些血都流在自己手上。 “你說過你不逼著我,這兩天得我自己好好想想。是我自己!你明白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讓你來指給我看,”葉絕對著蕭白的眼睛,直直看過去,語氣很平靜,只是心里很難受。 蕭白一直看著葉絕,沉默不語,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葉絕,好像真的在絕望,以極緩慢的速度,開始平靜的崩潰。 蕭白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把葉絕攬在了自己懷里,力度很大不容掙脫,想要宣泄感情卻又不是情欲。 “對不起,那個老兵是我殺的,所以你不用自責(zé)。” 葉絕一開始一直在掙扎,后來也就不動了,安靜的站著,他能夠感受到蕭白沒有任何惡意,他只是想要抱著自己。 是啊,這個人其實和自己一樣,雙手都染滿了鮮血,不管那是無辜的還是有罪的,這條路上自己不過走了個開頭,可是他的隊長卻已經(jīng)走了很久。 以前葉絕從未曾想過,有些美好會夾雜著黑暗,有些公正會沾染著鮮血,或者說他也曾試想過,卻從不曾這樣的感同身受,隔岸觀火的人只會叫喚對岸著火了,他們不會有人受到傷害,只有那些身在火場中的人才會有切膚之痛。 我們同樣都走在這樣的道路上,光明卻又黑暗,沒有人知道盡頭處到底有什么,救贖還是懲罰,可他們畢竟是戰(zhàn)士,他們要堅定地走下去,以自己的生命來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