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jié)閱讀_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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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事出緊急,您一定要嚴(yán)加防備所有人!現(xiàn)在您必須冷靜,穩(wěn)住心沉下氣……安安他……陛下你還年輕,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 培育所的火并事件很快傳回了中央宮,靳雨青擰攪著眉頭,耳機里傳出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夾雜著嚴(yán)重的電流干擾,還有巨大的嗡嗡作響的機器聲做背景音。他能聽清楚的字詞很有限,但那幾個關(guān)鍵詞每一個都牽扯著靳雨青的神經(jīng),讓他心神不寧、惶惶恐恐。 “你說安安怎么了!司雪衣、霍斐!” 可是對面并不會回答他的質(zhì)問,只一味地訴著自己的話,好像一只從幽冥深處飄忽而來的鬼魂:“……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定要相信周蔚。陛下您千萬不能沖動,一定要等他回來——嗞嗞——” 咔地一下,音質(zhì)嘈雜的單向來源通話突然斷掉。 靳雨青立刻接通手下的黑客部門,怒不可遏地吼道:“查剛才那段通話的發(fā)信地!要快!” 對面躊躇了一會兒,才有人接過話筒:“陛下……通訊時間太短,發(fā)信來源也不穩(wěn)定,我們只能大致鎖定一個區(qū)域。至于準(zhǔn)確目標(biāo)就……” 砰——! 靳雨青猛地砸碎了桌上的玻璃裝飾品,晶瑩地迸裂了一地,千百張碎片倒影著他煩怒的面容。而撥過去的周蔚的號碼依舊無法聯(lián)通,仿佛他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一把扯開抽屜,掏出原本想當(dāng)做工藝品收藏起來的銀色槍支,給彈匣里裝滿子彈。 “不行,往下壓!” “壓不住的,事態(tài)很嚴(yán)重,已經(jīng)超出我們的控制范圍了!” 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從辦公室門外滲透進來,靳雨青狐疑地看了過去,掂著輕步貼近門縫。 “這是強烈爆炸,a級事態(tài),已經(jīng)死傷幾十人了,沒有人能壓得?。【退阄覀児艿昧嗣襟w,也控制不住大眾輿論。消息早晚要蔓延到這里來!”說話的是周蔚手底下的一名親信。 范總管巍巍老態(tài)的聲音響起,雖然仍舊是那個略帶家鄉(xiāng)話的奇怪口音,但卻帶著長者的威嚴(yán):“能壓多久壓多久,現(xiàn)在培育所已經(jīng)出事了,如果陛下再得知z區(qū)的事——你覺得他能夠承受的了嗎?!”那名親信被斥得一頓,就聽范總管嘆了口氣道,“至少緩幾天吧,還能讓他慢慢接受……” 辦公室的門霍然被打開,年輕親信目瞪口呆地望著站在其中面色煞白的王,一臉窘色和愧疚地躲在了范總管的身后。 “陛、陛下……” 靳雨青的手扶在門把上,半邊身子倚著門板,努力克制著自己顫抖的嗓音,用力吞咽了幾聲,卻連呼吸都亂了拍數(shù)。他僵直地盯著范總管,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再說一遍,z區(qū),怎么了?” 范總管閃爍其詞,不欲回答。 “那我換個問題,你們讓我緩緩……緩什么?有什么可緩的?!” “陛下!周先生他——”親信急紅了眼,按捺不住地將要脫口而出,被范總管伸手攔住。 老人深壑的額頭上嵌著象征歲月痕跡的皺紋,他是蘭草屬種,年輕時也曾翩翩君子溫潤如玉,到了老,也是風(fēng)度猶在不忙不亂。 他兩手并攏握在身前,微微彎下腰行了王禮。 許久,才哽咽道:“帝國需要您,陛下。您千萬要振作起來……” 靳雨青瞬間明白了,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胸腔里跳動著的東西似被人活生生剜去了一塊,整個鮮血淋漓地剖開在人眼前。他雙手捧著它,攏住虛空四濺的熱血,卻無處再將它安放回去——因它原本,是打算要送給另一個人的。 是啊,他要振作起來,因為帝國需要陛下。 ……可誰還會需要靳雨青呢?118 ☆、第119章 槍與玫瑰20 第119章 沒人知道該說什么,有時候,沉默無言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在黑金帝國,大多數(shù)花種一輩子只肯接受唯一的一個園丁,他們視自己的園丁為主人和信仰,就像一塊被打理得精致美好的花田,依賴著給予他們關(guān)懷的耕作者。同樣的,倘若這個耕作者死去了,就像園子里嬌貴的花兒失去養(yǎng)分和呵護,很多花種們最后會選擇追隨他們的園丁而去。 然而范總管最擔(dān)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靳雨青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悲痛欲絕,他只是僵楞了一會兒,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握著門把手的力氣都快把那塊合金給扭下來,可到底也就攥了那么幾分鐘,他就似想明白了而回過神來,眼中波濤復(fù)平,冷靜得異常。 范總管親眼看著他反身走回辦公桌前,拿出智儀開始敲打字符,在迅速掃視過事件內(nèi)容后,立刻接通了“帝國新聞”專項報導(dǎo)組在z區(qū)的分部,寡淡地吩咐道:“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把關(guān)于z區(qū)爆炸案的進展情況整理后,迅速傳給中央宮?!?/br> 掛斷電話,靳雨青頭也沒抬地責(zé)問道:“這么大的事故,你們壓了三個小時,現(xiàn)場死傷過百!你們是不是打算等人都死光了,再來通知我?” 也沒等有人解釋什么,他便打開一個空白文檔,白晃晃的底色倒映在靳雨青的瞳里,一片銀白,恍若雪后初霽的晴。他邊敲邊說:“通知z區(qū)負責(zé)人加緊救治速度,調(diào)查爆炸原因,消除二次事故隱患,核實傷亡名單。范總管,聯(lián)系新聞公關(guān)部門,讓他們照著我這份草稿起擬發(fā)言辭,做好召開發(fā)布會的準(zhǔn)備事宜?!?/br> 放在以前,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都是周蔚搶著去辦,然后好邀功向他索要所謂的獎勵,一個主動的吻或者幾分鐘結(jié)實的擁抱。那人就是這樣,一點點地走出接近靳雨青的前九十九步,然后站定在那里,等他邁出最后最關(guān)鍵的一步。 只是等到靳雨青終于下定決心的時候,這一步卻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了。 一封電子文稿傳送到范總管的賬號里,他看了一眼通訊手環(huán)上的提醒消息,再看一眼智儀前面無表情的陛下,皺紋擠出一道道峰巒。 門口杵著的親信看不下去,騰騰兩步走了進來——自家老板死于非命,而周先生一天到晚死死護著的這位卻像個沒事兒人,還來責(zé)怪他們匯報的晚!年輕的小伙子一下就憋不住了,紅著眼眶,眼淚直在窩里打轉(zhuǎn),火氣沖天地沖靳雨青道:“您沒聽懂嗎?!周先生死了!” 周先生死了。 靳雨青手下停了兩秒,隨即十指翻飛地繼續(xù)工作,冷冷反問:“所以呢?” “你為什么不在乎?”親信兩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不顧范總管傳遞來的警告的眼色,直勾勾盯著辦公桌那個對面容色淺淡的男人,心里滿是不平,“先生臨走前還吩咐我們,要保護好中央宮,保護好您。如今中央宮完好無損,憑什么周先生卻尸骨無存!您難道一點都不在乎!” 靳雨青終于放下智儀,微微掀起眼簾:“你要我怎么在乎,尋死覓活還是歇斯底里?”他站起身,把智儀反扣在桌上,槍支插|進后腰間,“如果那樣能讓他活過來,我不介意嘗試一下。如果不能……那就請你閉嘴!這里是中央宮辦公廳,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耍橫的地方。” 他從不在外宣揚與周蔚之間的關(guān)系,親近的人自然能從兩人相處的模式中猜測到什么,至于猜測的有幾分真假,靳雨青并不在乎,他有能力將事態(tài)控制在自己的掌握范圍內(nèi)。這種運籌帷幄的自信,甚至囊括了對感情的利用。 杭氏國際是個嚴(yán)絲合縫的整體,收服周蔚,就等于變相刨去了杭鋒的一條手臂,一旦杭鋒暴露出他脆弱可拿捏的血管軟肋,擊碎這個霸占著帝國的寡頭經(jīng)濟家就絕不是問題。 而這種自信漸漸被周蔚本人一點點打破。 當(dāng)他終于想放下這些算計,敞開心徹徹底底接納對方、接納這種緊張而又不失溫馨的生活的時候……不過是一夕之間,平靜的湖面就被殘酷地攪碎,掀起湖底骯臟的泥沙來,突兀的提醒著他——他是替顧允清活著的,他必須要承擔(dān)屬于顧允清的恩怨,他要面臨的風(fēng)濤波浪絕對襯不上“溫馨”二字。 那都是周蔚竭力為他營造出的幻象,一旦周蔚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現(xiàn)實就會撕裂這層看似美好的皮囊,剖出內(nèi)里淋漓猙獰的血rou。 至今時今刻,那點絕不低頭的狂傲被接二連三的壞消息屠戮殆盡,而周蔚的死訊大概是壓彎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將他引以為豪的自信悉數(shù)踩在腳下,破壞得支離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