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果不其然有些不悅：“費曼小姐，我不認為這和您要采訪我的話題有什么關(guān)系?！?/br>
    “哦，”艾德琳聳聳肩，迅速甩鍋，“其實這是布魯斯·韋恩先生拜托我問的，他似乎對你們的關(guān)系很好奇，昨天我在和他聊天的時候，他又提到贊助我們報社在哥譚開分社……”

    布魯斯：不，我沒有。

    彼得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主編。

    她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

    哈維抿了抿嘴，笑容又再次回到臉上：“既然如此，那我就承認吧——盡管這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br>
    艾德琳饒有興趣地打開錄音筆。

    “我和瑞秋是戀愛關(guān)系，”哈維的笑容出現(xiàn)了一絲溫柔，“正準(zhǔn)備向她求婚?！?/br>
    “哇哦，”艾德琳虛偽地鼓起掌，“感人，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br>
    哪里感人了？彼得沒忍住再次看了一眼主編。

    接下來的話題就十分無趣了，不外乎“你明明才華橫溢，為什么會選擇哥譚”、“哥譚的哪些特質(zhì)吸引你留下來”、“你認為哥譚的明天還會如此黑暗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是十分官方且套路化的。艾德琳這些年的報道很少會用這樣套路的問題，可見她是當(dāng)真不走心。

    在聽到哈維說到“哥譚市雖然還有很多不法分子，但是我們有信心將他們清除”，彼得沒忍住問了一句：“清除？是指清除他們的生命？”

    哈維這才注意到旁邊端著相機的小伙，第一反應(yīng)與昨天瑞秋的想法相似——這家伙的態(tài)度怎么可以如此隨意自由？

    但是他很快開口回答了這個問題：“當(dāng)然不是清除生命，我們會清除他們的罪行，監(jiān)獄將成為他們唯一的歸宿?！?/br>
    彼得點點頭，微微一笑：“也就是說，即使哥譚市目前的黑暗面如此之盛，你們?nèi)赃x擇堅持法律途徑不動搖？”

    哈維點頭：“沒有人可以質(zhì)疑法律?！?/br>
    “確實，”艾德琳開口，這回，總算是收起了笑容，“法律當(dāng)然是至高無上的，但這需要每個人都去遵守。如果法律失去了它本有的權(quán)威，你們怎么辦？”

    目前的哥譚市就是這樣一個法律失去權(quán)威的境地，哈維深深地看著這二位記者，忽然覺得他們可能是來找茬的，但是，他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當(dāng)法律失去了在市民心中的權(quán)威，那就讓法律張開獠牙，”哈維的回答十分認真，“疼痛是喚醒畏懼的方式之一。”

    彼得頗有興味地問出下一個問題：“所以，你們現(xiàn)在讓法律張開獠牙了嗎？如果有，誰又是那個獠牙？”

    哈維沉默著，然后緩緩靠在沙發(fā)靠背，手中的卷宗被放到桌子上，發(fā)出不大不小的響聲：“你們……并不認為哥譚市會迎來光明，對嗎？或者說，你們的興趣只在蝙蝠俠身上，對嗎？”

    太對了。

    艾德琳開口卻是另一個答案：“不，我們只是做記者該做的事情?！?/br>
    “我奉勸你們，”哈維盯著他倆，“如果你們把哥譚市當(dāng)成紐約，哥譚市會讓你們摔得很慘，這兒每天都在發(fā)生悲壯的革.命，容不得一點挑撥?！?/br>
    哈維站起身，系好西裝扣子：“失陪?！?/br>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會議室的兩人面面相覷，良久，艾德琳才沒忍住笑，彼得也輕聲笑了。

    “我從來沒試過去做這類惹人厭的記者，”艾德琳帶著笑意，“今天試試，感覺還不錯?！?/br>
    彼得無奈地說：“他這是在用大道理搪塞我們。”

    “可不是么，剛剛那番話沒有一點實質(zhì)性內(nèi)容，典型的被戳到痛處后擺出攻擊的姿態(tài)來防御?！?/br>
    艾德琳收拾好東西，和彼得往市政廳外走：“真不知道為什么，一提到蝙蝠俠，大家的態(tài)度都是這么詭異，見鬼，哥譚到底是什么樣的地方，為什么真正維護正義之人會受到這樣的待遇?！?/br>
    彼得認真思考片刻：“或許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艾德琳？”

    艾德琳詫異地看向他：“你這是在——恭維我？”

    “不，這是誠實的贊美。”彼得微微一笑，抬眼往外看，然后愣住，“艾德琳，你看門口的那是不是——”

    艾德琳轉(zhuǎn)頭。

    得來全不費功夫。那正是布魯斯韋恩和……瑞秋道斯？

    “韋恩先生恐怕真的打算挖哈維的墻角?！北说酶锌斑@也太明目張膽了。”

    艾德琳也感慨：“恐怕檢察官會被氣死，女朋友和情敵總是背著他見面?！?/br>
    ☆、0001 1011 B

    兩人還在感慨布魯斯·超大膽·韋恩先生居然跑到哈維丹特的地盤私下約見他的女朋友。下一秒再一轉(zhuǎn)頭, 就看見某位檢察官手插兜，咯吱窩里還夾著卷宗，原來一直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口的倆人。

    毫無疑問這又是修羅場，艾德琳和彼得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靠邊站，靜靜圍觀這場大戲。

    韋恩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檢察官頗有殺氣的目光, 依舊神色溫柔無比地低頭盯著他眼前的人，也就是瑞秋道斯。

    艾德琳和彼得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后，發(fā)現(xiàn)丹特檢察官總算是站不住了, 直直地朝門口的兩人走了過去。

    彼得和艾德琳也迅速跟上他，保持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既可以聽到他們在聊什么，又不至于特別突兀到被發(fā)現(xiàn)。

    哈維走過去, 站在瑞秋身邊，平視眼前的富家公子。

    “韋恩先生, 您來這兒是有什么訴求嗎？”哈維十分自然地把胳膊搭在瑞秋的肩膀上，聲音還帶著笑意，“如果是誰欺負您了，那您可以走正當(dāng)?shù)某绦? 先去警視廳報案——可不能因為你的青梅在這兒工作，你就直接跑來找她開后門啊?！?/br>
    哈維的表情雖然看不見，但是艾德琳和彼得可以明顯感受到他句句帶刺。檢察官又說：“畢竟，瑞秋可是一位十分正直的檢察官, 她不會被金錢打動，接受任何賄賂的?！?/br>
    這是說韋恩太俗氣，把瑞秋當(dāng)做世俗的女人來看？

    艾德琳和彼得躲在玻璃門后幾步，裝作正在找什么重要的東西，實際上卻在八卦，艾德琳抬頭看了一眼彼得：“不愧是檢察官，還真是言辭犀利啊?！?/br>
    彼得看了看艾德琳這表情，沒忍住笑：“主編，我以為你對這種狗血的三角戀情沒有興趣。”

    艾德琳神色一凜，嚴肅地說：“我當(dāng)然沒有興趣，這種狗血的修羅場，哪比得上別的新聞，但是，這修羅場可是有布魯斯·韋恩參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這是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