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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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李玉華拉著穆安之在小校場打了兩趟拳一起吃早飯,早飯后李玉華與穆安之一人端一盞香茶漱口,李玉華輕拭唇角,問,“素霜小易小凡,今天可有什么事?” 素霜道,“府里各處要采買的單子交上來了?!?/br> 李玉華一聽是花錢的事,手掌在榻桌上輕輕一壓,“這個等我回來再說,還有么?” 小易稟道,“府里屬官已經(jīng)到齊,殿下何時有空,他們過來給殿下見禮?!?/br> “屬官?”李玉華看向穆安之。 穆安之起身,“這事不急,先進宮給皇祖母請安?!?/br> 待到門口上了車駕,李玉華方問,“什么屬官?” “《官制》還沒講到,皇子府都會配屬官,二十人左右,輔助我平時差使的人?!?/br> “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些眼瞅要入土、只懂知乎者也的糟老頭子,就是朝中親太子系的,要不就是被吏部暈頭暈?zāi)X發(fā)配過來的吧?!?/br> 李玉華,“你這論斷可真樂觀?!?/br> 穆安之笑,“等回府后你跟我一起見見他們。” 李玉華眼睛一亮,扭了扭手指,狀似很自然的說,“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我雖還沒學(xué)到《官制》里關(guān)于屬官的部分,可想來跟縣尊大人手下的師爺幕僚相仿,既是給咱家做事的,當(dāng)然得見見?!毙睦镆咽菤g喜的打了兩個滾兒,內(nèi)宅的事該她做主,外頭的事是三哥當(dāng)家,現(xiàn)在三哥主動讓她參與,這就表示三哥對她才干與人品的信任啊! 李玉華輕咳一聲,握住穆安之的手,“三哥。” 這只滑膩柔軟溫?zé)岬男∈种苯幼屇掳仓奶耧j,那種縈繞而至的幽香更是令他面色微變,“做什么,別這么拉拉扯扯的,咱們之前可說好的?!?/br> 李玉華眼睫一閃,說了一句,“三哥,咱倆都沒娘疼的人,我以后一定好好心疼你?!?/br> 仿佛一陣暖流驟然襲上心頭,良久,穆安之將另一只手覆在李玉華的手背上,溫聲道,“我比你年長,該是我照顧你?!?/br> 李玉華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蓋了上去,她的眼眸深處有一種很幽深堅定的東西,像暗夜的星,如深淵的火,雖則微弱,依舊躍動不息。 第60章 四十七章 杜長史撣撣身上長衫, 視線在窗外墻角下迎風(fēng)盛開的小白菊上打個轉(zhuǎn)兒,回到一畔坐著閉目養(yǎng)神的華長史那一張堪比含苞之菊的老臉上。張張嘴剛要說話,就見門被一把推開, 進來個兩眼賊光的家伙,真的,要不是這家伙也是持吏部的就職文書過來, 杜長史都不能信這人竟也同是皇子府的屬官。 梅典簿搓搓手, 滿面虛偽奉迎的笑, 作揖作的卻不大規(guī)范,帶著一股子亂七八糟的江湖氣, “二位大人,我打聽啦,殿下和娘娘早上乘王府車駕出門了,今兒上午是見不著啦?!?/br> 杜長史又撣了下長衫,溫文爾雅的端起手畔茶盞,溫文爾雅的呷一口, 溫文爾雅的點下頭, 喉嚨里發(fā)出一個字, “嗯?!?/br> 華長史嗯都沒有嗯,梅典簿直接懷疑這位老人家是盹兒過去。畢竟一過中秋, 天一日較一日的寒,早上當(dāng)差,是有些讓人想盹兒。 杜長史溫文爾雅一上午,華長史據(jù)說寫了幅不錯的大字, 梅典簿忙著跟皇子府的其他屬官搞關(guān)系,中午還特意拿出一錠銀子給廚下讓給大家添菜,種種作為,很不得溫文爾雅的杜長史喜歡。 . 李玉華心里記掛著見長史的事,中午在慈恩宮用過午飯就拉著穆安之回府了。在屋里特意補了補胭脂,對著鏡子臭美一回,扶一扶頭上小金釵,自覺貌美傾城的對著穆安之一笑,“三哥,你看我這樣可以吧?” “豈止可以?非??梢浴!蹦掳仓蛉ひ痪?,李玉華緊跟就說,“那咱們就去見屬官吧?!?/br> “等我喝完茶?!?/br> “茶什么時候不能喝,這就去吧?!?/br> 見屬官自不能在后宅,穆安之吩咐小易在銀安殿召見諸屬官。 李玉華披一襲金光閃閃的織金斗篷,頭簪金釵,腳踩宮靴,雖則矮穆安之大半顆頭,卻端的是氣派非常。 相較之下,穆安之顯的隨意又散漫。 待到銀安殿,小易在門口宣一聲: 殿下娘娘駕到! 諸屬官以杜長史為首,紛紛起身,躬身相迎,當(dāng)然,大家難免不著痕跡的驚訝一下,怎么第一天拜見殿下,皇子妃娘娘也來了。 反正,皇子妃娘娘已經(jīng)來了,也不能再讓娘娘回去。 李玉華悄悄挽住穆安之的手,掌心有些汗?jié)?,穆安之知道她是第一次見屬官,興許是有些怯意,溫柔回握,視線也安撫的看向李玉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丫頭興奮的兩眼刷刷冒光,穆安之白浪費了一番安撫,小手也白握了,正想脫出手來,李玉華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略帶興奮的笑,兩人已走到寶座前,穆安之?dāng)y李玉華一起坐,兩人交握的手順勢分開。 然后,李玉華換一只手繼續(xù)捏著穆安之的一根手指。 諸屬官行大禮。 穆安之神色淡淡的,“不必多禮,起來說話?!?/br> 大家一個個木樁子似的恭身肅立,從李玉華的角度上,只能看到不同的黑白腦瓜,黑的是年輕屬官,白的是年邁屬官。穆安之道,“既到了府里,用心當(dāng)差就是?!?/br> 大家齊聲,“是,謹(jǐn)遵殿下教誨?!?/br> “還有什么事沒有?”穆安之問。 杜長史上前一步,“暫無事可稟。” 穆安之剛要說沒事就退下吧,李玉華捏住穆安之手指的兩根手指突然用心一鉗,穆安之話一止,李玉華道,“三哥,咱們?nèi)タ纯锤魑淮笕水?dāng)差的屋舍可好?” 穆安之想若是自己不答應(yīng),怕還得被鉗一下,這丫頭素來難纏,穆安之便道,“走吧?!?/br> 李玉華瞧著屋舍都好,一水的青磚灰瓦,屋子齊整干凈,只是約摸大家都是新搬進來,顯得空曠了些。李玉華先是聞到一股清而不燭,香而不膩的清雅香氣,視線落在書案一畔的一只青煙裊裊的三足青玉香爐上,點頭道,“好香?!?/br> 杜長史謙道,“娘娘過獎了?!?/br> “香是好香,人是雅人。”李玉華雖嗅不出這是什么香,但她一進屋只覺香氣清透,便知是好香。她贊人是贊慣了的,隨口一說。 杜長史卻覺著,皇子妃娘娘倒真是個賢良人,他都猜到三殿下原是想讓大家散了的,還是皇子妃娘娘一句話,三殿下方有施恩于下的意思。 李玉華的視線在杜長史身上精工細(xì)作的官服上一掃而過,與穆安之去了華長史的屋子,書案上擺著幾本舊書,正中墻上懸一幅閑云仙鶴圖,李玉華笑,“書畫我就不懂了,三哥你看這畫如何?” “華長史是江南有名才子,三十年前便以書畫雙絕名震江南,先帝因久聞名聲,宣詔翰林供職書畫院。我聽聞華長史自號閑鶴散人,這畫中之意正對華長史字號?!?/br> 華長史抖著一把仙風(fēng)道骨的美須笑道,“殿下實乃懂畫之人?!?/br> 及至審理正、副審理正、典膳正、副典膳正、奉祠正、副奉祠正、典樂、典寶正、副典寶正等官員,皆各有其所,夫婦二人都瞧了一回,方回后宅。 李玉華屋里喝口茶,去了發(fā)間金釵,翹著腿跟穆安之打聽,“那杜長史什么來頭,瞧著傲氣了些。” “也沒什么來頭,他兄長不過吏部尚書而已?!?/br> “難怪了?!币宦牰砰L史有個做尚書的兄長,李玉華登時精神一振。 “別瞎美,杜尚書是嫡子,杜長史是庶子,杜家嫡庶失和,大半個帝都城都知道?!?/br> 李玉華:…… 李玉華是不肯承認(rèn)自己有些失望的,她說,“失和就失和唄,就是親兄弟,也有為了二畝地打的親娘都認(rèn)不出的,何況這還不是親兄弟。也不知這些大戶人家怎么想的,這不是一個娘生的,能齊心么?!?/br> 李玉華吩咐小凡,“眼瞅也是重陽節(jié)了,搬些應(yīng)景的菊花給長史司的各位大人擺一擺?!?/br> 小凡下去挑選菊花,李玉華心里琢磨著那位用名貴香料的杜長史,閑云野鶴的華長史,一臉滑頭跟前蹭后的梅典簿,還有幾位瞧著身上衣裳不大好,綢料支支愣愣,染色明顯輕浮……明顯家境不大好,還真應(yīng)了三哥的話,好的發(fā)落不到他們這里來。 李玉華不甘心,“咱們府屬官的單子有沒有,三哥,我想看看?!?/br> 李玉華在府里是要啥有啥,說啥是啥,穆安之都隨她。李玉華伏案用功了三天,打算改一改府里規(guī)矩。 第一件就是減了膳食,她計算過,她與穆安之每餐六菜兩湯四樣面點小食就足夠了,也并不寒酸,現(xiàn)在每餐等閑一二十樣菜,很多動一兩筷子便撤下了,其實很浪費。 用穆安之的話說,“吃不完下頭人也會分一分?!?/br> “可原本大家也各有份例,咱們這里剩的多了,他們的份例也就剩下了。何必擺那虛排場,倒不如這樣簡簡單單的,給旁人知道也得說咱們節(jié)儉過日子。” 第二件事,李玉華讓小易去統(tǒng)計了長史司各屬官的出生年月,還有家中人口,妻子兒女幾人,都何時出生等事。 第三件事,李玉華拿出一百兩銀子,打發(fā)人去買些陳米,她與穆安之親自送到天祈寺施粥行善。二皇子找穆安之好幾遭,都沒找到人,問起來都是,殿下到廟里去了。 穆安之李玉華到廟里住了兩天,請了九部佛家經(jīng)典回來。 第二天到慈恩宮,藍(lán)太后問起他們怎么到廟里去了,李玉華就等人問哪,笑道,“三哥的主意,眼下就是立儲大典,我們也沒什么表達的,就買了些大米,送到天祈寺,請?zhí)炱硭碌母呱畟儙椭┥岢鋈?,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積福?!?/br> “皇祖母也知道,我自幼在佛寺,讓我想別的敬賀之法,我怕是不如旁人。立儲時也會施恩天下,我們也幫太子積德積福?!蹦掳仓畧雒嬖捳f的也很溜,他主要平時懶的講,覺著有一天痛快一天??汕浦钣袢A成天跟個陀螺似的忙“大事”,就李玉華心里的“大事”,她不說穆安之也能明白。穆安之總不能光看李玉華一人忙,那就太不男人了。 藍(lán)太后一臉慈愛,“這法子哀家都想不到,可見你們有心?!?/br> 穆安之依舊淡然,李玉華只要被夸就是滿臉開心,太子妃笑道,“三弟三弟妹這樣的盛情,我心里高興的不知說什么好?!?/br> 聽到這個聲音,穆安之唇角劃過一絲厭惡,李玉華眼睛里閃爍著真誠的祝福,親親熱熱的對太子妃說,“這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眼下便是立儲大典,我們也幫不上旁的忙,無非就是各盡各的心。” 穆安之不覺好笑,想這丫頭真是把這虛情假意也說的這般情真意切。 太子妃真是松口氣,先時就是這夫妻二人占著玉安殿不想搬家,眼下盛典將近,太子妃真擔(dān)心他二人再出夭蛾子。太子妃笑,“二弟妹念叨你好兩日了,有事跟你商量哪。” 二皇子妃天生好性情,不然換個旁人,真得不愛理李玉華。二皇子妃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著吃茶,她不急著跟太子妃賣好,也不似李玉華每次都要坐藍(lán)太后身邊抓尖兒,慢悠悠的說,“是安宅酒的事,想問問三殿下三弟妹,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擺,咱們兩家錯開,這樣請人不至于重了,還能多吃一回酒。” 李玉華看穆安之一眼,穆安之微微頜首,李玉華方自己拿主意,“二嫂你們什么定,長幼有序,你們?yōu)橄??!?/br> 二皇子妃道,“我們殿下想著,眼下便是立儲大典,也沒空,就想定在立儲后的第一個休沐。” “那我們錯開嫂子一個體沐日,定在第二個休沐日?!?/br> 太子妃立刻說,“到時可得派我一張?zhí)?,我也去吃杯安宅酒?!?/br> 李玉華二皇子妃都說,“那可說定了。先時不敢想,怕勞動嫂子。” 太子妃道,“你們只管定好日子,太子前幾天還說,讓我給你們準(zhǔn)備安宅禮,也說到時要去吃你們的安宅酒。這幾天二弟妹常見,三弟妹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你們府里收拾的如何了?要是缺什么少什么的,只管跟皇祖母說,讓內(nèi)務(wù)司給你們送去?!?/br> “我們府里都好,挺齊全的,內(nèi)務(wù)司的匠人做活還真細(xì)致?!?/br> 二皇子妃也說,“真是樣樣都好,園子里花木一點都看不出是移過去的,我都說好像在園子就長了許多年一般?!?/br> 宮人端來茶水,李玉華接過奉給藍(lán)太后,藍(lán)太后呷一口道,“你們姑丈自來是個細(xì)致人。他當(dāng)差盡心。有他這么個人,咱們都能得些實惠?!?/br> * 傍晚。 太子妃與丈夫說起三皇子去廟里施粥為他們祈福的事時,太子漂亮的唇角勾出個譏誚的弧度,“自從老三娶了媳婦,倒真是比往常精明多了,這樣惠而不費的法子,肯定是咱們那位三弟妹的好主意?!?/br> “我聽說三殿下他們現(xiàn)在挺艱難的,三弟妹找父皇借了一萬兩銀子周轉(zhuǎn),說是沒錢了?!?/br> “說是‘借’好聽,她一個婦道人家找父皇借錢,父皇還能讓她還不成?”太子換了常服,接過太子妃遞上的溫?zé)崾纸聿亮瞬潦帧?/br> “三弟妹還真張的開嘴?!?/br> “別小瞧這鄉(xiāng)下丫頭,老三手里沒什么錢是真的,他先時還跟皇祖母拿過一些錢。那鄉(xiāng)下丫頭旁的沒有,嫁妝總有一幅的,她一分錢不拿出來找父皇打秋風(fēng)罷了?!碧虞p哼一聲,“光這臉皮,就不是等閑之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