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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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謝她及時著人報信?!倍砰L史道,“我是真心謝她,早先就打發(fā)人送了東西,如今我這剛能下床就親自過去道謝。” 這話聽著一點毛病都沒有,杜長史繼續(xù)道,“我是瞧著她一個姑娘家,不該成天介出門露臉的折騰什么生意,女孩子在家繡花就行了。她們能干什么事啊,就她這成天拋頭露面的,虧得那天她離得遠,要是離近的,傷著嚇著了,如何是好?” “所以,女人就該少出門。”杜長史得出一個偉大結(jié)論。 穆安之不可思議的問他,“你就這么跟朱姑娘說的?” “是啊。要不是看她著實幫我大忙,我才不會跟她說這些肺腑之言?!?/br> 穆安之:…… 李玉華也在跟朱閱說這事,她特意請朱閱過來說話,給了朱閱不少好東西,“殿下都夸你有膽略。要不是你及時打發(fā)人報信,遇著江將軍,杜長史非出事不可。” 提到杜長史,朱閱就一幅牙疼模樣。 朱閱時常過府請安,亦知杜長史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可她實在忍不住,說了句,“娘娘,杜長史不會是有病吧?” 朱閱把杜長史到她家說的那些神經(jīng)病一樣的話原封不動的跟李玉華學了一遍,朱閱都覺著稀奇,“硬跟我說女人不好多出門,平時該呆在家里。我要在成天呆家里,那天不出門,他說不定早叫刺客砍死了。娘娘您說,這是人說的話么?” “您沒見他那副嘴臉,話里話外都充斥著對咱們女人的小瞧看不起?!敝扉啲F(xiàn)在說起來都直揉胸口,“把我氣的,要不是他出身大戶,我惹不起他,我非把他攆出去不可。就這樣,還嫌我不溫柔,走前又跟我叨叨了一堆女人要溫柔嫻淑的話。我當時真后悔那天多事,干嘛要手下護衛(wèi)騎馬去衙門報信!” 李玉華震驚的手里葡萄都掉地上去了,她不敢相信的問朱閱,“杜長史真這么說的?” “我要有一句假話,就算娘娘白認識了我。” “我家三哥平時多英明睿智的人哪,這杜長史平時公務肯定還成……”李玉華瞇著眼睛尋思,突然道,“我就說嘛,正經(jīng)進士老爺,還是尚書他弟,長的也還成,正當年的小伙子硬是打光棍,這能沒原因么!看,原因找到了!” 李玉華一拍小炕桌,肯定的說,“就是這對女孩子的見識太不成了,就杜長史這樣兒的,他只要一開口,哪個有見識的女孩子會嫁他?!?/br> “就是!”朱閱簡直是煩透了杜長史的嘴臉,哪怕杜長史大戶出身,朱閱也看他不上。 李玉華與朱閱越說越來勁,直把杜長史批判了個通透。 杜長史在衙門繼續(xù)審案,他根本不曉得自己把半個救命恩人朱閱給得罪的不輕,接連朱閱還在王妃娘娘跟前說了他的壞話。當然,就是知道,杜長史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在杜長史看來,王妃什么的,也就是管管府里吃穿用度鍋碗瓢盆一類事的。女人能做什么事,建功立業(yè)啥的,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責任! 杜長史遇刺一事還在審訊中,伴隨著鄭郎中許郎中回到帝都,嚴家舊案開始宣判。 這是南夷軍糧案的起點,塵封十五年的冤屈得以重見天光,涉案其中判刑的官員便多達二十五人,胡源判刑二十年,這還只是嚴家舊案的判決。 嚴家家產(chǎn)歸還,嚴琳受召至慈恩宮得藍太后撫慰,嚴家父子恢復名譽,重立碑石。 第168章 一五六章 嚴家舊案, 在朝廷許多人看來, 判的不可謂不重。 圣旨到刑部, 穆安之一聽胡源只判二十年, 立刻起身,上前一步逼到宣讀圣旨的內(nèi)侍趙深面前。趙深跟隨在穆宣帝身畔數(shù)年,宮中一等內(nèi)官, 此刻竟不禁氣勢一弱, 面對穆安之殺氣騰騰的眼睛,周深連聲道,“殿下, 圣旨還未讀完?!?/br> 他話未落地, 穆安之已劈手奪過圣旨, 展開一看, 除了胡源改判二十年,還有幾位穆安之建議死刑的官員都改了刑期, 另有已致仕的前刑部王尚書的追責直接免去,未提王尚書之事。 穆安之把圣旨一裹,便騎馬進宮去了。 刑部一干人都傻了,程侍郎伸手想把穆安之請回來, 卻是被杜長史許郎中左右一人摟一只胳膊,許郎中道, “大人,下官有要事回稟。” 杜長史,“我那里有好茶, 請大人賞臉品嘗。” 華長史望著穆安之遠去的背景,眉心微鎖,他們商量的判決可并非如此。 穆宣帝正在御書房與內(nèi)閣議事,穆安之不待通報直接闖了進去,穆宣帝一見穆安之手里攥著的圣旨就知他所為何來。穆宣帝吩咐裴相等人,“你們先退下。” 屋中只剩穆宣帝、太子、穆安之三人,穆安之舉著圣旨劈頭便問,“胡源cao縱審訊,勾結(jié)外將,刨制嚴家冤案,難道還不當死!” “你放肆!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穆宣帝怒問。 “少給我來這套,說的是嚴家舊案,跟誰說我都是這話,胡源其罪當死!” 穆宣帝的套路,穆安之心里清楚的很,慣常先用父子君臣壓人。穆安之不吃這套,聲音震的御書房外頭守門的內(nèi)侍都抖了一抖,穆宣帝臉沉若水。 太子忙勸,“老三,這只是嚴家案的判決,胡源勾結(jié)外將劉重之罪,還有另判。你急什么,案子一樁歸一樁,你誤會父皇了。” 穆安之怒氣稍緩,瞪著穆宣帝,“就是只論胡源左右刑部審訊,授意刨制冤案這一項,難道罪不該誅!” “他若直接殺了人,自當死罪。既是授意,罪責便不只在胡源身上。嚴家案的判決,父皇與內(nèi)閣斟酌過,二十年刑期并無不妥。”太子沉聲回答。 穆安之冷笑,“并無不妥?這么說以后文武勾結(jié),陷害商賈便都是二十年刑期,” 穆宣帝臉沉若水,猛的一掌擊在案上,“等你坐了朕的位子,這朝廷才輪得到你做主!” “什么狗屁位子,當誰都稀罕!如果連這樣的冤案,朝廷都不能給亡者一個公道,豈不令天下寒心!” 太子勸道,“老三,你消消氣,胡源身上不只這一樁案子,這也只是嚴家案的判決。南安侯有功于朝廷,議功議罪,內(nèi)閣也要有所考量?!?/br> “那你們有沒有考量過,嚴家父子無辜冤死,這兩條沉冤十五年的人命,誰來負責?” “我!”太子分毫不讓的直視著穆安之的眼睛,“我以儲君之尊,親去嚴家父子墓前祭告,告慰他們在天之靈!只愿天下海晏河澄,再無冤獄!” 穆安之微微喘息,胸前一起一伏,他盯著太子的眼睛,“我等著你去。” 穆安之繼續(xù)道,“王尚書雖則致仕,嚴家案在他任期內(nèi)發(fā)生,他難辭其咎?!?/br> 穆宣帝道,“王尚書今年已經(jīng)八十五了,致仕多年,你還要怎么著?” “別說八十五,他就是進了墳頭,這案子他也要負責任?!?/br> “你何必這樣刻薄。王尚書在老家聽聞嚴家舊案,已經(jīng)上折請罪?!蹦滦壑滥掳仓男宰?,也是無奈了。 “這種嘴上輕飄飄的一句請罪,誰還不會請。”穆安之冷笑,“不過,既然陛下與太子都這樣說,這是你們的江山你們的朝廷,當然得聽你們的?!?/br> 他轉(zhuǎn)身便走了。 穆宣帝臉黑如鍋底,太子嘆口氣勸道,“老三這丁是丁卯是卯的性子,這案子也就是他來審了?!?/br> “真?zhèn)€混賬東西!”穆宣帝狠狠的罵了一句。 李玉華細細同嚴琳說了嚴家案的判決,嚴琳并無多少憤恨,她道,“朝廷既是這樣判,那就是這樣了?!?/br> “你別灰心,胡源身上不只這一件案子,以后數(shù)案并罰,他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睂τ诤礇]判死刑的事,李玉華很失望,嚴家兩條人命,胡源一命來抵都是他賺了,結(jié)果只判了二十年刑期。 不過,她家三哥為這事跟陛下大吵一架,現(xiàn)在竟被勒命在家自省。 李玉華覺著她家三哥很冤。 嚴琳倒是反過來勸李玉華,“我家這案子,倘不是三殿下坐鎮(zhèn),怕沒有如今的光景。請娘娘代我向三殿下致謝,三殿下為人正直,正因有他,如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才能有個公道。還請殿下保重自身,像娘娘說的,胡源那樣的人,身上不可能只我家這一起案子。只有殿下徹察,如我家這樣的人家方能冤情得雪?!?/br>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他胡源活著,咱們也活著,活一日便有一日的可能,眼下先抓住能抓到的一切?!?/br> 嚴琳點頭。胡源不死,她決不罷休! 第二天,李玉華帶著嚴琳進宮給藍太后請安,因李玉華時常在藍太后身邊,藍太后對嚴家案知道的比旁人要更清楚,也很憐惜嚴琳為父兄報仇的剛烈。 藍太后問她現(xiàn)下如何生活,嚴琳道,“民女還有些積蓄,在外得王妃娘娘照顧,如今立了女戶,也有一些舊交舊友來往?!?/br> “這樣很好。以后有什么難處,也只管跟哀家說,你進宮不易,告訴玉華是一樣的?!?/br> “是?!?/br> 朝廷撥了給嚴家父子重立碑墳的銀子,嚴琳半點沒客氣,給父兄起墳立碑,張羅的齊整。她形容氣色都較先前強許多,時常來李玉華這里走動。 穆安之在家也沒閑著,他寫了封信交給杜長史,“蓋上咱們府的漆封,給前刑部尚書王老尚書送去?!?/br> 杜長史問,“臣親自去?” 穆安之嗤一聲,“這種東西也配你親自去,隨便打發(fā)個人送就成,他不就在帝都么?!?/br> 杜長史心說,王老尚書雖致仕也是官場老前輩,不過,殿下這話,怎么聽怎么叫人痛快。憑他什么官場前輩,在任期間釀出嚴家這樣的冤獄,要說他一無所知,杜長史是不信的! 杜長史打發(fā)梅典簿跑了一趟,同梅典簿道,“放下書信就回來,一句話都不必同王家人多說?!?/br> “是?!泵返洳窘舆^書信,待到王家,他放下書信便要告辭,王家管事道,“還請典簿大人稍待,家中二爺這便過來相陪?!?/br> 梅典簿搖搖頭,略一抱拳,轉(zhuǎn)身便走,王家管事攔都攔不住。 梅典簿如今這官兒當?shù)?,他覺著還是給皇子妃娘娘打下手安全。以往這些高不可攀的大戶,轉(zhuǎn)眼間身敗名裂。父妻反目,父子相疑,當街遇刺,血濺三尺,梅典簿雖是來帝都求富貴的,可這些事,他只要一想就心驚膽戰(zhàn)。 所以,梅典簿現(xiàn)在早把出人頭地的心都收了,是上頭怎么吩咐他怎么做,既然杜長史說一句都不必同王家人多說,他便多一句都沒有,放下書信便回。 王家管事滿頭霧水親自將信呈給王二爺,王二爺見信上封了三皇子府的漆封,上書王潤二字,不禁道,“咱家與三皇子素無往來?!?/br> 王潤是祖父名諱,這又是三皇子府屬官送來,王二爺只得將信送到祖父那里去。 王老尚書近來的精神不大好,嚴家案重審,他當年正趕上任刑部尚書職,如今舊案再提,王老尚書剛上了請罪折子。 好在,陛下仁慈,并未追究。 王老尚書眼已是花了,伸手找來水晶鏡子架在鼻梁,借著琉璃窗的光線,王老尚書點頭贊一句,“三殿下這筆字稱得上鋼筋鐵骨了。” 王老尚書想到什么,拿著信道,“唐學士的楷書古拙端正、質(zhì)樸方嚴,三殿下的字剛勁峻拔、力透紙背?!?/br> 王二爺?shù)?,“咱家與三殿下向無交情?!?/br> “交情是沒有,能扯上關系的無非嚴家舊案。”王老尚書臉上的老人灰斑映著案頭一株亭亭蘭草,愈顯老邁。 “祖父?!?/br> 王老尚書擺擺手,撕開信封,里面掉落一張白色請柬,上面只有一句話:初二,儲君親祭嚴氏父子,尚書大人可愿同往? 王老尚書的臉上,猶如被人迎面狠狠一記掌摑,痛辣難當。 第169章 一五七章 對于嚴家案的結(jié)局, 華長史倒是更能看得透, 華長史私下就稟過穆安之, “南安侯正當重用, 僅憑嚴家案,的確是難判死罪。” 穆安之整理著衣袖,“朝綱敗壞, 皆因權衡利弊而起?!?/br> “殿下?” 他的話很直白, 三殿下這話更深刻。 穆安之側(cè)側(cè)身,看向華長史,問他, “翻審嚴家案, 感觸如何?” 華長史嘆口氣, “雖有遺憾, 郁壘漸消?!?/br> 穆安之瞇起的眼眸帶著淡淡傲氣,“八面玲瓏, 結(jié)交權貴,我也會,但我永遠不會成為那種人。我活一世,不為賺得富貴權勢, 是為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做些事?!?/br> “多余的事咱不管,在其位, 謀其政。既在刑部,便還冤案以清白,還冤者以公道?!蹦掳仓谎弁忸^, “杜長史好了沒?” “應該差不離了。我去瞅瞅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