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也像。”郡王妃道，“我懷大妞那會兒，特別嗜甜。平時我倒不喜歡吃甜，就是懷身子的緣故，炒青菜都要廚下放些糖才覺著好吃。”

    說到生孩子的話，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說著說著，就說起大姑娘來，紀夫人說，“上次聽說咱們大妞跟著陸侯一道出去獵狼，還真打了兩頭狼回來，這孩子箭術(shù)這樣好，像大jiejie你?！?/br>
    郡王妃笑，“她武功是我教的，可在王府時也沒真練過刀槍箭戟，來新伊后現(xiàn)練的。她這三兩式，獵狼還遠的很，多半是陸侯哄她玩兒?！?/br>
    “大jiejie，咱們大妞的親事，你有考慮沒？”紀夫人也就不兜圈子，問郡王妃。

    彼此不是外處，郡王妃道，“我正為她這事cao心，她這年紀，不好再耽擱下去，可總沒合適的，終身大事，也不能湊合。”

    “那是，尤其姑娘家的親事，一定要慎重?！奔o夫人這兩個月也細致留心大姑娘，很喜歡她的性情，紀夫人就毛遂自薦了，“按理，這事該尋個媒人來跟大jiejie說，可咱們親姐妹一般，我就直說了。大jiejie，我膝下三個小子，老大老二都成親了，老三阿然，我跟大jiejie說過，在帝都的那孩子，大jiejie可還記得？”

    “這怎么能忘。現(xiàn)在都四品了，是個極出息的孩子?！?/br>
    “幾個孩子里，我都是一碗水端平，是他爹最心疼他。他也生得得人意，性情不是我自夸，也是個知道體貼人的。大jiejie你覺著我那小子如何？”紀夫人期待的看向郡王妃，夫妻倆商量過，實是一樁親上加親的好親事。女子大三歲不算什么，女大三，抱金磚。

    郡王妃嘆口氣，“我自是愿意的，咱們兩家還有什么說的。meimei你不知道，這事原不想跟你說，如今也不瞞你，今早信安郡主過來跟我說她家安黎，那孩子我瞧著也不錯，來新伊的一路上，跑前跑后的，細致體貼。可大妞那丫頭，她不愿意年歲比她小的?！?/br>
    紀夫人目瞪口呆！她一向把大姑娘當自家孩子，大姑娘今年二十六，要是還要再年長些的男子，沒成親的可太少了！

    紀夫人實心實意的說，“大jiejie，你還是勸勸咱們大妞，年紀大些小些的無所謂，關(guān)鍵是人品靠得住。”

    “我也這樣想。這事也不能急，要是勸得犟了筋，就更拐不過來了?！笨ね蹂眯τ譄o奈。

    紀夫人道，“沒事兒，大jiejie你慢來，阿然還在帝都，他的親事總要我跟他爹點頭。我先寫信跟他說一聲，讓他在帝都尋個好畫師，畫張像送過來，讓大妞見一見阿然的畫像。倘是合了意，就什么都好說了。大妞不樂意也無妨，咱們是親的，做親原是為了親上加親，就是沒做親的緣分，也一樣是親的。”

    郡王妃笑，“你這話很是?！?/br>
    于是，大姑娘不知道的時候，又有一樁親事尋上門。

    信安郡主聞了些風(fēng)聲，心中忍不住有些羨慕，想著真是一家女百家求，大妞這孩子也爭氣，年歲略大些，也并不很影響親事。說起來還是柳明弈會做人，北疆很有些不錯舊交，這真正拿出孩子過來求親的，當真是實誠關(guān)系。

    不過，陸侯待郡王妃母女這樣好，倒是出乎信安郡主意料。

    不說信安郡主，就是穆安之也越發(fā)相信，當年睿侯與柳國公府是真情實感的關(guān)系啊。睿侯故去多年，郡王妃來到新伊后，陸侯便時常打發(fā)人送些野味兒過來，連對大姑娘都另眼相待，打獵都帶著大姑娘去。

    “三哥?！碧颇懥恋纳らT喚回穆安之的神思，兩份札子放到穆安之面前，唐墨道，“巴末部和若風(fēng)部族長到了，這是他們的請安札子和禮單?！蹦掳仓_來，“字寫得不錯?！弊x兩行，“文法也好。”

    唐墨噗噗忍笑，穆安之問，“怎么了，有什么鬼？”

    “我是笑三哥你真是好眼光，這是惜怡的字?！碧颇f，“他們不懂請安的規(guī)矩，也沒寫請安札子，禮品倒是帶來了，禮單也寫的粗略。我沒讓他們立刻過來，總得學(xué)些規(guī)矩才好來見三哥。就讓他們說著，讓惜怡幫他們寫的請安札子，又讓惜怡他們教一教拜見時的禮節(jié)?！?/br>
    藩王初到，自然要先立威。穆安之贊小寶靈光，“我就說這差使交你準沒錯。”

    唐墨道，“三哥你看什么時候見他們？”

    “明天上午吧?！?/br>
    “三嫂說她身子也沒大礙，那我明天讓若風(fēng)部的公主也去拜見三嫂?！?/br>
    “行，你來安排?！蹦掳仓籼颇阅滩瑁槺銌枂杻刹縼淼亩际切┦裁慈?。唐墨說，“兩部來的都是族長，巴末部族長年紀，剛?cè)畾q出頭，帶著族親族長族兄弟一共十人，還有侍衛(wèi)五十人。若風(fēng)部的族長年紀瞧著不小了，頭發(fā)都白了，帶著公主和三十位隨從。我打聽了一下，巴末部族長是去年親繼承族長位，若風(fēng)部族長沒有兒子，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公主年紀不算大，如今十五歲。”

    穆安之頜首，見唐墨把玩著腰間玉佩，穆安之一向?qū)ε屣棽淮罅粜?，這類東西太多了，不過，唐墨這塊有點不一樣。穆安之雙眸微瞇，“這玉牌倒挺獨特?！?/br>
    “岳父給我的見面禮。”唐墨說，“是岳父家傳的?！苯庀聛磉f給三哥看，“尋常玉牌無非雕個龍刻個鳳，你看我這玉牌，一面刻了株柳樹，一查刻的楓樹。聽岳父說，岳父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太岳山年輕時猶愛這柳樹與楓樹，行走江湖時化名柳楓眠?！?/br>
    穆安之將這玉牌接在手中，玉質(zhì)入手溫潤，雪白若羊脂，沒有半點瑕疵，這么大塊的無瑕羊脂美玉，穆安之見的也不多。穆安之贊，“真是好玉。”

    “當然了，岳父多看重我?！碧颇靡獾恼f，“大姨也夸這玉好。要我說，玉好還在其次，三哥你看這刀工，寥寥幾筆便將柳楓兩樹勾勒的形神俱全，這可不是尋常刀工。”

    “內(nèi)務(wù)司有的是玉匠師傅，這有什么不尋常的?！蹦掳仓毧磧裳?，“無非就是你這個刻的好些。”

    “不不不。三哥，這不是玉匠所刻，玉匠雕刻，切磋琢磨是少不了的。可這玉牌你瞧，切磋都是玉匠的手藝，但雕琢這一步，并非玉匠所為，乃是一位高手用細錐勾上去的，如同做畫一般。我猜是太岳山畫的，這得多珍貴啊，岳父一見我就給了我?！碧颇锌栏笇ψ约旱母星椤?/br>
    “這不大像你太岳山的手筆，睿侯的字是極有鋒芒的，玉牌上的幾筆更圓融些?！蹦掳仓共皇枪室獯驌籼颇?，只是把自己推斷說出來。

    “我岳父說是太岳山傳給他的?！碧颇约好烂赖模翱倸w是長輩傳下來的東西，也是很珍貴的?！?/br>
    穆安之把玉牌還給他，“這么珍貴你就妥當佩帶，別毛手毛腳弄丟。”

    “怎么可能丟，你看我這系繩綁的多緊。”唐墨將玉牌掛回腰間，順帶同穆安之說，“三哥，給兩個部落的賞賜得預(yù)備著了?！?/br>
    “行，我知道了?！蹦掳仓f，“你往王妃那里去一趟，王妃說給你做了幾件大毛衣裳，你帶去穿?！?/br>
    “嗯，那我去啦?！?/br>
    唐墨高高興興的去李玉華那里，穆安之望向窗外鉛灰色的陰云，一塊小小玉牌，倒又勾起玄隱閣那檔子事了。

    搖搖頭，撿起件公文，穆安之重新投入到公務(wù)當中。

    第287章

    侍女捧來鎏金的銅手爐與銅腳爐, 一人奉予郡王妃，另一人俯下手將腳爐放到郡王妃的腳踏上。李玉華一身櫻紅繡梅花兒的小毛衣裳，“我近來不知怎了, 總覺著熱, 炭爐在屋里放一會兒都渾身出汗, 白天都不能燒炕，略熱些就煩噪。姨媽遷就我這有身孕的人吧?！?/br>
    “這有身孕就是什么癥狀都有的?！笨ね蹂溃芭聼岬共幌∑?。娘娘今日飲食可好？”

    “跟昨兒一樣，挺好的, 特別能吃。我現(xiàn)在飯食就超過三哥了。”

    郡王妃笑, “孩子正是長的快的時候，娘娘只要餓了就傳湯飯, 別虧著肚子。只是用補品時先問過太醫(yī), 孩子虧著不好, 可補養(yǎng)太過將來生產(chǎn)時不利, 娘娘必要留心?！?/br>
    李玉華點頭，“小章太醫(yī)給我診過，平時除了燕窩，不用吃旁的滋補?！?/br>
    郡王妃便放心了，李玉華道，“小寶過來跟我說，明天有若風(fēng)部的公主來請安。帝都的規(guī)矩我都懂, 聽說北疆各部落風(fēng)俗與帝都多有不同, 我想姨媽對北疆的事務(wù)興許知道, 跟姨媽打聽一二。”

    “若風(fēng)部以前是個大部落, 不過，北疆逆王謀亂, 若風(fēng)部猶豫不絕，大敗于逆王，部落受到重擊，從此族長一脈衰落。他們部落沒什么要避諱注意的規(guī)矩，無非就是禮節(jié)與漢人有些不同。公主過來請安應(yīng)該會提前學(xué)一學(xué)咱們漢人的規(guī)矩，娘娘只管準備出賞賜之物就行了?！笨ね蹂种篙p輕摩挲著微有些燙手的手爐，“您要精神頭好，就同公主聊幾句。要是累，賞賜后把人打發(fā)了也不失禮?！?/br>
    “姨媽，明兒你也過來，還有信安郡主，幾個姑娘都一起來唄，咱們在新伊總得住上些年頭，也見見這些部落的女子?！崩钣袢A說。

    郡王妃笑著應(yīng)下。

    努爾汗公主是個圓臉龐美貌少女，笑起來嘴角浮出兩粒圓渦，帶著一種嬌憨的甜美。這位公主的漢話竟說的很不錯，還帶一些帝都口音。雖是編了許多小辮子的異族打扮，禮節(jié)也很好，行禮的動作稱得上流暢，“努爾汗見過王妃娘娘，愿娘娘平安吉祥。今日得以拜見娘娘，努爾汗三生有幸，努爾汗代表若風(fēng)部落的子民向娘娘獻禮。”恭敬的奉上禮單。

    “公主不必多禮，請起，坐下說話。”

    云雀轉(zhuǎn)呈禮單，李玉華略略看過，便放在了一畔，與公主說起話來。先是與公主介紹了郡王妃、信安郡主，大姑娘、穆惜今、江之妻何氏、穆慶之妻蕭遙幾人與公主相識，又問努爾汗公主什么時候從家中啟程，若風(fēng)族長身體可好，一路上可還順遂，又問王宮的飯菜是可否，如今的住處可還舒適的一些套話。

    這一番套路下來，李玉華算是理解藍太后為什么在命婦請安時行禮后就打發(fā)諸誥命告退了。

    第一次見面，也就是這些套話。大家客氣友好的一番，李玉華說，“公主的漢話說的真不錯，是專請先生教過的么？”

    “是。父親常說漢家文化深遠，從小就給我請了漢家的先生教我詩書。只是我學(xué)的不太好，詩文只會背不會寫，讀過一些史書、游記。”

    “這就很難得了?！崩钣袢A問，“都讀過什么書？”

    “北疆各部順歸自明圣皇后始，我最喜歡明圣皇后的傳記。”

    李玉華驚喜，“我也很喜歡明圣皇后的傳記，讀過許多遍。明圣皇后真是我們女子的楷模啊。”

    然后，倆人還討論了各自最喜歡的內(nèi)容，看得出都是深研細究過的。一來二去就到了中午，李玉華留公主宴飲，她如今不能吃酒，便讓大姑娘幫著照顧公主些。努爾汗公主年紀不大，性情卻是很穩(wěn)重，也向李玉華介紹了許多部落的情況。

    原來若風(fēng)族長膝下只此一女，李玉華笑，“我聽說部落中不乏女族長，公主是若風(fēng)族長的唯一子嗣，以后公主豈不就是女族長了?！?/br>
    努爾汗公主臉上一喜，就欲說話?？ね蹂鷬A著燉羊rou的筷子立刻放下，搶先一步向李玉華解釋，“娘娘有所不知，各部落繼承人，先要有朝廷賜下詔書，這樣待族長退位，新族長便可繼承部落，成為新的族長。”信安郡主也是險給李玉華驚出一身冷汗，李玉華笑，“原來是這樣。”見努爾汗公主面色復(fù)雜，知她年紀尚小，縱再做老成也難免露了心事。李玉華便問她，“公主可得到朝廷詔令了？”

    “還沒有?！迸瑺柡箵u搖頭，連綴在辮子上的寶石都有些黯淡，不過，努爾汗的神色也很堅定，“我時刻準備著為朝廷治理部落，安撫部落子弟，教導(dǎo)他們忠心朝廷、殿下、娘娘?！?/br>
    李玉華頜首，“公主的忠心，我收到了?！迸瑺柡构髋e杯，“我敬娘娘?！?/br>
    午膳后，李玉華獨留了郡王妃在身邊，細問若風(fēng)部的事，努爾汗公主很坦誠，“現(xiàn)在部落約有萬人上下，除去孩子，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婦人女子，能護衛(wèi)部落的青壯有三千左右。我沒有旁的兄弟，我與父親面臨困境?！?/br>
    “我看出來了，你們是打算為你取得朝廷的敕封么？”李玉華問。

    “是。我希望由我繼承部落。”努爾汗美麗的眼睛里滿是堅定。

    郡王妃慢慢的吃著茶，李玉華也很誠懇，“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公主，出于對同是女子的好感，我對于公主的志向是欣賞的。當然，王爺是北疆的藩王，你們遞交朝廷請求敕封的折子，必需要先經(jīng)王爺?shù)恼J可，朝廷才可能批復(fù)。這事不難，只是有兩件事，第一，公主這么急希望能從我這里得到支持，我想是有原因的。第一個原因是你的父親若風(fēng)族長可能并不支持你繼承部落。第二個原因若風(fēng)族長今天向王爺請安，他若愿意將部落傳給你，會親自向王爺表示這樣的意愿，并希冀獲得王爺?shù)闹С帧Ｄ敲?，你又在我這里說起部落繼承，可見你們面臨的困境極大。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種，但不論哪一種，即便有朝廷的敕封，退一步講，公主你得到族長之位，又能坐得穩(wěn)嗎？你有成為一族之長的實力嗎？”

    努爾汗的臉頰隱隱有些泛紅，或者是被李玉華直接點破處境覺著有些難堪，不過，這真是位堅強的姑娘，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沉一沉心緒，直接承認了，“是的。娘娘，我父親現(xiàn)在還在猶豫是讓我嫁給且末部的族長，還是讓我繼承族長。我父親認為，一族之長的擔(dān)子太重。而且，去年且末族長的meimei嫁給了部落大長老的兒子，部落里支持我與且末族長聯(lián)姻的人就更多了。我并不厭惡聯(lián)姻，但是，實力懸殊的聯(lián)姻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而沒有尊重的聯(lián)姻之后，我的族人必將陷入悲慘的境地?！?/br>
    “我的父親心很軟，不舍得我吃一點苦，這是他身為人父的慈愛，以至于他甚至忘了，世上沒有不辛苦的人生，難道我嫁了人就能不經(jīng)一點辛苦？我至今未能說服父親，是因為以往年小幼稚，未曾準備好承擔(dān)一族之長的責(zé)任。如今我有此志向，卻發(fā)現(xiàn)身邊困境重重，今日來面見王妃娘娘，一則為給娘娘請安，二則也是向娘娘陳述我的志向。娘娘所言，我心中會認真記下，我很欣喜得到娘娘的支持，我會成為名符其實的族長?！迸瑺柡构鞑槐安豢旱恼f。

    “希望能看到這一日?！崩钣袢A笑著祝福。

    努爾汗公主道，“定不負娘娘所望。”

    李玉華道，“難得你來一趟，我如今不方便出門游玩兒，今日你且回去安歇，明天我讓昭寰、惜今她們與你一起出去逛逛，不過，這新伊城怕是你比她們還要熟悉些?！?/br>
    努爾汗公主笑，“那我介紹新伊的好去給她們，她們同我說說關(guān)內(nèi)風(fēng)情。”

    李玉華又頒下給努爾汗公主的賞賜，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李玉華斜倚著軟囊，不禁道，“一個萬數(shù)人的小部落就有這么多事，這位公主也不容易?！?/br>
    “努爾汗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世上沒有容易的事?！笨ね蹂ν钣袢A，“娘娘應(yīng)對的真好?！薄拔乙彩菍⑿谋刃?，聽這位公主說話是個明白人，就是不知以后如何了。從咱們這里說，當然希望各部落能維持原樣，且由未部落若兼并若風(fēng)部落，勢力就有些大了?！崩钣袢A說，“姨媽讓昭寰姐留心，我要細看看這位公主，倘真是可造之才，順手幫一把不算什么。若就是一張嘴，也別白瞎咱們的心。”

    郡王妃應(yīng)下，李玉華道，“部落繼位需要得到朝廷許可的法子不知道誰想的，這法子好，倒是加強朝廷對各部落的掌控?！?/br>
    “他們各部落愿意歸順，自然不能只是名義上的歸順。這與各屬國是一樣的，譬如北安關(guān)外的高句麗王位更迭，南夷族安國公之位的傳承，連帶北疆各部，他們的世子都要經(jīng)過朝廷冊封，不然便是奪位謀逆之罪。”郡王妃同李玉華細做講解，郡王妃道，“娘娘天資聰穎，明曉利弊，這些事規(guī)則知道一些，臨事隨機應(yīng)變即可?！?/br>
    李玉華點頭，“多虧姨媽提醒我?！?/br>
    “也是我的疏忽，沒想到若風(fēng)部是這樣的情形。其實，規(guī)矩是死的，即便娘娘不知，憑娘娘的才智也出不了差錯?！?/br>
    “姨媽別總是贊我，昏君就是這樣來的。”

    “你可見我贊過旁人?！笨ね蹂哪抗獬錆M欣慰，“有些人，一點就通。有些人，怎么教都不會。娘娘便是前者。娘娘是注定要有大作為的人?！?/br>
    李玉華道，“雖然這樣說顯得不謙虛，不過我也這樣覺著?！倍旱目ね蹂粯?，郡王妃眼中既有喜悅且有傷感，“我會看著娘娘登臨鳳位，母儀天下！”

    我要看著我meimei的兒子成為這天下至尊，我要這如刀史筆重新鐫刻關(guān)于柳家的一切！我要讓天下人明白，柳家還有我，柳家，還在！

    第288章 二七六章

    云雀送努爾汗公主回來, 李玉華正在院里遛達，自從有了身孕，孫嬤嬤就一直擔(dān)心李玉華累著, 平時服侍的甭提多周到, 就是這走路也有步數(shù)管著, 孫嬤嬤細致的請教過小章太醫(yī)和裴七叔，還請示過三殿下，規(guī)定皇子妃一天最多走一千步，而且走路得慢, 萬不敢像以前似的活蹦亂跳。

    小世子來的多不易啊, 東宮二胎都比小世子要早一些。

    午后太陽正好，李玉華就喜歡出來走走, 曬曬太陽, 用李玉華的話說, 光憋屋里容易把孩子憋傻。

    云雀行過禮, “奴婢把娘娘賞賜的東西送過去，還見到了若風(fēng)族長，想是殿下那里比咱們這里還要早一些的。”

    “公主住的地方如何？”李玉華問，就有侍女搬來鋪著厚墊的太師椅，孫嬤嬤扶李玉華坐下。

    云雀回道，“奴婢沒細看，不過打眼一瞧, 都是周周到到的?！?/br>
    李玉華頜首, “這就好。小寶一向細心。”

    西廂小廚房里, 云雁端來一個白玉小盅, 蓋子掀開來，一股酸梅與奶香飄散開來, 李玉華竟是抑制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問，“這是什么，聞著味兒忒好?！?/br>
    “用梅子干與鮮奶一起燉的奶羹，娘娘嘗嘗，這會兒入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