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夏早見林望書的神色不太對勁,擔(dān)心她不舒服,于是關(guān)切的問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林望書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覺得里面有點(diǎn)悶,想出去透透氣?!?/br> 她似乎在躲著誰,低著頭,生怕被人看到臉。 如果能早些記起來,張也是張伯伯的孫子,她也不會答應(yīng)過來了。 宴廳里的熟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 圈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語她多少聽到過有些。 她父親剛?cè)ナ罌]多久那會到處都在傳,她被人包了,包她那人有些手段,所以才從那些高利貸手里保住了她一條命。 還說包她那男的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睡她之前還得吃好幾片偉哥。 有人感嘆,也有人當(dāng)笑話看。 誰不知道林家是個笑話啊,當(dāng)初林老爺子不把手里的權(quán)交到有經(jīng)商頭腦的二兒子手上,非要給那個除了花天酒地,什么也不會的廢材大兒子。 結(jié)果是尸骨還沒放涼呢,家產(chǎn)就敗了一大半。 現(xiàn)在又出了這一檔子事來,可不就是笑話嗎。 這林家從頭到腳就是一天大的笑話。 這事好長一段時間里都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所以林望書害怕見到他們,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他們異樣的眼神。 夏早說:“我和你一起?!?/br> 她之前就參加過幾次張也的生日宴,沒什么意思,通俗點(diǎn)講就是些上流社會的名片互遞大會。 所以她對今年的也沒什么期待。 中規(guī)中矩,毫無炸點(diǎn),一點(diǎn)也不刺激。 她玩過一陣搖滾,甚至還搞過朋克,胳膊上的紋身就是那個時候紋的。 他們這些人的生日,向來和中規(guī)中矩不搭邊。 在她感到無趣的時候,這場平平無奇的生日宴終于有了個炸點(diǎn)。 宴廳里吵的不行,保安上前將二人拉開,男人捂著被開瓢的腦袋,鮮血流了滿手,他罵道:“江叢羨,你他媽瘋了?” 被保安攔住的男人眼底是紅的,被戾氣給染紅。 往日溫和的眉眼此時兇狠到了極致,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遙遠(yuǎn)的地獄深處傳來:“你他媽要是再敢亂說老子弄死你!” 孫朝也是個脾氣大的,被他這一激徹底怒了:“老子還他媽就說了,她林望書就是個臭表子,她千人騎萬人上,她為了還錢甘愿被老頭子睡!” “我cao/你媽!” 江叢羨硬生生的掙開了那三四個平均身高一米九往上,身強(qiáng)體壯的保安桎梏。 沖過來直接一腳踹在孫朝的肚子上,力道太大,后者沒站穩(wěn),接連撞翻了兩張桌子,最后倒在地上。 江叢羨直接騎在他身上,揮著拳頭死命的揍:“老子讓你說,讓你說!” 保安過來拉他,拉不開。 他的大腦似乎已經(jīng)停止了運(yùn)轉(zhuǎn),整個人徹底喪失了理智,滿腦子只有一句話。 讓孫朝再也開不了口。 在他把孫朝揍到說不出話之前,沒人能拉開他,也沒人能喚醒他。 林望書聽到動靜和夏早一起進(jìn)來,看到面前的場景后,她捂著嘴,險些叫出聲。 不顧夏早的阻攔沖了過去,她抱住江叢羨滿手血的胳膊:“別打了,別打了?!?/br> 他不聽啊,還是要打。 往回抽手,甚至連她也要一起打。 誰攔他他就揍誰。 可抬眸的那一下,看到她的臉后,他的動作就停下了。 林望書哭了,被嚇的,抱著他胳膊的那只手也抖的厲害。 他松開手,心臟被她的眼淚刺的生疼,抬手替她擦眼淚:“別哭啊。” 他又抱她:“不哭,我不打了,我聽你的,不打了,我都聽你的?!?/br> 手上的血沾到她臉上了,他誤以為是她的血:“怎么流血了,是傷到哪里了嗎,疼不疼?!?/br> 他低垂著眉,臉上寫滿了心疼,忙著哄她:“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br>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這副樣子,林望書突然很難過。 哪怕她表現(xiàn)的對江叢羨再厭惡,再冷漠,可她心里,始終是覺得他可憐的。 警察將他帶走的時候,他的精神仍舊恍惚,嘴里一直念著林望書的名字,眼神也一直在她身上,不舍得挪開。 她起身跟過去,握著他的手安撫道:“我不走,我陪著你?!?/br> 第四十章 江叢羨全程拉著林望書的手不肯松開, 哪怕他還戴著手銬。 沒辦法,警察只能讓林望書一起上車過去。 孫朝被送去了醫(yī)院,等傷情檢測報告出來, 還得看受害者愿不愿意私了。 之后才能看要拘多少天。 江叢羨因?yàn)榫駹顩r的原因,警方想給他找個心理醫(yī)生,先做下疏導(dǎo)。 林望書倒了一杯熱水,看著江叢羨喝完, 然后給趙醫(yī)生打了個電話,希望他過來一趟。 趙醫(yī)生剛準(zhǔn)備睡下, 聽到地址后,嚇的瞌睡全沒了:“警察局?怎么去那了?” 其中的緣由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林望書說:“您先過來再說?!?/br> “行?!壁w醫(yī)生下床穿衣服,“我馬上就過去。” 水喝完了,林望書想再去給江叢羨接一杯, 結(jié)果剛起身手就被他拉住。 她垂眸, 看見他一直在抖。 警察局里開了暖氣, 應(yīng)該不是冷的。 她重新坐下來, 溫聲問他:“怎么了?” 他抱她,頭埋在她頸窩, 輕輕喘著氣:“別走?!?/br> 聲音和往常不同, 少了那點(diǎn)不可一世,更多的,是渴求。 對于這個擁抱,林望書愣了片刻, 想推開的,也應(yīng)該推開。 可沉默片刻,還是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背:“嗯,我不走?!?/br> 江叢羨抱的更緊了一點(diǎn),緊到林望書都喘不過來氣了。 俊男美女,不論在哪似乎都能自成一道風(fēng)景線。 警察局也不例外。 里面剛被送進(jìn)來幾個在酒吧打架鬧事的小姑娘,染的五顏六色的頭發(fā)被扯的毛糙,妝也花了,臉上身上大多都帶著傷。 一路互罵進(jìn)來的,警察厲聲制止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年紀(jì)都不大,平時在家被父母寵上天了,天王老子都不怕,怎么可能會怕警察呢。 罵著進(jìn)來,然后就停下了。 一行人盯著旁邊長椅上的二人,男的整張臉全埋女的頸窩里了,女的在哄他,手在他后背輕輕拍打著。 動作親昵的不行。 因?yàn)槭潜硨χ齻兊?,所以看不清全臉?/br> 有人笑道:“警察叔叔,你們這還提供這種服務(wù)嗎?” 帶她們過來的那個警察忍了一路了,這下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把手里的檔案往桌上一扔:“這里是警察局,不是酒吧,擺正你們的態(tài)度!” 她們被這突如起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最后還是不爽的切了一聲。 幾個人坐在那做筆錄。 一時之間,深夜里安靜的警局越發(fā)吵鬧,因?yàn)槎嗔怂齻儙讉€,就像是菜市場。 只不過叫喊聲變成了偶爾響起的叫罵聲。 包里的手機(jī)響了,想著應(yīng)該是夏早打來了,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她解釋一下,以免她會擔(dān)心。 于是輕聲哄著江叢羨:“我去接個電話,回來了再讓你抱,好不好?” 他不肯松,還是要抱,要一直抱著。 林望書對他從不仁慈,他是知道的。 她說先松手,然后回來再抱,這句話肯定也是假的。 所以他不信,也不聽。 電話因?yàn)殚L時間無人接聽自己掛了,過了幾秒鐘后又響了。 應(yīng)該是很著急。 林望書只能再次去勸他:“我先接個電話,好不好?” 他還是不動。 林望書:“你聽話一點(diǎn)?!?/br> 這句話就像是個魔咒,不論林望書在這句話的前面加上什么,江叢羨都會老實(shí)照做的。 無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