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林望書穿上鞋子, 走到桌前, 倒了杯水。 喝下以后稍微好了些。 “我昨天聽醫(yī)生說,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對嗎?” “嗯。” 語氣不算惡劣,卻也不顯溫度。 并不反常。 江叢羨本來就是這種人, 冷血,孤傲,不將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他就是這樣的人。 林望書自然也不會覺得哪里不對。 他本該這樣。 她走過去,替他倒了半杯熱水,又注入冷水。 兌溫以后才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醫(yī)生有沒有說你那個藥是飯前吃還是飯后吃?” 安靜了很久。 江叢羨把書合上,扔放回茶幾上,力道有點大,以至于將茶杯也給撞倒。 水流了一地,流到林望書的腳邊。 “睡好了就走吧?!?/br> 林望書像是沒聽到一樣,去洗手間拿來拖把,將地上的水拖干凈:“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我昨天看了一下,醫(yī)院附近有好多小吃攤,什么都有賣的?!?/br> 他看上去挺不耐煩的:“你能讓我一個人安靜待會嗎?” 林望書不說話了。 他站起身,打開衣柜,把病號服脫了,拿出里面的衣服換上。 護士拿著藥進來,看到了,忙說:“下午才住院呢,你怎么現(xiàn)在就把衣服換了?” 他語氣不善:”讓開。“ 護士被嚇到,乖乖讓開了。 江叢羨出了病房,一邊穿外套一邊給蔣苑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他。 護士看了眼走廊里逐漸走遠的江叢羨,又去看里面一言不發(fā)的林望書。 不用問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走過去安慰她:“沒事,這個不乖咱就換,男人那么多,不缺他這一個?!?/br> 林望書笑了笑,和她道謝。 從醫(yī)院離開,也才八點。 她只請了兩天假,今天得去學(xué)校。 剛到宿舍,就看到尋雅在樓下,旁邊那個男生林望書有印象,大四的學(xué)長,她們剛?cè)胄5臅r候就是他替她們扛的行李。 隔著老遠,看到林望書了,尋雅不知道和他說了句什么,然后紅著一張臉跑過來。 “望書,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彼拷劻寺?,“怎么這么濃的消毒水味?!?/br> “去醫(yī)院看病人了。”林望書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學(xué)長,笑著調(diào)侃尋雅,“這是桃花開了?” 尋雅扭捏的笑了笑:“不是啦,他剛剛和我告白了,說剛?cè)胄D菚拖矚g上我了,不過因為害羞,再加上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他一直不敢說,直到最近快畢業(yè)了,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所以才來找我?!?/br> 她問林望書說:“你覺得他怎么樣?” 林望書客觀的點評了一下:“長的挺帥的,個子也高,聽說還是個學(xué)霸,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樣。” 尋雅一陣猛夸:“性格很好的,很溫柔,而且很會照顧人!” 林望書笑道:“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嘛?” 尋雅捧著發(fā)熱的臉,有點擔(dān)憂:“可他是學(xué)編程的,以后該不會禿頂吧?!?/br> “額……” 少女夢斷:“不行不行,我還得認(rèn)真考慮一下?!?/br> 考試的日子更近了,之前為了準(zhǔn)備演出,林望書不得不先把學(xué)業(yè)放下。 這會已經(jīng)有些著急了。 她又不敢在家里學(xué)。 林約很敏感,一點動靜都會打擾他休息。 林望書只能在宿舍學(xué)習(xí)。 正好她們這些天都在備考,都睡的晚。 下午的時候,她先去學(xué)校把林約接回來,給他做完晚飯。 “小約,jiejie馬上就要考試了,今天晚上會去宿舍住,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亂跑,無論是誰敲門也不要開,知道嗎?” 他握著筷子,乖巧點頭:“知道?!?/br> 等他吃完飯,林望書把碗筷洗了才離開。 她剛走沒多久,林約也走了。 把作業(yè)放進書包,又從冰箱里拿了兩瓶他最愛喝的牛奶,然后開門出去。 先生是今天中午到的,整個人看不出半分異樣來。 沉穩(wěn),淡漠,他的情緒好像天生不為任何事情撼動。 孫姐也算是在這兒當(dāng)工一個多月了,聽廚房里的廚師大姐講,這家的傭人換了好幾個。 不是受不了自己走的,就是因為說錯話被開了。 “毛病多的很。” 她說這話時正嗑瓜子呢,瓜子殼就直接往地上吐,孫姐剛掃完的地立馬就臟了。 看的眼睛直噴火,要不是為了繼續(xù)聽她講八卦,她早就一掃帚抽過去了。 “也不能說他毛病多,他這人啊,本身就有病,一身的病?!?/br> “你剛來沒多久,估計不知道,我可見過的,他發(fā)起病來啊,嚇人的很,整個就一瘋子?!?/br> “一整瓶的安眠藥直接往嘴里倒,就干嚼,跟吃奶片一樣,我看著都替他覺得苦,可人家吃的面不改色的?!?/br> 孫姐被她這話唬的一愣一愣的,還以為她是在騙人。 先生氣度不凡,矜貴斯文的,怎么可能像她說的那樣。 直到她親眼目睹了那一幕。 還是她上樓打掃,看到浴室外的地毯全是水,中間還有點紅色的痕跡。 像是被水沖淡的血。 她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yīng),只能下樓去叫蔣苑。 原本以為只是里面的水忘了關(guān),結(jié)果蔣苑的反應(yīng)徹底把她給嚇住了。 他沒說話,直接沖上樓,兩腳就把浴室門給踹開了。 孫姐跟在后面進去。 也就是那一眼。 她看見裝滿水的浴缸里,男人穿戴整齊,躺在里面,手腕割開了很長一道口子,很深,深可見骨。 刀片就浮在水面了,隨著那被血染紅的水起起伏伏。 孫姐這才確信,這家的主人啊,是真的有病。 聽說得的還是精神病,受不得刺激的那種。 她有點害怕,她沒文化,也不清楚精神病殺人到底犯不犯法,但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別為了點錢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那可就太不值了。 她想著,干完這個月就走。 蔣苑能看的出來,江叢羨的心情不太好。 很不好。 他喜怒不形于色,但蔣苑太了解他了,哪怕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來,可他還是能一眼就看出。 他的心情不太好。 “我讓廚房去做點吃的?!?/br> “不了?!彼吐暣驍?,“和華宏電子的周總約的局是幾點?” “十一點半?!笔Y苑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出聲勸道,“醫(yī)生說了,傷口恢復(fù)階段不易飲酒?!?/br> 他淡道:“這么聽醫(yī)生的話,你是他養(yǎng)的狗?” 蔣苑不說話了。 傭人按照蔣苑的吩咐,給江叢羨倒了杯熱水,剛遞給他,他就把杯子給砸了。 玻璃碎片落了一點,她被嚇到,不敢動彈。 渾身都在抖。 江叢羨踢開桌子,起身上樓。 她猶豫的看著一旁的蔣苑。 后者表情沒什么異樣,仍舊是那副寡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