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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無二無別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肖子校耳力更好,他聞聲松開她唇,摟著余之遇轉了個身,掌心扣住她后腦,把她的臉壓進懷里,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電梯門又關上了,像是按錯了樓層,走廊很快恢復了安靜。

    余之遇輕輕推了他一下,悶聲催他回去。

    肖子校松開她,垂眼看了看她身上的禮服裙,去把先前掉在地上的紅包撿起來隨手放進褲兜里,終于開口:“去找喜樹,讓他帶你去休息室。”語氣依舊有些冷淡,沒有完全回暖,卻默許了她的等待。

    余之遇乖乖點頭,剛從包里拿出紙巾,把他唇上沾的口紅擦掉,會議廳的門再被被打開,蕭何從里面走出來。見到余之遇,老教授一笑:“小余啊,你可是還欠我一頓酒呢?!?/br>
    余之遇有點不好意思,坦言:“忙著談戀愛,把您給忘了?!?/br>
    蕭何已經(jīng)聽肖子校說過,知道兩人現(xiàn)在是戀人關系,他笑瞇瞇地說:“他出差回來連家都沒回就被我喊來參會,你別和他鬧,我就不計較你把我老頭子忘掉的仇了。”

    余之遇看了肖子校一眼,低聲說:“不敢鬧他,犯了個錯誤,惹他生氣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哄好?!?/br>
    蕭何聞言打量了眼從一見面就繃著臉的高徒,做了把和事佬:“差不多得了,小余都知錯了,你也不要太嚴厲。”

    余之遇趕緊替肖子校解釋:“不是他嚴厲,是我恃寵而驕,心里沒數(shù)。”

    蕭何本就喜歡余之遇,見她小可憐似的機靈地借著向自己解釋的機會,變相給肖子校道著歉,眉眼間笑意更濃,說:“一會我早點放他走,你再好好哄哄?!?/br>
    余之遇朝蕭何微微鞠躬:“謝謝蕭教授?!?/br>
    肖子校抿了抿唇,摸摸她頭說:“去找喜樹?!?/br>
    余之遇聽出他語氣緩和了幾分,彎著眼睛和蕭何打過招呼要走。

    肖子校在她轉身的剎那拉住她,隨即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說:“去吧?!?/br>
    余之遇走出幾步又忽然折返回來,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外人在場,踮腳在他側臉上快速親了一下,然后一溜煙地跑開。

    肖子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蕭何還在,終于繃不住勾了勾唇,難得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讓您見笑了?!?/br>
    余之遇和喜樹去了休息室,等待的時間里,她在腦子里捋了捋那些陳年舊事……

    母親去世的那個夏天,余之遇收到了南城傳媒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但她對老余說:“我不去南城了,我在家陪你?!?/br>
    老余雖舍不得女兒,卻沒有自私地留下她,他說:“那是你向往的學校,不要留有遺憾,那樣爸爸和mama都不會安心。去做你喜歡做的事,爸爸還不老,等爸爸退休了,你在哪兒,爸爸便去哪兒?!?/br>
    入學報道那天,余之遇和祁南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寢室,當時四個鋪位僅剩兩個,一個靠窗,一個靠門。余之遇把自己的拉桿箱放到了靠門的那個床鋪旁邊,說:“你睡那張床吧?!?/br>
    祁南理所當然地占了位置更好的鋪位。

    或許就是因為初識時的謙讓,余之遇和祁南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相比余之遇的獨立,祁南是個活得格外精致,異常講究的人,也有些大小姐脾氣,偶爾會和杜婷及另位一位同學拌個嘴。余之遇性格好,加之母親的去世她更懂事一些,一直平衡著寢室的關系。年紀雖是四人中最小的,卻更像個jiejie。

    大一大二的時光如水般流過,除了被別系的男生表白過多次,并連續(xù)兩年在校內論壇的系花?;ㄔu選中奪魁,余之遇的生活沒什么起伏,寒暑假也都乖乖回家陪老余。

    大三上學期開學第一天,祁南外出晚歸,余之遇和杜婷一起出去迎她,撞見她被兩個流里流氣的男生堵在校外的暗巷里。

    余之遇推杜婷回去喊人,自己則抄起路邊的一塊磚頭沖了過去。她從小就皮,沒少和同齡的男孩子打架,身上有股不管不顧的勁頭。卻也知道分寸,偷襲時沒直接將磚頭招呼上對方的后腦,而是砸到了其中一個男生的肩膀上。

    那男生一下子便被卸了力,疼得用另一只手去摸后肩?;厣硪娛莻€女生,邊暴粗口邊過來抓余之遇。

    巷口有人影出現(xiàn),余之遇邊躲邊高聲喊:“救命!救命??!”

    過程是怎么樣的余之遇已經(jīng)不太有印象,她只記得當隔壁醫(yī)科大學幾個外出聚餐的男生把兩個痞子摁倒在地,那個被她用磚頭砸傷肩膀的男生還想罵她,她朝他被按著的手狠狠踩了下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失了準頭,踩到了恰好伸手撿手機的男生手上。

    那個巷子正在修路,她運動鞋的鞋底沾滿了碎沙石,又將全身的力氣積蓄在那一腳上,踩得男生當時就疼得嘶了聲。

    余之遇嚇了一跳,趕緊蹲下去扶他。好歹人家也算是救命恩人,她有點有恩將仇報了。

    男生用另一只手撿起手機,保持蹲著的姿勢,端著被踩疼的手,看著她說:“幸虧我不是學臨床的,手沒那么矜貴,要不你這一腳下來,真夠我嗆。”

    這個人,就是陸沉。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本來已經(jīng)想好了下面的走向,可怎么寫都覺得不符合人物性格的設定,于是一直在推翻,換了三個切入點來寫這一章 ?!?/br>
    肖子校:“所以寫來寫去,我還在生氣中?”

    作者嘖一聲:“不是你讓她回家的嗎?”

    肖子校:“那她回了嗎?”

    余之遇:“我等你帶我回行不行?”

    不等肖子校表態(tài),作者搶白道:“那得看我同不同意了?!?/br>
    更新晚了,大家見諒,閱讀愉快哦,隨機100個紅包!

    第六十三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余之遇抬眸看他,夜幕下,男生的面容斯文清雋,眼睛清澈溫柔,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喜歡的翩翩少年型。

    卻不是一見鐘情,只是印象深刻,記住了而已。

    自那之后,那幾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臨校小哥哥便時常到隔壁的傳媒大學來打球。余之遇聽陸沉說,因為其中有個男生喜歡上了祁南,兄弟們只好陪著過來。

    祁南很漂亮,是公認的美女,在校內論壇系花?;ㄔu選時,只屈居于余之遇之下。余之遇對這些無聊的評選向來不關心,發(fā)現(xiàn)祁南很關注,她還悄悄跑上去給好朋友投票,而對最終的結果,她自黑道:“這屆校花不是看臉,而是憑武力值一決高下,我是勝在了能打上。”祁南才算釋懷。

    后來,那個男生當然沒有追到祁南,而鑒于余之遇耿直的性格,和她勇斗痞子的那一板磚,他和余之遇……結拜了,自此稱余之遇為“余哥”。也是在那一天,陸沉給平時總愛吃糖的余之遇送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奶糖,說:“我不想和你拜把子,我想和你做情侶?!?/br>
    余之遇才意識到,她的結拜兄弟在追祁南,而陸沉的目標是她??赡苁撬髼l了,也或許是陸沉太隱晦,她一直沒發(fā)現(xiàn)。

    陸沉的第一次表白被拒絕了。

    余之遇紅著臉說:“大學期間我不想談戀愛,怕像別人說的那樣畢業(yè)季也是分手季?!?/br>
    當時余之遇才滿十八歲,對她而言,結婚還早,戀愛早了風險蠻大的。她希望談一場一輩子的戀愛,像她爸爸mama那樣。卻沒能敵得過陸沉給予的溫暖和溫柔,破壞了自己給自己定的規(guī)矩,更是一語中的,真的在畢業(yè)時分了手。當然,這是后話。

    陸沉當時是受了些打擊的,他有一段時間沒再來找余之遇。直到傳媒大學的校園藝術節(jié)開幕,他聽說舞蹈團的余之遇會在開幕式上表演,沒忍住和同寢室的幾個兄弟一起去了。

    余之遇從小學民族舞,那天跳了新疆舞《阿依木》。作為?;?,她本身就美得很有韻味,新疆舞的舞蹈服還格外漂亮,她舞姿優(yōu)美舒展,步伐輕快靈巧,那眉目傳情的感覺,更是跳出了新疆舞的精髓,有著濃郁的西域風情。

    一舞成神,坐實了?;ㄖ?。

    陸沉看醉了,那怦然心動的感覺比初見余之遇那夜還強烈。他在當晚第二次向余之遇表白:“我等你到畢業(yè),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喜歡上別人,就做我女朋友吧?!?/br>
    陸沉溫柔英俊,待人謙和有禮,余之遇對他是有好感的。但這份承諾,她不敢應。

    陸沉要的也不是她的回應。從那一天起,他便開始用自己的方式追求她了。給余之遇送早餐送奶茶送甜品,跑過來陪她上自習,在她們舞蹈團有活動時全程陪同,周末無法單獨約她時,便和兄弟們一起帶她和祁南出去玩。

    余之遇膽子大喜歡冒險,陸沉克服著心里恐懼陪她坐過山車,去蹦極,聽她在自己耳邊尖叫,既害怕著,也幸福著。

    多年后回憶起那一段時間,余之遇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很多次陸沉的邀請,都是祁南拉著她去。當時余之遇傻傻的以為,是祁南在搓合她與陸沉。原來,是祁南自己想去,她是沖著陸沉去的。

    寒假前昔,余之遇去火車站排隊買票,等買好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那是南城多年不遇的一場大雪,公交早早停了,出租車緊俏打不到,她只能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步行,整個人都凍透了。

    就在她凍得都靠小跑取暖時,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陸沉推開車門下來,把她塞進了后座。

    余之遇驚訝:“你怎么來了?”

    她小臉凍得通紅,睫毛上都結了霜,陸沉也顧不得太多,把她的手捂在手心里,輕聲責備:“不是說好了票我給你買嗎,怎么還自己跑來了?”

    余之遇邊往回縮手邊說:“那是你說的,我又沒同意。”

    陸沉不讓她躲,握著她的小手送到嘴邊呵氣:“要不是我去給你送蛋糕還不知道你到現(xiàn)在都沒回去,再晚宿舍進不去了看你怎么辦?!?/br>
    余之遇鬼機靈似地笑:“不會的,我賄賂了宿管阿姨一把糖,她答應萬一我回去晚了,會給我開門。只要我拿著票回去,證明不是出去玩了?!?/br>
    陸沉失笑:“就你聰明?!?/br>
    等余之遇手緩過來了,陸沉也沒松開,他就那么一路握到了校門口,才給余之遇掙脫的機會。

    余之遇離校那天,陸沉送她去火車站,余之遇一路都在躲著他的眼神,躲他的手。陸沉發(fā)現(xiàn)了,他無意冒犯她,卻故意走在她身邊,余之遇就把手插在兜里不肯拿出來。直到她檢票進站前,終于鼓起勇氣說:“那天是我太凍手了,你那樣我原諒你了,但是以后不行的?!?/br>
    陸沉看著她匆匆走掉的身影,無奈地撓了撓頭。猶豫過后,他還是按原定計劃也檢票上了車。所以,當火車啟動后,余之遇旁邊位置上坐著的人換成了家在南城的陸沉,她的驚訝不止是一點點。

    陸沉笑望著她,說:“你行李箱好重,我送你回去?!?/br>
    他送她回去,又坐當晚的車回來。

    然后那個假期,他的電話和信息就沒斷過,偶爾還訂余之遇喜歡的甜品找人送到家里,以她舍友的名義。在套問出她回程的車次后,他提前來到余之遇家所在的城市,再和她坐同一趟車回去,美其名曰:“有始有終,送完了再接回去。”

    余之遇是個心軟的人,她特別容易感動,而陸沉做的每一件小事都很溫暖窩心,她沒再拒絕,在陸沉再一次表白時,答應做他女朋友。

    那天陸沉是真的很高興,余之遇從沒見他笑的那么開懷,他把她抱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余之遇頭都有些暈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幸福的眩暈感。

    而幸福和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畢業(yè)前夕的新聞實踐課,余之遇暗訪到中新新藥研發(fā)進展,曝光中新對外宣布的治療肝癌的靶向藥研發(fā)取得重大突破實為虛假消息,指出他們研發(fā)的新藥對腫瘤的生長沒有任何抑制作用,對緩解腫瘤的癥狀,對減少腫瘤對周圍組織壓迫沒有任何效果,令中新陷入調查,股票大跌。

    最終,中新的研發(fā)總監(jiān),陸沉的舅舅,商女士唯一的弟弟扛下了所有,保住了奄奄一息的中新。

    在調查取證起初,余之遇以為這只是一則虛假消息,要報道出來才能讓那些因此放棄進口藥,等待國產藥救命的肝癌患者繼續(xù)治療,令生命得以延長。對于中新無非是造成一些聲譽上的影響,不會有多嚴重。

    后來,校謹行看過那些確鑿的證據(jù),告訴她會產生的嚴重后果,以及陸沉實為中新太子爺時,為了陸沉,為了他們的愛情,余之遇都準備放棄了。

    南城腫瘤醫(yī)院一位曾接受過她采訪的腫癌患者卻打電話告訴她,又有一位因放棄服用進口藥,等待中新靶向藥救命的病友死了。

    余之遇連續(xù)兩晚沒睡著覺,第三天時,她去找了陸沉,把那些資料給他看了,希望他能說服母親和舅舅,對外公布新藥研發(fā)的真實進展,別給那些生病垂危的人以虛假的希望。

    陸沉很震驚,他意外于自己的父母和舅舅居然為了推動公司股價上漲向外界發(fā)布虛假的利好消息,欺騙大眾。他回家了,和商女士爭辯了很久??上?,雙方都沒有被說服。最后,商女士提出見余之遇。

    陸沉有些后悔情急之下說漏了嘴,暴露了余之遇,可事情到了這一步,為了讓父母懸崖勒馬,他同意了。本以為母親確認余之遇確實拿到了真憑實據(jù)會妥協(xié),結果她居然對余之遇說:“把那些資料給我,我送你和阿沉出國留學,等回來就給你們舉辦婚禮。之遇,商家和陸家的一切以后都是阿沉的,你作為他的妻子,和是你的沒兩樣,你不會親手毀掉它的,是嗎?”

    余之遇是什么樣的人,陸沉再清楚不過。他知道這事沒了商量,既希望余之遇不要曝光,又深知父母的所作所為觸犯了法律,無能為力到極點。

    陸沉舅舅被警方帶走那天,商女士一改先前的慈愛溫柔,咬牙切齒地對余之遇說:“從此以后,我們是仇人了?!?/br>
    余之遇料到了自己和陸沉的結局??伤徽f分手,她便等他。直到商女士為陸沉辦好了出國留學的手續(xù),他說:“之遇,對不起?!?/br>
    余之遇沒有當著陸沉的面哭,她朝他鞠躬,哽咽道:“是我讓你為難了,陸沉,對不起。謝謝你對我的喜歡和照顧,祝你幸福。”

    轉身的瞬間,余之遇淚流滿面,她自始至終都沒說,商女士此前為了奪回那些她暗訪到的材料,做出的要置她于死地行為,她此前實習的報社,也因商女士的介入決定不和她簽約了,她還聽說,商女士要舉商家和陸家之力,在行業(yè)內封殺她。

    統(tǒng)統(tǒng)這些,余之遇都沒說,她希望,陸沉安安心心地走,別有牽掛,別留余情。

    畢業(yè)典禮那天,她偷偷去機場送他,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過了安檢,看著他的背影在視線里一點點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她蹲在人來人往的航站樓里,哭得不能自已。

    那些為陸沉而醉的夜晚,余之遇怪他沒有信守承諾陪她畢業(yè),認為和陸沉的愛情敗給了現(xiàn)實是彼此還不夠喜歡。他們之間不是那種“任它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感情,她難過又遺憾。

    清醒之后,余之遇又提醒告誡自己:教悌為先,家人為大。她無權要求陸沉為了自己,與親情對抗。是她作為女朋友先對他造成了傷害,他才食言,他沒有錯。

    余之遇試著接受現(xiàn)實,強迫自己站起來,可那些被所有報社和媒體拒之門外的日子真的很難捱,她幾乎撐不下去了。

    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許東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