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識是拉弓射箭靠的是木頭的彈力，弓臂加長，彈力更強(qiáng)，用的木料更硬，彈力加強(qiáng)。

    劉盈與他肩并肩坐在房檐下面，看著祭品從天而降，等都降完再收拾：“加長弓臂，互相會碰撞。排弩不能超過八尺，要不然比人射箭還稀疏。這次又是哪個景帝之后登基了？不知道母親有沒有祭祀，要是沒有……”

    扶蘇小聲說：“沒事，我父親也不會有。”倆人大概可以互相安慰吧。

    倆人心情復(fù)雜的笑了幾聲，分頭去睡覺和繼續(xù)練劍。

    其他的漢朝皇帝也依次被淹沒了一頓，在工作的劉恒、在看小說的劉啟、在研究各地獄貼出來的招工告示并覺得很好笑的劉徹，還有粘在許平君身上內(nèi)心覺得自己還是個小男孩的漢宣帝，都有。

    趙飛燕作為一個名聲不好的皇后，沒有，在帝鎮(zhèn)中大罵了一頓。決心等劉裕死下來之后去找他麻煩，又擔(dān)心自己打不過，不由得糾結(jié)踟躕。劉?？墒菃螛屍ヱR能被千人追殺而不死，還能形勢逆轉(zhuǎn)，去殺散這千人的人??！罵不罵他呢？

    劉箕子沒有，他實在沒有什么存在感：“我這皇帝當(dāng)?shù)?，真倒霉。?/br>
    王嬿身體力行的安慰他。

    ……

    司馬德文次年就哭哭啼啼的死下來了。

    眾人本來在搭房頂，和偷看會蓋房子的人如何搭房頂，出身貧匱的才會干活。看又來一個都停了手，認(rèn)得可憐的二兒子：“別的亡國之君都能再過幾年，你怎的這樣快？”

    司馬德文大哭道：“劉裕暗害我們。外戚具是賣主求榮的禽獸，皇后的兄長竟害了我的獨生子……我和褚氏共處一室，飲食都由她親自動手，勉強(qiáng)熬到今日。劉裕派人殺我?！?/br>
    士兵逼他飲毒酒，他不肯，拿佛教教義說自殺的人轉(zhuǎn)世不能變成人拖延時間，于是被掐死了。

    他被殺這事兒，誰也怪不得他，小帝鎮(zhèn)中的眾人也知道，此時此刻晉國是無力回天，即便是天縱英才也敵不過驍勇善戰(zhàn)的權(quán)臣手握重兵。

    皇帝聰明又占據(jù)禮法又有什么用，誰篡位之前還講究禮法？

    沒過多久，裝模作樣的祭文也傳了下來，劉裕依然稱他為皇帝，給他好好安葬，又表示不必?fù)?dān)心妻女的安危，你女兒早就是我的兒媳婦，現(xiàn)在做了太子妃。

    曹丕仗著這小帝鎮(zhèn)里的人誰都不認(rèn)識自己，一直偽裝成好心路人，給司馬家送一些令他們憤怒吐血的消息。這次帶來的消息是：“司馬氏一族的男丁被劉裕誅殺殆盡。唉，聽說有千人之多，你們節(jié)哀??！”

    眾人拿過名單一看，都是熟悉的親貴。

    司馬睿瞠目欲裂，咬著嘴唇思想了剎那，仇恨的目光投向慕容家。歷代亡國之君本來能安安全全的圈禁起來，之前聽說劉裕的雖然驍勇亞似霸王，但執(zhí)政頗為仁愛，整頓吏治，輕徭薄賦，廢除苛法，甚至親自聽訟。主要被法辦的是士族官員，嚇得豪強(qiáng)肅然，遵守法紀(jì)。又加強(qiáng)對秀才孝廉的考試，把百姓去山川湖澤的打柴、采摘、打魚的稅全部免除，毛病主要是不善文辭，寫字難看，和不信神明。

    一定是慕容家做的事嚇到了劉裕。慕容家這些人受苻堅重用的要謀反，在城里的女眷也陰謀刺殺苻堅，劉裕青年時對這些事如雷貫耳，汲取了同時期的教訓(xùn)，殺滅前朝皇室才安心。

    現(xiàn)在找不到劉裕來作戰(zhàn)，先把仇恨對準(zhǔn)了慕容家。

    小帝鎮(zhèn)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戰(zhàn)爭似乎一觸即發(fā)，而慕容家還毫不知情——他們可不會湊過來打聽事。

    曹丕心滿意足的打算去剝皮地獄通知司馬懿，你亡國啦，你的子孫后代被殺光啦。

    第172章 夜戰(zhàn) 光芒

    曹丕移步到專門窺探小帝鎮(zhèn)戰(zhàn)爭的堡壘處，這地方有城墻垛口一樣的窺視孔, 安全隱蔽, 放了一張舊席子, 是他上次拿過來的。長長的袖子里藏了一壺酒，直接對著壺嘴小口啜飲, 愉快的看著司馬紹召集一家人，在哪里竊竊私語。司馬紹是整個東晉中最機(jī)敏果斷的皇帝，可惜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

    司馬紹說的話和他想的一樣：“司馬氏滅絕, 并非亡國之故, 而是因為慕容家之故事！你們意下如何？”

    那還能意下如何呢？當(dāng)然是都同意了。

    司馬睿一如生前那樣有些踟躕, 想打回去，要說怎么打又下不了決定：“眾人剛剛停戰(zhàn)不久, 房屋才修建好, 我們又要開戰(zhàn), 其他人會不會幫助慕容氏？”他們和慕容氏或許沒什么交情, 但很明顯和咱家更沒交情。

    其他人又跟著點頭。

    司馬紹給老父親詳細(xì)分析了一番：“劉氏（劉淵、劉曜是養(yǎng)父和養(yǎng)子）父子不會參與其中。李雄雖然勇武卻很善于納言，只要給他分析利弊, 他很善于改過自新調(diào)整行為。慕容氏如今剩下的人不多, 只要再加上秦國（苻堅苻堅符登）三人, 必能將他們一舉挫敗。至于房屋受損的事嘛, 盡量避免就好。以劉曜之神射, 若能相助，必然無往不利?！弊约哼@邊說起來人多，但戰(zhàn)五渣也多。

    司馬德文看這里的氣氛緊張凝滯, 心里一陣陣的軟弱，他年少時有點暴虐，到后來聽了人的勸告，好好做人，又被緊張的死前十年折磨的不輕?，F(xiàn)在不想?yún)⑴c戰(zhàn)爭，只想保命?！爸T位陛下，諸位先帝，我哥哥去了哪里？怎么不在此處見他的身影？”

    司馬曜：“那傻子被人接走了。”

    司馬德文心說：阿彌陀佛，在這里誰又不是個傻子呢？有幾人能得善終？我哥哥生前飲食穿衣不能自理，我常常照顧他，怕人暗害他虐待他，現(xiàn)在嗎，一來是為了避開這里即將開始的戰(zhàn)爭，二來是想要看看哥哥的下落?；噬┛峙虏辉敢庹疹櫵Ｉ坝墟九鹿俜踢€好一些，現(xiàn)在可怎么辦。想了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海鹽公主，唉，只要別立刻就死就好。

    他還當(dāng)司馬曜是當(dāng)年那個整天嗜酒、作詩低級惡俗，不理朝政和兒子的皇帝：“陛下，我想去照顧兄長。我生來體弱，漸漸年長更是病苦膽怯?！?/br>
    東晉的皇帝們看他確實蔫噠噠的，看起來就慫，是那種嚇破膽子的樣子，留下來也只能拖后腿，再加上一直都是傀儡，就指點他該怎么離開這里。

    司馬德文順利的離開這里，見到了在慈幼院一群嬰兒之中的超大號哥哥，司馬德宗不僅學(xué)會了自己穿衣服吃飯，還學(xué)會了如何說話：“??！是你！你是誰？你以前一直陪著我，怎么忽然不見了，你叫什么名字？”

    司馬德文差點哭出聲，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但是還記得我。真是又感動又難過。

    兄弟倆相認(rèn)了半天才成功確認(rèn)，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的嬤嬤感動的哭了起來，看這個巨大的嬰兒要被人帶走，回去打包了兩個比人頭還大的棗花饅饃饃，拔了最大的一根蔥送給他們，這蔥差不多有人高：“來拿著，拿著蔥就聰明。蒸的饃饃，小哥倆把日子過的蒸蒸日上。”

    司馬德宗又抱著嬤嬤哭了一會，看的他弟弟一陣陣的茫然，死前一年都在努力的求生，不敢出門，只敢吃皇后烹煮的食物，隨時面臨死亡威脅，現(xiàn)在在一群被感動哭的平民和爬到哥哥身上的小孩之中，抱著熱騰騰的饃，抱著沒見過的甘蔗一樣的大蔥，這饃圓潤噴香，小孩離我遠(yuǎn)一點哇你在流口水?；屎笳舻酿x干干巴巴麻麻賴賴的，吃的時間長了，都忘了饃該是什么樣。

    …

    劉淵和劉曜這對養(yǎng)父子在小帝鎮(zhèn)中傲然獨立，獨善其身，全靠劉曜找回了他年輕時能射穿一寸后鐵板的神射，雖然就父子倆人，卻活的很好。倆人沒有矛盾，劉淵的親兒子們是被謀反的外戚殺掉的，劉曜回去替他們報仇了。

    劉淵沒別的，就是節(jié)儉勤勞，還有被司馬炎認(rèn)證過的很帥。正負(fù)手而立，看著麥田和小白菜和長老的茼蒿，以及嫩嫩幾種菜和一排小蔥。羊獻(xiàn)容前些天送來了一只小羊羔，看起來就很嫩，他們打算養(yǎng)大一點再吃。

    劉曜抱著羊羔坐在土丘上，遠(yuǎn)眺整個鎮(zhèn)子：“司馬家的人聚集在一起，在探討什么。”

    “他們每天都竊竊私語。”

    “司馬紹去找李雄。”李雄是個白手起家的皇帝?！八抉R曜去找苻健，而司馬睿往我們這邊來了。”

    司馬家的目標(biāo)很簡單，第一爭取同盟，一起攻擊慕容家，到時候分了他家的東西，和外來的商人們做交易，如果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我們動手時你們誰都別插手。

    符登一拍大腿，答應(yīng)的速度快的好像沒過腦子：“我干！好！”

    苻健搖搖頭對此不是很贊同?，F(xiàn)在死的時間長了，又撿起來年輕時的寬厚仁愛。

    李雄平靜寬厚的勸他們：“這樣不好，這都是過去的事，誰都會滅國，慕容家在人間也沒剩幾個?！彼膰冶粫x國所滅，后代的女兒正是桓溫的那個妾。

    慕容家確實被殺了一大批，現(xiàn)在誰還敢要他們投降？

    劉曜把小羊羔遞給父親，摸著弓沉吟起來：“我不去?！爆F(xiàn)在遺世獨立很好，混戰(zhàn)中容易損傷小羊羔和尚未成熟的麥田，雖說這小羊羔準(zhǔn)備拿來吃，但養(yǎng)了這段時間，有了點感情。在整個鎮(zhèn)子里這是獨一無二的軟綿綿毛茸茸，還會軟軟的唧唧叫的小東西。

    所有人都開始準(zhǔn)備起來，弓上弦，箭裝袋，用磨石輕輕打磨刀鋒。

    曹丕在等待期間，掏出隨身攜帶的毛筆和墨壺、折本，寫了三首游仙詩。寫自己是個神仙，耐心的看著人世間的萬事萬物變化，這幫愚蠢的人啊，為了蝸角虛名，蠅頭微利互相殺戮，生前死后都是一樣愚蠢。在東晉皇帝之中，聰明一點的大概只有司馬衷和司馬德宗吧，呵呵。

    又無聊的寫了一篇散文，本子寫滿了，回家去拿新的本子。

    曹cao問：“戰(zhàn)況如何？”

    “在備戰(zhàn)，不知什么時候開戰(zhàn)。”

    備戰(zhàn)這種事嘛，互相僵持幾個月最終決定不打仗也是常有的事，不算什么。

    慕容皝生前就愛天文，死后也常常觀星，眾所周知，只要盯著沒有明月星辰的天幕長時間的看，就會漸漸眼冒金星。他隔三差五都就仰觀宇宙，細(xì)審星圖，感覺每天都不一樣。這一百多年間，倒是不覺得孤寂無聊。

    今夜也是一樣，此時此刻萬籟俱寂，天色也變得暗淡了。夜里所有人都居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閉門不出，這也是他們共同的約定之一，他就坐在特別高可以稱之為人字梯的椅子上，打開房頂?shù)目郏劝逊宽斏蠑R著的自己的泥像拿進(jìn)來，再把上半身伸到房頂?shù)奶齑巴狻?/br>
    看起來和泥像一模一樣。這正是預(yù)防偷襲的最佳之物！一座臉上傅粉，粘了帶了帽子假胡子——他割了一縷頭發(fā)做的假胡子——永遠(yuǎn)在房頂探身出去的半身像，被打碎了兩次之后就不再被攻擊。

    仰頭看看天空，今天恍恍惚惚能看到北斗七星和啟明星的樣子，這讓他懷念起人間的星辰。

    小帝鎮(zhèn)以前沒有黑夜白天，但前些年閻君忽然格外施恩，也是被每時每刻的罩墻煩著了，給他們和帝鎮(zhèn)同樣的待遇，有一年四季，有黑夜白天，同步復(fù)制洛陽的天氣，但有些過于細(xì)微之處不能同步展示，每一片雪落下的地方不同，暴雨的多少也不太一樣，這天上的星空距離太遠(yuǎn)了，除非寒食節(jié)或是狂風(fēng)吹走了霧霾，否則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那同步復(fù)制天氣的陣法就設(shè)在皇宮中。

    皇宮就在千家萬戶的炊煙包圍之中，數(shù)十萬戶一日三餐煮茶烹羹，燒的都是炭與柴，每到冬天，權(quán)貴和富豪燒上等的無煙木炭取暖，窮人燒松塔和樹葉取暖，風(fēng)把煙一吹。。?？瓤取?/br>
    慕容皝正在這里夜觀天象，忽然看到幾個黑影移動，他仔細(xì)又看了看，確定是八個人趁夜色摸到自己這邊來。趕緊順著梯子下去，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掀開一個罐子。

    罐子下面不是平地，而是一個無水的陰溝。伸手進(jìn)去，抓住一根繩子使勁拽了兩下，另外幾人的屋中響起了低微而隱晦的、酒杯嗑在床邊的聲音。

    司馬氏們早已制定好戰(zhàn)策，約定以手臂系白手帕作為區(qū)分?jǐn)澄业臉?biāo)準(zhǔn)，分散的摸過去，然后在慕容廆門口聚會，先對付他，他最強(qiáng)，又是開國之君，一旦他身死人手，其他人就立刻群龍無首。

    月夜無聲，萬籟寂靜，這里沒有蟲鳴蛙鳴，也沒有緊張的低喘和心跳聲，什么聲音都沒有，寂靜的像是一片墳場。

    人間有陰溝，地下挖溝走廢水污水排入河中。

    慕容家在把排水溝挖好之后，才想起來現(xiàn)在直接出屋一潑就行，可這也不能浪費了，做一個預(yù)警系統(tǒng)。用竹節(jié)打通變成空心桿的竹竿埋在溝里，中間穿過一條絲線。人間的機(jī)關(guān)用銅鈴或小鑼，現(xiàn)在可不行，被來偷襲的人聽見他們就撤退了，最不會被人懷疑的就是酒杯碰在地上的聲音。

    慕容廆正枕戈待旦的躺著呢，最近一年多沒有戰(zhàn)爭，他沒松懈。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打開蓋子確認(rèn)了一下，確實是小酒杯在搖晃。立刻也伸手抓住另一根繩子，奮力扯了兩下。

    這種預(yù)警方式因為房子安排的問題，只能一對一或一對二的傳遞消息，無法做到一個人拽繩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畫了許許多多互相交錯安排的圖，才弄出來如何讓每一個人都能對別人示警。

    門閂的挺結(jié)實，可惜有窗戶，窗板有縫隙，咯吱咯吱的撬開之后，司馬曜一馬當(dāng)先的跳了進(jìn)去。

    慕容廆手持一丈長的長矛，已恭候多時，他的眼睛適應(yīng)了屋中的漆黑，窗子一打開，等進(jìn)來的黑影普通落地，抬手就刺。看見黑暗中有一張臉，手臂上綁了白手帕，原來是以此區(qū)分

    司馬曜沒防備，左手的盾牌一擋，矛頭扎在牛皮盾牌上又有意劃開，往下一出溜，他急往下?lián)跻瞾聿患?，矛頭的速度太快，就要扎在了男人的要害處。

    大部分男孩子在和同齡人打打鬧鬧時都學(xué)會了捂襠神功，小伙伴們更善于猴子偷桃。

    只可惜司馬曜的小伙伴不會對他做這種事，他沒有練出條件反射。

    急中生智往上一蹦，全仗著變成鬼之后少了命門，就感覺大腿根處一涼，才擦著大腿根受了一道傷，還不至于死一回。

    繼續(xù)從窗口爬進(jìn)來的人趁著長矛還沒有收回，持劍去斬矛桿，矛桿上自然有防護(hù)，但矛上沒有護(hù)手，順著矛桿削過去，逼得慕容廆只能收回矛桿，持劍反擊。

    司馬丕這些年苦于他的低俗段子，趁機(jī)報復(fù)道：“好哇，才進(jìn)屋片刻就被人糟蹋了?！彼撩詿挼こ运幏D，最終把自己吃死，是個純粹的長生愛好者。而司馬曜則喜歡酗酒，狂飲之后寫的詩達(dá)到一定的高度——不經(jīng)過潤色就沒法拿給別人看。

    司馬曜滿褲子的鮮血，傷口還在緩慢愈合中，氣的渾身亂顫。

    姚萇端坐在屋中，沒有出門。

    兒子問他：“咱們不出去趁亂余利豈不是可惜？”

    姚萇緩緩答道：“你只管去，我在這里等人?！?/br>
    “您要等誰？”

    姚萇擺擺手，不欲多言，只有這小子出去混戰(zhàn)，自己才能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悄無聲息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就像大戶人家清晨磨豆?jié){的石磨一樣，盡量保持小聲。不知道為什么，慕容家也沒有大聲喊叫起來。

    曹丕隔一會抬頭看一眼，突然揉揉眼睛，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們悄無聲息的穿著黑衣，帶了護(hù)腕打了綁腿，看不清臉也看不清楚行動的開始打起來了。要不是其中一家手臂上都幫著白布條，可真分不清楚誰是誰，綁了白布條的應(yīng)該是司馬家的，他家的喪禮最多哈哈哈哈哈。

    努力的看了半天，在烏漆嘛黑的夜里，想要看到一群烏漆嘛黑的人可太難了，稍微陰點的地方就見到一張模模糊糊的大白臉和飄在空中的白手帕。

    慕容垂假裝不知道有人來襲，暗地里和住在一起的人，一起悄悄抬起竹排，露出挨著門檻挖下去，用釘板和竹簽撐住泥土不恢復(fù)的大坑。

    門一開，接連掉下去兩個人。

    這個持續(xù)三年每個月都需要重新挖掘的坑終于派上了用場。

    司馬家也是分頭襲擊別人，兩兩一組，誰能想到慕容垂在能堅持挖坑這么久呢。

    慕容垂舔了舔指頭，在墨池里蹭了蹭，給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圈胡子兩道劍眉，又拿起朱砂涂在縫隙中，對鏡子一看，嘶！宛如惡鬼一樣。洗干凈手，拿起一條剛洗干凈的白手帕，不慌不忙的系在手臂上，拿著劍出去了，悄無聲息的跟在其他人身后。

    兩個人進(jìn)屋去襲擊人，把人打到之后，一個繼續(xù)虐待那個人，另一個出來繼續(xù)作戰(zhàn)，多么合理。

    “??！為何把臉畫成這樣？”

    還沒等慕容垂回答，另一個人就是：“別嚷！一定是阿聃頑皮?！?/br>
    慕容垂咧嘴一樂，沒吭聲，跟在人身后走向自己族人的屋子。屋里也有了準(zhǔn)備。躲在窗口和門口之間等襲擊，為了安全起見，屋子只有一門一窗，只要站在中間就能左右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