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屏中選的時候啊。”李淵得意的眉飛色舞，那時候是他少年時最快活的時候之一。大將軍竇毅和周武帝的jiejie所生的女兒，才貌雙全，溫柔可人。所有公子王孫都跑去求親，竇大將軍要比武招親。那屏風(fēng)上的孔雀雙眼很小，每人只有一次機會射箭。別人都不中，眾目睽睽之下只有自己種了。得意！快活！還贏得了妻子！除了稱帝之外平生最高興的就這事兒。

    按照藥方服藥，然后打坐靜心，要讓自己越想越高興，嘿！就變了！

    竇惠樂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對鏡梳妝時，發(fā)現(xiàn)不對勁，自己沒什么變化卻顯得老了！

    獨孤元貞很快就來檢查那藥吃了是否有效，敢賣一兩黃金的藥方，如果有效就值了，如果無效趕緊抓人。

    “居然真行！阿惠你別急，我去再給你買一份?！?/br>
    獨孤伽羅踟躕剎那，理直氣壯的走過來問：“jiejie，還有藥嗎？”

    獨孤元貞樂了一會：“哈哈哈哈沒有了?！蹦銈兎蚱迋z兩張老臉對著看去吧~

    “你捂著良心再說一遍！”

    獨孤元貞摸著胸口：“居然這么和jiejie說話，你休想。”

    “你這藥也沒什么用吧？主要是靠靜坐冥想。佛家講心力不可思議?！?/br>
    獨孤元貞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那你就試試只冥想，呵，難道祝由術(shù)不需要藥引？”

    ……

    玄奘帶著大量的物品回到洛陽，佛舍利150粒、佛像7尊、經(jīng)論657部。作為一個青史留名的偷渡客，他去拜見皇帝。很坦然，就是想要把經(jīng)書帶回來，正本清源，帶回來了，偷越國境雖然是死罪，老僧不在意。

    李世民剛打完高句麗，在洛陽貓冬，對著兒女感慨：“真暖和?！彪m然人丁凋敝，皇后所生的兒兒子死了一個，走了一個，還剩一個，女兒也只有……算了不數(shù)了。

    見到玄奘，聽了這老僧的經(jīng)歷，一路游歷經(jīng)歷的國家，游歷了一百一十個國家??！越聽越高興，眼睛都亮了。“好啊，甚好。朕赦你無罪，法師愿意還俗為官，輔佐朕么？”

    玄奘：“？？？”

    李世民心里打算的很清楚，這和尚把西域各國的路線、氣候、地理、風(fēng)土人情都摸的清楚，和各國王宮貴胄都有交情。我就算派斥候去，也打探不到這么多消息。就算派出忠臣，他們也能做到這一步，可朕等不了了。當(dāng)和尚有什么用，當(dāng)情報大師不好嗎？

    玄奘幾次被召入宮，給皇帝講述這件事，每次都被詢問地理氣候。幾次之后就明白了，把正在寫的《大唐西域記》送上去。本來是游記，現(xiàn)在要改軍事情報。不過唐朝一向?qū)捜?，只要不冒犯圣明天子就不會被打。如果冒犯了圣明天子呢……肯定是要滅國的送上這些還能少些麻煩。

    ……

    李治和李明達拉著李世民的袖子（qaq）：“阿耶不要走?！?/br>
    李世民雖然久病纏身，還是得替兒子解決完所有遺留的問題。不只是因為雉奴溫柔寬容，高句麗狼子野心，還有另一個原因——尉遲敬德已經(jīng)六十歲了，在宴會上喝酒之后都不打架了，銳氣不足（其實是提高了自身修養(yǎng)）。

    秦叔寶、杜如晦已經(jīng)歸天，程咬金老的夠瞧，戰(zhàn)神李靖已經(jīng)七十五歲了，走路拄拐，上馬都上不去。雖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可是唐朝的猛將青黃不接，自己不趁著還年輕，先解決了問題，等著兒子登基之后，沒有領(lǐng)兵大將空有兵馬也不行。千金易得，一將難求。

    □□的舊臣全都垂垂老矣，當(dāng)年二十多歲的李績現(xiàn)在已是五十歲的老人，卻還是最年輕的一個。房玄齡和高士廉垂垂老矣，岑文本眼看就要死。

    大臣們苦勸：“陛下病成這樣”

    李世民：“閉嘴?！?/br>
    太子連日哭泣。

    李世民：“你不是個嬰兒了，我出征，你聯(lián)系獨立，哭什么。”

    “自從我七歲那年，母親過世之后，阿耶一直把我?guī)г谏磉?，朝夕相處，從來沒有分開過……”

    李世民也淚流滿面：“我死之前得為太子把外敵清繳?！奔幢闶羌膊±p身的皇帝帶著一群老頭去打仗，也的去?！皶r不我待。侯君集十分優(yōu)秀，又年輕，本打算留給承乾使，先培養(yǎng)他們的感情，結(jié)果感情太好了?！?/br>
    父子倆商量出一個飛表奏事制度（幾百里加急）。

    李治送父親出征，一路送到了定州。

    李世民：“不到我們父子相見時，我絕不換這身衣袍?！贝虿涣硕嗑茫矣植皇菞顝V。

    大臣們又出來碎碎叨叨：皇帝出征，太子在定州等著，長安洛陽空虛這要是有楊玄感作亂怎么辦？

    李治：啊？聽不見。

    鬼差們比較喜歡這種長途跋涉的戰(zhàn)爭，可以提前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提前輪休。

    這場戰(zhàn)爭消滅了高句麗的四萬士兵，李世民一打仗就興奮了，雖然沒有去做前鋒，也沒遲疑，非常猛，沖到賊城下百步之內(nèi)。嚇得太子寫信勸他。

    李世民：好的。以后爹爹再也不親臨前線啦。

    贏雖然贏了，卻沒法保存全部戰(zhàn)果。

    比較高興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驍勇善戰(zhàn)的薛仁貴，將來可以給兒子儲備著！

    將軍的保質(zhì)期比糧草長的多，囤一個年輕的，之后三四十年都能用??！

    不是高句麗太強，是東北太冷。三月出發(fā)，到十月時草木不生，水土上凍。河面上大面積結(jié)冰，除了冷還是冷，一出門吹的臉疼，馬也覺得凍腿，人馬的糧草都有些不足。

    只好從容退兵，路過之前沒打下來正在圍困的安市城時，城主上城頭拜見天可汗。

    李世民：干得漂亮，是個忠臣，比那些被我打敗的人強。賜給縑百匹。

    率領(lǐng)三千護衛(wèi)飛馬入關(guān)，終于見到寶貝兒子。

    李治泣不成聲：“阿耶，您真的沒換衣服?！庇彩谴┝似邆€月，袍子都穿爛了。

    ……

    打仗之前之后都要告祭太廟。

    楊廣興致勃勃的湊過來：“怎么樣？慘不慘？”

    李淵笑瞇瞇的點頭：“高句麗是很慘呀。表兄，我兒子又為你報仇了?！?/br>
    楊廣默默走開了，去找長孫皇后：“你在做什么？”

    長孫無病拿著一疊紙張：“這都是王羲之的墨寶，我丈夫最喜歡這東西?！?/br>
    ……

    《五經(jīng)正義》編纂完成了，留而不發(fā)，和被罷官的李績一樣留給兒子。

    前者是文章教化，后者是給太子一個施恩的機會。

    李世民帶著太子在嶄新的凌煙閣中憑吊了一會故人。感覺自己身邊的親人、親信都一一去世，而先帝的公主們居然還在依次出嫁……

    被取名為兕子（犀牛）的小公主去世了，芳齡十二。

    人間君王，陰間皇后，一起抑郁了。

    李明達倒是憑著直覺找到了姑姑平陽昭公主和長樂公主豫章公主兩個jiejie，去和閻君據(jù)理力爭，要去見母親。母親去世時她還懵懂不記事，只是跟在父親身邊，聽他講曾經(jīng)和母親去這里游玩，說了什么，寫了什么詩的故事。

    雖為謀面，卻久仰大名，滿心仰慕。

    她看起來只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聰慧且有禮，哪一位閻君都不好說重話。

    還是那些張牙舞爪的男子罵的順口，小女孩垂著雙丫發(fā)鬟，忍著淚光在這里據(jù)理力爭，引經(jīng)據(jù)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搞得閻君們都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讓人家母女分離，非常冷酷無情。

    優(yōu)越條件都是自己去爭取的，李明達最終從每個月去問安一次，談到了可以在帝鎮(zhèn)外面結(jié)廬而居。

    “如此不能服眾。”白發(fā)閻君：“你善書，每個月抄一本經(jīng)書來做租金?！?/br>
    朱砂痣閻君：“對對對！不能誰長得好看又乖巧我們就允許她住在帝鎮(zhèn)外面，寫字不好就不行?！?/br>
    “蔡邕還在太史臺編排我們呢。”飛白書的祖宗放著不用，讓一個小丫頭抄書？

    “你閉嘴，你是最先同意的！”

    李昭廢了好大力氣才沒笑出聲。

    李明達俯身拜了拜：“多謝君王慈愛垂憐?！?/br>
    貞觀二十一年時，蕭皇后以八十一歲高齡，壽終正寢。

    她的樣貌還算年輕，似乎在被封為太子妃或初當(dāng)皇后的時候。平和溫柔的走進來，和和氣氣的和校尉告辭，看到自家公婆，還有丈夫。

    楊廣正在曬著太陽修整武器，雖然現(xiàn)在不打了，說不準(zhǔn)那年又要動手?？吹脚说娜箶[浮動到自己眼前，抬頭一看：“??？你死了！”

    蕭皇后笑了笑：“是呀。陛下等我很久了?！?/br>
    “呵，你還知道朕在等你？”楊廣氣的站起來：“亡國之后，你毫不憂愁，這也能淡然處之？此間樂，不思隋？”

    蕭皇后淡淡一笑：“妾身又不是第一次亡國?！痹鄱冀?jīng)歷多少次朝代興亡？自家梁國就不說了，魏國，北齊，北周，南陳，事情雖然很大，卻不罕見。

    圍觀群眾集體被噎了一下，哦對，她是梁國公主，亡國了，當(dāng)了皇后，又亡國了。

    楊廣一把就把矮矮美美的老婆抓過來，抱在懷里，咬牙切齒的低聲說：“你知道他們怎么嘲笑我么……”說我的妻子跟人跑了，說皇后改嫁去了，最可恨是李密。李密說我的皇后被竇建德欺辱又流落到匈奴人手里……王八蛋，不要臉！

    “你再不來，李世民都要來了！”

    第228章 讖語 太宗

    蕭皇后，本名觀音。這名字挺常見, 陳叔寶的皇后沈婺華法號觀音, 李建成的太子妃名叫鄭觀音。這三個女人也都人如其名, 平淡如水，出家當(dāng)尼姑, 佛系。

    楊堅在見到兒媳婦的第一眼就確定了，比想象中的0.5的戰(zhàn)斗力還弱，也就是0.1, 還是搬運物資方面, 要是真的開始戰(zhàn)爭, 也就比池魚多兩條腿。城門失火不會殃及池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娶兒媳婦主要看她爹的品德才貌, 看看小姑娘的舉止, 只能和小姑娘他爹深入交流嘛。誰娶兒媳婦都不考慮武功, 全都分工明確, 妻子負責(zé)賢惠，打仗動武那是男人的事。

    已經(jīng)和李淵簽訂盟書。

    簽訂了也不能放心, 當(dāng)過皇帝或?qū)㈩I(lǐng)的人都知道, 隨時可以出爾反爾。

    帝鎮(zhèn)中的皇帝們基本上抱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除了我（和我爹/我家祖先）之外, 這里沒有一個君子。

    二人互訴思念之情之后, 楊廣依然怨念十足, 沉著臉抓住她的手，端詳她，好像比記憶中的女人分毫不差：“你差一點就活的比李世民還長?！?/br>
    “阿彌陀佛, 這還不好么？”

    “那倒是不錯。”楊廣反應(yīng)過來了，確實好啊，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呢？他們嘲笑我的皇后對我無情，安安生生的受用唐朝的供養(yǎng)，我怎么就沒以長孫氏早逝作反擊呢？報應(yīng)啊報應(yīng)，我那菩薩戒算是白受了，有用的話一句都沒想起來。

    蕭觀音對著灶臺仔細回憶了一會，她小時候真會烹飪，做了皇后之后也會煮rou羹給皇帝，但已經(jīng)不管備料和生火，到唐朝養(yǎng)老的二十年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很多事得想一想。

    楊廣先陪著她去洗米，然后一邊熟練的往灶臺里狂塞木料，一邊抱怨：“你怎么看起來這么年輕？難道當(dāng)皇后的十多年間，不覺得快樂？難道我待你不好？”

    “？？”蕭觀音這才得知人的容貌會停留在最快樂的時候，以及對面那個年輕人是李淵！仔細想想，自己哪年不擔(dān)心他？他生氣時，擔(dān)心氣壞了。他要修許多大工程，擔(dān)心百姓負擔(dān)不起。他要去打仗，又是擔(dān)憂。只是知道勸了也不會聽，干脆不說，少添堵也是好的。

    “停，別再塞了。不要這么大的火?！痹罨鹛翈缀醣蝗麧M了木柴，快要燒不起來了。

    蕭皇后語氣柔和，叫人一聽她說話，情不自禁的放松精神，覺得舒服：“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年齡？”

    楊廣自己想了一會，反正是自己生前，心情舒緩了許多。這要是來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那他真要氣死了。

    “我寫詩釣了趙飛燕幫我，過些日子叫她跳舞來給你看。”

    “哦？？”

    “別誤會，他們仨感情深厚，只是以舞換詩?！?/br>
    蕭觀音的廚藝可以稱為妙手回春，用大部分自己耕種收割的食材，再加上少量的祭品二次加工，置下一桌簡單樸素的宴席。香噴噴的蒸豆飯，焦脆脆的鍋巴，油汪汪的面筋，rou末蒸茄子，清炒三素，滑溜溜的魚羹，糖醋姜絲切的纖細腌的入味，加上一碟臘八蒜，非常好。

    楊堅和獨孤伽羅大加贊賞：“好?。‘?dāng)皇帝時吃的也不過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