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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伴憑欄看月生在線閱讀 - 相伴憑欄看月生_分節(jié)閱讀_55

相伴憑欄看月生_分節(jié)閱讀_55

    花長憐背著人闖進(jìn)廟來,一見七師兄先是一愣,繼而又是一喜。他是見識過墨峴武藝的,若是他出了手,那么他與馮思定也就能逃出性命了??蛇€未等他想到如何求得對方幫忙,廟外又是一陣雜亂,接著,又是一個熟人帶著一群人沖了進(jìn)來——石屏山莊的少莊主,趙雁樂!

    “花長憐,我石屏山莊行家法,你卻又竄出來湊什么熱鬧?看在你與長寧侯有舊,只要你現(xiàn)在將人交出來,我便不與你計較。行完了家法,你如果是想將人帶走,我也不會攔你,如此豈不是兩利?”

    七師兄在旁邊看著,如何也想不清,這三人到底是如何弄到了現(xiàn)在這般……

    048過度 ...

    趙雁樂也已看見了七師兄,及他身后護(hù)著的馬車,馬匹。那馬匹神駿,便是趙雁樂都有些眼紅,而且因為石屏山莊祖訓(xùn),趙家雖也是有名的世家,但石屏山莊卻是并無死士的,因此他對這些帶著死士招搖的,更是多多少少有些記恨。

    趙雁樂雖是有心把七師兄也牽扯進(jìn)來,一勺燴了,但是,別看他如今領(lǐng)著一群人煞是威風(fēng),其實這里邊真正管事的,并不是他。

    原因便是趙雁樂方才自己說的,花長憐與長寧侯有舊,而長寧侯是誰?那是當(dāng)今圣上的奶兄弟,更是有從龍救駕之功勞。雖然為官三十多年,一直還只是個龍驤將軍沒變。但是宰相那官是高,如今卻已經(jīng)換了七八位了——當(dāng)今天子可不是個念舊的人,而唯一被他念舊的長寧侯,也就是特別中的特別了。

    而與長寧侯有舊的,即便就只是擦個邊,那也是要大大的謹(jǐn)慎對待的。所以即便趙雁樂不屑一顧,可是他爹,石屏山莊莊主趙興年卻是要顧一顧的。畢竟他明白,武林世家再如何強大,那也是民,民尚且不能與官斗,更何況是這般的天子近臣?

    趙興年就怕趙雁樂一個任性上來,宰了花長憐,因此還特意在他身邊安排了自己的左右手——如此看來趙興年其實并不是不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性,不過是放任——只是人現(xiàn)在隱在暗處而已,明面上卻只由趙雁樂出頭,就算是日后長寧侯找來,那也能用“小孩子玩耍略有些過頭”來搪塞。

    而之前,趙雁樂把花長憐也給傷了,已經(jīng)讓他那多事的叔叔埋怨了。他要是再把七師兄也給牽連進(jìn)來,說不準(zhǔn)那人就要蹦出來奪了他的權(quán)了。左右今日馮思定已經(jīng)是甕中之鱉,插翅也難飛了,想著終于能解決這大敵,趙雁樂才能勉強將這口火氣忍下來,將主要目標(biāo)對著馮思定!

    因此他只是命人擋住了花長憐朝七師兄那邊去的通路,以防他狗急跳墻,偷了馬匹跑路,便冷笑著等著花長憐把人交出來了。

    “花長憐,我趙雁樂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這句話不只是讓花長憐撇了撇嘴,就是那石屏山莊的自己人里,也有嘴角抽搐的,不過趙雁樂此刻全當(dāng)沒看見,又或者已經(jīng)將對方記在了心里,等著秋后算賬,“你把我那師兄交出來,我早行了家法,也早放你二人走人,你也好快些去尋個好郎中,興許他下半輩子還能拄著拐走路。但你死活不放人,等他的血流干了,那用不了多久,你可就只能挖個坑把他埋了。”

    七師兄一旁聽到這話也是一驚,方才廟中昏暗,馮思定和花長憐兩個人又是一身泥水,衣衫破爛,所以七師兄也沒看清楚。待讓如今細(xì)看馮思定的狀況,面具下的眉頓時皺了起來。

    原來馮思定是被花長憐用衣裳系在身上的,具體有什么傷雖然看不出來,但是那順著他衣裳下擺淌在地上的,卻并非是泥水,而是赤紅的血……如今已經(jīng)在他二人的腳下積起了一個小洼。

    即便這里邊混著一路淋到的雨水,這出血量也絕對是不少的。再這么下去,馮思定真的要像趙雁樂說的,因失血過多而堅持不下去了。

    這就讓原本想要動點手腳的七師兄只能繼續(xù)保持沉默了,他原先計劃是讓馬兒受驚,沖開眼前這幾個嘍啰,相信以花長憐的機靈,必定能夠抓住機會上馬逃走。雖然是這種天氣,外邊天黑路滑,萬一馬失前蹄那也是要命的事,但是總也比呆在這里等死好。

    可是現(xiàn)在看來,馮思定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雨淋風(fēng)吹,馬上顛簸卻還是兩說的。

    那么最好的選擇,就是等墨峴回來,以他的武功,料理這些人并不是問題。至于得罪人的問題……趙雁樂本來名聲就不好,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七師兄想得挺好,但他考慮了趙雁樂,考慮了墨峴,卻獨獨沒考慮花長憐——同樣也把墨峴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的他,可不知道如今人沒在。

    他見一直只是七師兄在馬車前守著,就誤以為墨峴避在車?yán)?,不想幫忙。而馮思定的狀況已經(jīng)越來越糟糕了,他之前還在發(fā)抖,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呼吸都輕若不聞了。偏偏這個時候,他連把人放下來,包扎一下傷口都不行。

    被逼急了的花長憐,干脆朝著馬車喊道:“小青!我知你氣我負(fù)你!我也確實對你不起!但如今我背上這人對我有恩!又有一個求愛不得的小人對著我喊打喊殺!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他們欺負(fù)嗎?!”

    花長憐這一嗓子,讓包括七師兄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傻了。傻過之后,石屏山莊的眾人看著趙雁樂的眼神就都變得有些古怪,同時在心中暗暗猜測,難道今日這事,竟然不只是自家少莊主報私仇?主要原因還是爭風(fēng)吃醋,而二男……不對三男爭一男,當(dāng)然車?yán)锏哪且粋€,也可能是個女的。

    七師兄卻是哭笑不得,暗道這花長憐真能折騰,不過也奇怪,他這樣到底能有什么好處?墨峴要是在這,非要把肺都?xì)庹瞬豢桑@豈不是他自己給自己又找了個敵人?

    其實花長憐想要的就是把墨峴的肺給氣炸了,他覺得墨峴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到時候就算又像上次那樣給他一掌,卻不會允許趙雁樂把馮思定給抓走。那到時候兩邊八成會打起來,而石屏山莊的人被打走更是一定的,這樣他們不就得救了?

    不過,這一切依舊有一個最重要的前提——墨峴在車?yán)铩?/br>
    “花長憐!我敬你三分顏色!你卻在這里壞我名聲!”趙雁樂極在意自己相貌,甚至可以說有些自戀,但偏偏他們對男子情事卻又極為厭惡,花長憐這番話可以說是正中了他最大的忌諱!

    看馬車那邊丁點動靜都沒有,花長憐更是焦急:“趙雁樂!你逼我也沒有!你這般姿色,小爺我還看不上!你知道我家小青是何人嗎?”

    “我管他是何人?!”

    “他便是與天嬌火鳳并稱的遺世青鸞,二十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碧波仙子之子!”

    花長憐在那里吼得唾沫橫飛,七師兄在囧囧有神的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個什么青鸞的名號,不會就是這個花長憐“幫”墨峴傳出去的吧?

    “遺世青鸞?哼!我倒要見識見識!”墨峴的名號一報出來,趙雁樂眉一挑,直接招呼手下朝七師兄和馬車圍了過去。

    花長憐看他那幾乎要燒起來的眼神,甚至懷疑是不是現(xiàn)在自己背著人跑,這趙雁樂都不會追出來,可見趙雁樂對于容貌有著多么執(zhí)著了??上яT思定的身體狀況由不得他們逃跑了,何況此時他又篤定了墨峴能夠打退這幫人,所以花長憐樂得站在供桌旁看熱鬧。

    七師兄卻是暗暗叫苦,但也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車中的朋友,這大雨之夜,你我相遇也是有緣,何不出來大家認(rèn)識認(rèn)識?也是一番佳話。”趙雁樂這番說辭還算有禮,只是語氣太過僵硬,三歲小兒聽著都能知道用心險惡。

    車?yán)锂?dāng)然是沒人回話的,七師兄也坐在車前不動彈。

    趙雁樂眉毛皺得更緊了,側(cè)耳仔細(xì)聽著車中動靜,但今日風(fēng)雨大作,那車旁邊不遠(yuǎn)處還有四匹馬,趙雁樂內(nèi)功平平,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車?yán)镉惺裁磩屿o。

    不過趙雁樂等的也不是他的動靜,而是隱在暗處那位叔叔的。他原以為那人會出來制止,誰知道那叔叔也沒動靜——七師兄很倒霉的碰到了又一位碧波仙子的仰慕者,且此人堅決不信碧波仙子已經(jīng)嫁人,所以如今他要看看這冒牌貨到底是如何樣貌,不得不說此人真相了……

    無人制止,雖不知原因,但趙雁樂的膽子卻也大了起來。

    “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一個臉面,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若是這位朋友不知敬畏,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手一揮,他自己退到了后邊,卻是招呼著手下抓人了。

    但未等那些人逼到近前,卻是一聲慘叫響起,一人的長劍當(dāng)啷一聲落在地上,持劍的右手已是鮮血長流。而那動手傷人的,不是七師兄卻還有誰?

    049花繡 ...

    墨峴一路趕回狐仙廟,未到門口便見到幾個武林人士打扮的漢子,提刀握劍在門口轉(zhuǎn)悠。原本還有三分僥幸,以為是別處爭斗的墨峴,頓時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看到如此狀況,有那么一刻,墨峴猶豫著是不是隱在暗處潛到廟里去?可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樹林,他這身白顯眼至極。與其冒著隨時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浪費時間潛行,不如直接沖進(jìn)去。如此一想,墨峴干脆就是速度不減直接朝前沖了。

    他的刀匣并未帶在身邊,按理說這個時候只能點xue,但除了七師兄,對其他人,墨峴哪里是個信守承諾的家伙?

    一掌拍出,當(dāng)先那揮舞著大刀,吆喝著讓墨峴報出身份的漢子,已經(jīng)口噴鮮血被劈飛了出去,落在一洼泥水里,抽搐了兩下,再也不動了。墨峴身形頓了一頓,只因為那一掌拍下去的手感,讓他意識到,那人可能是死了……

    不管之前怎么狠,這必定是他第一次動手殺人,而且還是在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情況下。

    但其他人卻并未給他調(diào)適心里的時間,見同伴生死不知,眾人依舊揮舞著兵刃,朝著墨峴殺了過來。

    墨峴閃避開了兩人,再要動手,卻猶豫了一下,躲閃著退后了兩步?;秀遍g一抬頭,卻猛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廟里已經(jīng)沒了聲息,那么七師兄不是失手被擒,便是……被殺了……

    感覺一陣熱氣直沖后腦,剛才的那點顧忌甚至恐懼,頃刻間便消失得干干凈凈了。于是一掌擊出,那倒霉蛋甚至都沒有被擊飛,而是直接因掌力散成了一地的rou塊血霧!

    圍攻的眾人頓時被嚇傻了,在他們做出下一步的反應(yīng)之前,又是兩人慘叫著倒飛了出去——第一次是沒拿準(zhǔn)力道,第二次是含恨出手,這次才是真正掌握好了——砸開了緊閉的廟門。

    墨峴隨身飛身沖進(jìn)廟里,眼前的景象,險些讓他嚇得渾身血液凝冰!

    七師兄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個青年手里正玩賞著他的雙刀,靴子卻踩在了七師兄的頸上……

    “什么人?”趙雁樂皺眉抬頭,雖然那青鸞竟然不在,讓他有些失望,但是得了一對寶刀,四匹好馬卻也聊以自?慰。而外邊的些許打斗之聲,并沒引起他的警覺,在他想來外邊人手眾多,還有那位武功不弱的叔叔,就算有人強要沖進(jìn)來,那也是自找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