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憑欄看月生_分節(jié)閱讀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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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最后的,便是小獵人,他給了墨峴一個大小樣子就像是后世薄荷膏小錫盒那樣的圓形小鐵盒,盒里邊盛著的也是油膏裝的物體,但卻絕對不是薄荷膏,而是蕭獵人自己配的獨門毒藥。解藥雖然沒給,但卻給了墨峴一張藥方。 “墨峴,你出門時,可曾遇到過滄浪宮的宮主?”送出物件后,蕭獵人猶豫了片刻,終于一咬牙問了出來。 墨峴略一沉吟,最終卻還是點了頭。 “他可好?”蕭獵人的表情依舊一如既往的平靜,可那雙瞬間迫切起來的眸子,卻隱藏不了。 “有兒有女,有妻有妾,還活著。但鶴發(fā)早生,郁結(jié)于胸,能活多久不知道?!?/br> “多謝?!笔挮C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但隨即便又黯淡了下來,只是朝墨峴一拱手,背上他的弓箭拿著繩子框子,似是重新上山中打獵去了。 墨峴看著蕭獵人的背影,心情有些復(fù)雜,他覺得幸好自己上輩子既沒遇見愛他的人,也沒遇見他愛的人,否則,下場比鬼醫(yī)和滄浪宮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抱著來福三人走到村口,上了馬車,離開了這小小的村莊。 到了城里,才知道長寧侯已經(jīng)買了一處富戶的宅院,搬出了縣衙。墨峴和七師兄一進(jìn)府,就被安置在了一個小院里,原本還給他們配置了丫鬟仆役,卻都被墨峴趕走了。 小院的環(huán)境倒是不錯,院子正中種的不是風(fēng)雅的梅樹之類的,而是一棵有年頭的大棗樹,秋漸深,上面的棗子也漸紅。房里的家俱自然是齊備的,甚至兩人的衣物鞋襪也是一應(yīng)俱全。 不過,明明這地方比雙桂村的土坯房好了十倍不止,墨峴和七師兄轉(zhuǎn)了一圈卻都是一臉別扭。 “回來打棗曬栆做點心吃?!蹦珝s對著七師兄扯出一個笑臉。 七師兄愣了一下,也對他笑:“好?!?/br> 安置下來的第二天,是個陰天,墨峴一大早就被鬼醫(yī)拉去幫手了——治長寧侯的腿。 聽鬼醫(yī)絮叨的意思,昨天夜里長寧侯就開始疼了,可是一直忍著,誰也沒說,今天早晨鬼醫(yī)來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因為疼痛,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 墨峴有點奇怪,這兩人竟然沒同房,就算長寧侯內(nèi)傷嚴(yán)重不能……但睡在一起總沒事吧?可是奇怪歸奇怪,他不是多嘴的人,并沒多問。 長寧侯的左腿明顯腫的比右腿粗了兩圈,皮rou都是緊繃繃的,一按便是一個深坑。藥已經(jīng)派人去買了,現(xiàn)在要止疼,只能熱敷和針灸。可針灸作用并不明顯,熱敷……腳桶里的水熱的墨峴都呲牙,但也只是讓長寧侯止住顫抖而已。 墨峴甚至懷疑,他那根本不是熱敷舒活筋骨,根本就是用一種痛苦,來掩蓋另外一種痛苦而已。 之后即便藥來了,也沒管多大作用。接近晌午的時候,一聲炸雷,下起雨來,,長寧侯疼得幾乎就要在床上打滾了,最后鬼醫(yī)一咬牙,弄了一碗麻沸散給長寧侯灌了下去。藥效上來,人是睡過去了,但疼痛依舊,如今他明明睡了,卻依舊不停顫抖呻吟就能知道。 “侯……義父那腿,是不是并非單純斷過?” “這些事,他半個字都不與我多說。”鬼醫(yī)不只是該笑還是該哭,知道長寧侯不多說是為了他,但是,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受此折磨,自己卻束手無策,心中卻越發(fā)痛苦。 “花長憐呢?”這個外甥多多少少也應(yīng)該知道一點吧? “尋花問柳去了。” “他和馮思定……” “那小子生就一個桃花命,誰能栓得住他?” “我上次來,兩人不是無事嗎?”不是墨峴八卦,實在是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說斷就斷了?況且,馮思定現(xiàn)在還不怎么安全吧? 鬼醫(yī)現(xiàn)在正為長寧侯的事情心煩,見墨峴一個勁的問那兩人,忍不住皺起了眉。 “馮思定對我和七師兄有恩。” 鬼醫(yī)聽他如此說,想著自己若是不說,讓墨峴怨恨他倒是不至于,但為長寧侯診治的時候,他總是想著心事也不好。 “我也不知那兩人到底如何,不過八成是花長憐又有了新歡,或是過不慣守著一個人的日子了,你們倆先前離開不過幾日,花長憐便開始躲著馮思定,馮思定也干脆,見花長憐如此,收拾收拾就不告而別了。結(jié)果,花長憐反而追上去了?!惫磲t(yī)攤攤手,表示他所知的都是這些了。 墨峴也嘆了一聲,這事完全是兩人的私事,外人不知內(nèi)情,管不了。 見墨峴放下了花長憐兩人的事,鬼醫(yī)又與他商量起了治病的事。結(jié)果就是,長寧侯的左腿還是要打斷了重接,不只是原來的斷口處要打斷,長歪了的骨頭也要打斷了按照正的接。否則長此以往,那骨頭只能越來越歪。 待之后骨頭愈合,再配以按摩、針灸、藥泡,“可能”會有些緩解。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行,至少要等長寧侯的內(nèi)傷痊愈了才能開始。 “師兄。”墨峴夜里回到自己的小院,忍不住把七師兄摟在了懷里。 “嗯?”七師兄看他臉色不像是要“做”什么,也就由著他摟住。 “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和我說?!?/br> “我能有什么事?” “像是受傷了,又或者心情不好了。千萬別難受的時候自己忍著,有心事自己憋著。有什么事,咱倆都一起解決。” “這話只對我?你呢?” “我也一樣,我不會瞞著師兄的。”墨峴將腦袋埋在七師兄頸間,磨蹭了兩下,“同患難同富貴,什么事都兩個人擔(dān),就算百年之后……師兄,你要是先走了,一定等我一會,怎么說我得挖個坑把咱倆埋了,再去找你?!?/br> “越說越過分了!”七師兄眼眶有些發(fā)熱,心中有氣,卻也有些異樣的暖,“你怎么就肯定,是我先走?” “我舍不得留下你一個人的,一時一刻都舍不得?!?/br> “我就……舍得嗎?” “那咋倆誰都別先死,就這么活著,或稱老妖怪~” 七師兄忍不住輕輕一笑,卻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墨峴推到了榻上:“小墨……”有點別扭,畢竟這地方剛搬來一天,但卻又不想拒絕,胡亂推拒兩下,最后干脆摟住了他肩頭,隨著他的攻伐而搖晃了…… 075頭痛 ... 一場秋雨一場涼,昨天的一場雨,讓前幾日還有些悶熱的天氣,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墨峴和七師兄起身時,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句:“今天加點衣服?!边@話當(dāng)然不是對他們自己說的,于是兩個人說完都笑了,那點秋季的蕭瑟,瞬間也因為這句話變得淡了。 不過那場雨,也把院子里的大棗打落了許多。所以兩人吃過早飯,便沒有如往常一般清掃院落,而是蹲在地上拾起了棗。古時空氣雨水都比現(xiàn)代干凈得多,所以只要是沒有破損污濁的,略微清洗一下但吃無妨。 況且,四下無人,安安靜靜的和心愛之人一起蹲在地上撿棗,一抬頭就能看見對方認(rèn)真專注的表情,也是一種靜謐無聲的樂趣。 花了半個時辰,兩人衣襟下擺都堆滿了,這才停了手,七師兄去洗棗,墨峴留下掃地。掃完了地,七師兄也端著個小瓷盆,洗棗回來了。墨峴心血來潮,拽著七師兄坐在了正房門檻上,一邊遲早一邊看風(fēng)景。 這不大的小院企其實能算上風(fēng)景的也就是那棵大棗樹了,可一棵樹有什么可看的? 兩個大男人,卻偏偏就是坐在那,看得津津有味,也吃得津津有味…… “師兄,今天有大集,一會出去逛逛吧?!背粤嗽顼堄殖粤四敲炊鄺棧珝s摸著胃——有點撐。 “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