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敵人_分節(jié)閱讀_24
書迷正在閱讀:遇見席北城、BOSS都有病![快穿]、一條魚的都市生活、[名柯同人] 赤井他男朋友又失憶了、競劍之鋒[重生]、算命、[綜漫] 身為Mafia干部的我變成了警視總監(jiān)、人魚飼養(yǎng)日記、[名柯同人] 松田先生請多指教、農(nóng)門小媳婦:隨身帶著APP
堂西街能空蕩成今天這副模樣,他們有不少的功勞,但是那跟我沒關系,我不在乎這條街如何,我只在乎我的櫻花飛情,還有它能否賺錢,給楊天買一件冬天的外套。 那時我的想法就是這么單純。 我逃掉英語培訓課的事情父母又知道了,聽說是李秀去培訓班找我,然后那個憨厚的老師拉住她,問她說,你meimei是不是身體很羸弱,要是這樣記得多帶她去看醫(yī)生,她已經(jīng)三堂課說肚子痛了,然后回家休息去了。 爸爸當場把報紙撕成碎片,他隱忍地看著我,mama看了我一眼,然后瞪著爸爸,一副你想怎么樣的表情。 最后爸爸摔了遙控器,摔門而出。 那個晚上,爸爸沒有回來吃晚飯,mama想問我逃課去哪里了,可是她不敢問,對著我欲言又止,最后嘆息,接著很關心地摸摸我的頭,說,“有什么困難一定要跟mama說,mama愛你?!?/br> 我戳著碗里的飯菜,沒有回應她。 對面有一道視線一直看著我,從爸爸摔門出去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我身上打轉(zhuǎn),我知道是李秀,她追出去沒把爸爸追回來,所以她在怨我,我才不在乎。 戰(zhàn)爭爆發(fā)在當天晚上的十二點,我剛畫完畫,李秀剛洗好澡坐在床邊,她看著我,嘴巴張了張,是想跟我說點什么。 然,不等她開口。 樓下爆出響亮的玻璃摔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是爸爸跟mama大聲吵架的聲音,mama大聲地哭著,尖細,恐懼,爸爸大聲地吼道,嘶啞,不滿,他們滿嘴的李優(yōu)李秀,透過門板依然可以聽到爸爸謾罵我的聲音,以及李秀的優(yōu)秀,mama憤恨地喊叫,那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懷疑她有病,她怎么會成今天這個樣子,爸爸怒吼著,她本來就有病,她本來就有病,隨著爸爸的她本來就有病的怒吼聲,那段灰色的陰暗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樓下發(fā)出的聲音震得樓上的地板一直在震動,就連我躺著的這張床隨時都要崩塌似的。 那是一場黑暗的無盡的可怕的戰(zhàn)爭,那不是我一點小心思就可以埋掉的戰(zhàn)爭,它爆發(fā)的似乎理所當然,爆發(fā)的似乎沒有盡頭,夜已深了,隔壁的鄰居被吵得在門口勸架,屋里依然蔓延著mama的哭聲,她不停地說,以后你敢再打她,我就帶著她離家出走,我們分家。 戰(zhàn)爭隨著mama的這句話,鴉雀無聲,隨后一聲冷笑劃破夜空,爸爸在半空的吼聲中夾雜著,分家就分家,那樣一個神經(jīng)病我就當垃圾扔了,你好好護著她,最好能把她護成人了。 最好能把她護成人了,神經(jīng)病,垃圾,我的腦袋轟轟作想,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可是就是畫不出垃圾的樣子,它到底長什么樣子,是不是跟小鎮(zhèn)里的發(fā)著霉味的垃圾堆一樣,讓人都要掩鼻而走的垃圾。 垃圾。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世界終于安靜了,我聽不到樓下的任何響聲,我的身子蜷縮到一起,彎曲著,無法動彈,很僵硬。 對面的床也很安靜,床上的那個人更安靜,她側(cè)躺著,眼睛看著我,在黑色的夜里宛如潛伏著,銀色的月光灑到她的臉上,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隱隱的深深的有著一絲冷漠,一絲恨意,一絲譏諷。 “mama爸爸結(jié)婚15年,從來沒吵過架。”她突然說道,平時清脆的嗓音在這個晚上格外的陰冷。 她的意思是,自從我來了以后,這是父母第一次吵架,都是因為我,我勾起唇角帶著嘲諷,冷冷地看著她半秒,隨后用力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墻壁,銀色的月光,冰冷地灑在我的半張臉上。 一絲溫熱從我眼角滑落,我用力地抓過枕頭,將頭埋進去,那絲溫熱被我埋葬了。 這個世界,都是因為誰,所以才改變。 常規(guī)一旦被破壞,就得有犯罪者。 就該緝拿歸案。 我睡著了,可是夢里并不安穩(wěn),即使如此,夢里被刀傷劃破被火山燒死,我依然如個木偶,靜靜的,任由那些可怕的東西將我撕裂,而不曾開口求救,晨光打亮我的臉,我猛然抱著被子坐起來,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對面的床空蕩蕩的,床上的粉色被單疊得整整齊齊的,屋外的日頭打在我的手臂上,那是跟冰冷的月光不同的日頭,它提醒我,天亮了。 拉開門的那一霎那間。 我的手在發(fā)抖,狠狠地拍了下拉著門閂的右手,我仰高頭,大步走了出去,樓下有說話的聲音,我順著那聲音看過去,一家三口和睦融融的畫面刺了我一眼,李秀埋在爸爸的懷里,抓著mama的手,笑得一臉燦爛,甜甜地,又把爸爸跟mama的手放在一起,她低聲說了什么,讓mama笑了起來,讓爸爸摸了摸她的頭,那道暖和的光圈里沒有我,昨晚那刺耳的謾罵聲襲擊上我的腦袋,我用力地踩了下腳。 “砰砰” 發(fā)出的聲音成功地吸引了樓下的三個人,mama跟爸爸的臉色瞬間變了,mama冷著臉瞪了眼爸爸,隨后站起身,對著我笑,甜甜的,慈祥的,“你醒了?要吃什么早餐?” 我的眼神掃過爸爸那黑如塊布的臉,又看了眼埋在爸爸懷里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李秀,對著mama說,“想吃油條跟豆?jié){?!?/br> mama立刻說,“好,你先去洗臉,我去給你買?!闭f著她就從桌子上拿了錢包拉開門,卻又停頓了一下,她轉(zhuǎn)頭看著爸爸,幾分威脅,“她讓我來教,你別管?!?/br> 爸爸放在一旁的拳頭捏成拳,臉色依然很不好,卻沒有應mama的話。 從此,我們家相處的模式改變了,爸爸跟mama常常冷戰(zhàn),半天不說一句話,李秀依然會主動跟我說話,可是我卻不會理會她,總是甩她臉色,每次爸爸都會因我的態(tài)度氣得頭頂冒煙,卻不敢吭聲,表情如同吞了蒼蠅似的,mama對我噓寒問暖,大部分都順從我,即使我受夠了美術班那個本地老師而選擇不到美術班上課,mama也不會強迫我,可是她點頭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有點心軟,可是一想到他們?nèi)齻€人在我不在的時候總是相處得很融洽的畫面,我就不會再覺得心軟了。 我知道,那都是李秀的功勞,mama跟爸爸礙于李秀,只能假裝和好,我討厭爸爸mama的虛偽。 也許,我也只是討厭我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而已。 ☆、第三十七章 美術班沒去上,那么就只剩下英語班,不知道培訓學校是下了什么政策,突然對英語班的要求高了起來,那個憨厚的老師再也不敢放我們離開課堂了,就算是課上到一半也不能去上洗手間,憋也要憋到下課,他開始給我們找模擬試卷做,那些試卷已經(jīng)不單單是單詞了,還有句子,英語班那幾個吊兒郎當?shù)耐瑢W被逼得苦不堪言。 我看那憨厚的老師每次被我們的請假逼得滿臉通紅又一副想放不敢放,又想哭的表情。 我突然放棄請假的想法,每天都乖乖地準時去上課,反正美術班不去,李秀就算陪我來英語班,她也見不到張楚,見不到他們兩個人互相對看的眼神,我的心情漸漸變得明朗。 可是我沒有想到,張楚會出現(xiàn)在我家里,挺直著背坐在我家沙發(fā)上,看到我進門還朝我招手,“嘿,李優(yōu)?!?/br> 那一刻,我很想沖他問道,你來我家干嘛,可是我沒有,我抓著小小的塑膠袋往樓梯走去,袋子里是櫻花飛情賣水賣冰淇淋賺來的錢,我要小心地收著。 “李優(yōu),我知道你很不樂意,可是沒辦法,這是季老師的要求,你期末考試沒有及格?!睆埑倲偸?,那張俊帥的臉有幾分無奈。 沒及格讓爸爸的臉色變了,讓mama的臉色也變了,唯獨李秀,跟張楚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了一會,又快速地低下頭。 看到這里,我總算明白了,季老師存不存在我不知道,可是張楚跟李秀總在找機會見面,仿佛就如張軒說得那樣,他們天生一對,緣分使然。 “我沒空!”狠狠地丟下這句話,我轉(zhuǎn)身朝樓梯走去,不去美術班我把時間貢獻給櫻花飛情了,我看早上,郭晶晶看下午,即使我知道她愿意一天都在櫻花飛情呆著,那是一個會讓人上癮的地方,可是我卻不放心,我害怕錢又被她親手送給別人了。 所以,我真沒空。 mama跟著我上樓,蹲在我的腳邊,一直輕聲地說道,“mama不奢望你成績有多好,只求你能及格,在常青小學,成績太差的話會被踢出學校的,你要是成績一直都不及格,將來也沒辦法上好的中學,你會被分到二流學校里,那里很多壞孩子,吸煙吸毒都是常有的事情,你得為你的未來著想。” 她的話我不愛聽,早就知道她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跟李秀一樣的孩子了,還用這樣可惡的理由威脅我,我不怕壞孩子,我早就跟壞孩子扯到了一起,可是她說會離開常青小學,那意味著我要離開常青樹,還有那個三角區(qū)。 最后,我點頭了,不過我讓張楚晚上再來幫我補習,說完這句話,我挑釁地掃了一眼李秀,她的眼眸閃過一絲失望。 我心里一陣得意,看著眼前也同樣帶著笑容的張楚,他一定不知道,李秀每天晚上跟他一樣,要去給對面那棟樓的那個喜歡穿著紫色旗袍的怪阿姨的女兒補習,聽說那個怪阿姨被一個外地男人包養(yǎng)了,怪阿姨的女兒臉上有一塊大紅色的胎記,拇指大小,就在眼角邊,生生毀了一張漂亮的臉蛋,這條街的人都說怪阿姨的女兒是受到了詛咒,因為她當別人的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所以她女兒才會有那塊嚇人的胎記,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關系,誰也逃不掉,誰也躲不開,做了就該承擔責任,那就是報應。 張楚開始給我補習,他晚上準時七點半出現(xiàn)在我家里,而李秀,六點三十分就出門去給怪阿姨的女兒補習,他們沒有任何機會見面,我暗自得意,坐在椅子上,手轉(zhuǎn)著鉛筆,十分笨拙,總轉(zhuǎn)不夠兩圈就掉到桌子上,這時張楚就會抬眼看向我,然后笑著說,“你不認真?!?/br> 很多時候我只會用筆畫出那些深刻的畫面,我的畫本里從來都不會出現(xiàn)任何一個人物,包括楊天,也只是用天空代表了他的溫暖,但是此刻張楚那無奈的帶著笑意的唇角,還有那隱隱帶著一絲輕調(diào)的陳述,讓我突然想畫下來,我被自己的心思驚得猛然低下頭,心如擂鼓,跳到我整個人都壓抑不住,我不敢抬頭看向?qū)γ娴哪泻ⅲ抑浪粗?,帶著那我想畫下來的笑意?/br> 多年后,當畫本里滿滿是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懂得,那就是愛情,一個畫家對愛情的蒼白渴望。 “meimei要好好學習啊,季老師難得喜歡一個學生?!睆埑穆曇暨€是帶著笑意,一本試題推到我的跟前,他繼續(xù)說道,“做吧,記住用我教你的套用式。” 他喊meimei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那股想畫下來的*愈發(fā)地強烈,我死死地扣住桌子的邊緣,阻止自己,阻止離開這個桌子。 這個晚上的學習又是未果,直到張楚在mama的護送下離開家里,我仍然沒看懂張楚給我畫的重點,而我剛剛在他緊盯下做的題,都是錯的,他沒有像老師那樣打個大大的叉叉,只是在我的題下面寫上他的解法,然后在我耳邊講了一堆我聽不懂的算法以及原理,最后畫了重點讓我復習,說明天會給我繼續(xù)考題,我的心情是恍惚的,他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笑容如風浪一樣,吹過一陣又一陣,我一邊壓抑著畫他的*,一邊閃躲著他的眼睛,萬分煎熬,他臨走前摸了一下我的頭,更是讓我差點跳起來。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何時這么害怕過。 九點半,張楚離開后的半個小時,李秀回來了,她拎著兩個盒子,盒子里是兩塊精致的蛋糕,洋氣得很,一看就不是常青鎮(zhèn)買得到的東西,小鎮(zhèn)也不會有的,小鎮(zhèn)最好吃的就是桃餅,紅色的,如一個心一樣的餅,香香甜甜的,跟我畫里的一模一樣。 李秀的眼睛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最終忍不住問了在一旁看電視的mama,“張楚呢?” mama把電視關了,屋里安靜下來,“他回去了?!崩钚愕难劾镩W過一絲失望,垂眼盯著手里拎著的蛋糕,垂下的馬尾掃著她的臉,就算只是看著她的側(cè)臉,我也能感覺到她滿身的失望。 我倒向椅背,心里不僅得意。 不僅暗嘆,真好阿,李秀見不到張楚,他們無法對視,無法說話,無法聊天,無法互相欣賞。 “meimei,這是阿姨送的蛋糕,從外地帶來的,很好吃。”李秀把蛋糕放桌子上,打開袋子,拿了一個放我跟前,眼神在我手里壓著的本子上轉(zhuǎn),我順著她的眼神,看到我本子上那清秀干凈的字體,那是張楚留下的解法,以及對我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