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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看到小松鼠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鹿野又明川托在掌心的腦袋歪了歪。

    “密碼?!彼种貜?fù)了一遍,“騙我的話就送你去研發(fā)部試藥?!?/br>
    高橋樹打了個寒戰(zhàn)。

    他報出一串?dāng)?shù)字,在喪失利用價值后很快被嫌棄地丟到了旁邊輔佐官的手中。

    手機里是住金會內(nèi)部兩派首領(lǐng)的具體信息和財產(chǎn)的保存地址。

    鹿野又明川掃了一眼,倒是沒想到其中有人會這么快躲到國外。

    去國外的話,就算出差了。

    如果他去出差,還得編個理由和教官請假。

    鹿野又明川為難,忽然察覺到監(jiān)護(hù)人病危這個理由他已經(jīng)用了兩次。

    事不過三,再用一次大概會被森先生微笑著扣完零用錢。

    “要我把龍貓借你嗎?”

    感到麻煩的鹿野又明川向后仰了仰,他額前的碎發(fā)隨著重力下垂,虹膜中倒映出始終站在角落黑暗里的一道身影。

    “鋼琴家?”

    鹿野又明川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中居律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被鹿野又干部當(dāng)成座椅的那具尸體頭和身體分離。

    “只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而已,甚至比不上gss和高瀨會?!?/br>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影穿著黑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褲子,鋼琴家的手指很細(xì),回答這句話時臉上帶著若無其事的笑。

    “算上在路上花費的時間,把他們抓回來最多只需要兩天?!?/br>
    血rou模糊的橫切面上有著被鋼線纏繞的痕跡,這正是目前被譽為[最接近干部的年輕人]的鋼琴家的暗殺手法。

    ——鹿野又干部竟然沒有親自動手。

    注意到這點的中居律震驚。

    “路上碰見就拉過來了?!甭挂坝置鞔h首,貼心地解釋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他比起一個月之前有沒有進(jìn)步。”

    一個月以前,中也的哥哥魏爾倫襲擊了鋼琴家所創(chuàng)辦的旗會。那里匯聚了港口黑手黨二十五歲以下最優(yōu)秀的年輕人,在鹿野又明川看來,一旦被得手,這將會是港口黑手黨巨大的損失。

    于是在這關(guān)鍵時刻——!偉大的龍貓1號站出來了!

    “哪只龍貓???”高橋樹好奇。

    “戴耳罩的那只?!?/br>
    “龍貓還能戴耳罩?”

    “他比較怕冷,我還特地給他做了小號圍巾?!甭挂坝置鞔ǖ靡猓词沟搅诉@個時候也不忘督促自己的松鼠間諜進(jìn)步,“努力點啊松鼠rou,小小的龍貓都能和重力對打了,你身為松鼠,怎么著也能殺兩個綁匪吧?!?/br>
    高橋樹瞳孔地震,忽然覺得舉報黑手黨的罪行這件事迫在眉睫。

    充滿血腥氣息的屋子里,反倒是中居律嘆了口氣:“蘭堂先生知道您這么說他嗎?”

    “日本不被允許擁有超越者。他比我強,是自愿變成龍貓的。”

    鹿野又明川回答。

    “更何況我覺得我可能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情商?!?/br>
    “……包括騙蘭堂先生龍貓需要冬眠?”

    很長一段時間里,被鹿野又蒙在鼓里的蘭堂都對此深信不疑。

    要不是魏爾倫偶然撞見了在走廊上背著小包裹準(zhǔn)備冬眠物品的搭檔,港口黑手黨的《旅行龍貓》可能還要持續(xù)一段時間。

    “你不覺得一只發(fā)現(xiàn)真相呆住的龍貓很可愛嗎。”

    鹿野又明川說。

    “我還把打印出來的照片送給他了?!?/br>
    然后鹿野又明川就被追殺了兩層樓。

    雖說如此,但被教訓(xùn)了一頓的始作俑者對此并不在意,反而還很開心地笑了下。

    “嘿嘿?!?/br>
    中居律:“……”

    注視著兩個人在充滿血腥味的房間里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鋼琴家的唇角倒是不自覺地彎起。

    “鹿野又”這個名字光是在港口黑手黨內(nèi)部提起就足夠恐怖,但這種恐怖與畏懼不同,等級森嚴(yán)的黑手黨中,被允許當(dāng)著干部的面向干部控訴他自己的惡行的,鹿野又明川是唯一一個。

    鋼琴家和鹿野又明川認(rèn)識得很早。鹿野又加入港口黑手黨時才十五歲不到,他獻(xiàn)出一千多條人命,以不容置喙的手段取得了先代的信任,彎道超車他成為了港口黑手黨重要的成員。

    極致的殘暴和理性——在鋼琴家親眼見到他以前,一直認(rèn)為鹿野又明川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形象。

    可當(dāng)那時的鋼琴家結(jié)束任務(wù),例行匯報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雙空無一物的眼睛。

    十五歲的鹿野又站在原地,身后是一群烏泱泱跪下的部下,任由老首領(lǐng)扔來的槍砸破額頭,身形也沒有移動分毫。

    那是種怎樣的眼神呢?

    鋼琴家愣在原地。

    少年的半張臉淌著血,他站在陰影里,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床上的先代時,就像是在厭煩地注視一只會跳舞的猴子。

    簡而言之。

    包括鋼琴家在內(nèi),他們無條件地信任著自己的追隨的干部,也愿意無條件地為表達(dá)尊敬而低頭。

    ——但這和他們覺得卷王腦子有病并不矛盾。

    “鋼琴家先生!”吵不過自家干部的輔佐官企圖轉(zhuǎn)移視線,“您倒是也說他兩句。”

    鋼琴家想了想。

    “鹿野又干部的話,還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煩惱的樣子更好吧?!?/br>
    “……”

    “我聽出來了。”被點到名的鹿野又明川幽幽,“你在拐彎抹角地罵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