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選牛(中)
飯罷,我才知道,原來肥龍愛吃rou,自從來到這里,便給艾伯不拉預留了一個月的飯錢,早中晚都過來吃,艾伯不拉的這家飯館沒有名字,但卻是本地開張的最長久的,這歸功于百年前,曾有昆侖山上下來的一位年輕人,留下了三個湯料秘方,任何飯菜加以泡制,生意可謂是絡繹不絕,此后艾伯不拉這一家的飯館,就一直開了下來。 我猜想這個人有可能就是發(fā)丘指,所以又對艾伯不拉詳細地問了些細節(jié),說那個年輕人到底有什么特征沒有,是男是女,可艾伯不拉卻搖搖頭說就這么多了,我才作罷。 我們?nèi)齻€鬧騰歸鬧騰,還是要去辦正事的,觀星點xue和買牛有什么關(guān)系,這讓肥龍與孫耗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和田玉沙鎮(zhèn)房屋的地基很深,承重墻也相當?shù)暮駥?,而且每家每戶相連成一片,就像是一顆顆釘子釘在了沙漠之中,不懼風沙。 要說這里,還不是說是那種十足的沙漠地帶,有的是成簇結(jié)群的仙人掌,還有稀稀拉拉的毛松林和矮榆,在粗獷的風沙中佝僂著疲倦的脊背。 沙鎮(zhèn)中間,有一個說方不方說圓不圓的白肚皮場院,場院一詞的意思,是農(nóng)村中用來打谷子、曬糧食的平坦場地,邊角旮旯躺著打糧食用的長條石滾子和碾子,現(xiàn)在還是開春不久,鎮(zhèn)上還沒下莊稼,便以此時此地販賣些手里的貨物,好有錢買些飽粒的糧食做種子,比方說回族小媳婦納的千層底布鞋,維吾爾族遮面姑娘編織的五彩花帽,花甲的老頭子賣起了瓜果干,扎著白頭巾忙著娶媳婦的小伙子,默默地牽出了自家的耕地牛,蕩著韁繩眼里迷離的直發(fā)呆。 我走進集市上,很多本地人看我們?nèi)齻€人的穿著打扮,眼里閃爍著激動的目光,看樣子是要宰我們一把了,有些姑娘小伙兒為了活躍氣氛,敲起了花鼓翩翩起舞,我隨地抓起一把黃沙土,慢慢讓它往下流去,以此來測風向。 肥龍雖然也頗懂得些風水格局秘術(shù),不過他注重的,卻是發(fā)丘派一門更為實在的進墓開棺之術(shù),他皺著眉頭,指著我的手,問我道:“哎老郭,我說你這是干什么呢?怎么神神叨叨的,小時候玩沙子過家家沒過夠是怎么著?” 我沒看他,只是瞇起眼睛巡視了一圈集市,淡淡地說道:“別扯沒用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可知道五靈畜?” 孫耗子嘬了一口煙袋桿子,呲著耗子牙說道:“嘖,哎怎么說來著,小師爺真乃神人也,這真是他娘的深了去了,不過這五靈畜我倒有所耳聞吶,前年臘月的時候我正要收攤兒,誰知一個貼著狗皮膏藥戴著黑皮棉帽的走江湖的,找上我要出手一幅五靈拜骨的古圖,分別是黃鼠狼、狗、牛、雞、貓頭鷹,給一塊沾了血的骨頭下跪,是一位名叫阿尤蓮的道士畫的,我望聞問切之后,左把脈嘖這右把脈,才瞧得出這是北宋年間的東西,上面我提鼻子一聞,喝!那個辣臭辣臭的尸油味兒,這分明是剛出斗還熱熱乎乎的冥器,我靠著王家還不怕土狗子找我麻煩,不過那時候北平太動蕩,字畫又不是熱買賣,索性我便沒收那幅五靈圖,年底去給一些老頭子拜年,才知道那幅五靈圖的厲害,合著這五靈畜都是半仙兒,倘若每日香果供奉,具有鎮(zhèn)宅進財?shù)墓πА!?/br> “噢?!狈数埮读艘宦暎ι嗟溃骸奥犞趺催@么晦氣,這貓頭鷹和黃鼠狼的厲害我是知道,可這牛雞狗有什么厲害的,還不都是下酒菜的貨嘛,難道老郭買牛是為了看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