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九、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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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挖去心肝頭顱?” 金展這樣寡言的漢子,都忍不住抬高了語調(diào)。 “那可不,我親去瞧了,被咬得不成樣子,正中血紅一片,黑洞洞的,斷了的白骨就這么從胸中血洞刺出來。” “一具具尸體堆在一起,全是無頭殘骸,血蔓了一地,連草都被染黑了?!?/br> 何沖是道門出身,平日卻也難見如此慘烈的情形,形容得十分詳細傳神。 十六卻未發(fā)一言,只抿著唇,眼珠子輕微地來回巡著,在虛空中回憶著自己曾翻閱的古籍,可否有符合的記載。 她回憶得專心,何沖卻沒瞧見,與金展絮叨完自己的見聞后,便轉(zhuǎn)過身來想與師妹好好商議一二,可剛出口一個“十”字,就被旁邊刺來的眼神噎住了。 只見李玄慈那雙薄如寒刃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寫著閉嘴二字。 這比澆頭潑下的冰水都還有用,何沖當即閉了嘴。 直到十六最后有些懊惱地轉(zhuǎn)了過來,撓著后腦勺道:“我還是想不起來有什么法術(shù)與這契合,有放火的,有挖心的,有剖肝的,有斬頭的,可全湊在一起、還有天狗出沒的,實在是一件也想不起?!?/br> 又問何沖:“師兄,你在山下時可有聽過這類奇聞?” 何沖十分誠實地搖頭,說道:“不曾,光是天狗,就只在書中聽說,從未見過,也未聽人提起過,更別說如此這般一起發(fā)生了。” 千頭萬緒,卻雜亂無章。 “那便咬死一條線索,別被迷了眼?!崩钚纫谎远ㄒ?。 這便與殺人一樣,只要釘住了心臟,再是掙扎,也無力脫逃。 這番話,如利箭帶風刺透迷霧,讓十六心中瞬間明亮。 “天狗,若說從頭到尾有什么沒變,便是天狗?!?/br> 她眼睛亮起來,和滴著露的葡萄一樣,聲音帶著些雀躍。 “我們初時被派出京就是因為天狗,祥瑞進京時也現(xiàn)了天狗,后來四處起火再到奪人心肝頭顱,樁樁件件都有天狗出現(xiàn)。” 何沖接了她的話,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去起火的地方找些線索,城墻那邊如今把守得連張紙符都飛不過去,我們先去后來幾處瞧瞧吧?!?/br> 便這么定了。 如今風頭正緊,出門也不能如往日那般隨意自在,十六與何沖自然是能屈能伸慣了的,販夫走卒、閑幫白手,什么都扮的。 金展是為人下屬,自然也聽從上命。 問題出在剩下那尊大佛上。 “這個如何?” 十六拽著從犄角旮旯里找來的笠帽,還殷勤地拍了拍上面的灰,白胖手指像山竹破口里露出的細rou,灰簌簌地落下,倒把她嗆出個噴嚏來。 李玄慈挑了半邊眉毛,瞧著噴嚏停不下來的十六,劍尖一閃,就將那破爛笠帽挑到一旁去。 十六自己的噴嚏都止不住,因此也有些理虧,不好強行要求,只灰溜溜地擰了把鼻子,又去找了假胡子來。 “這個輕便?!彼I寶一樣將胡子往李玄慈臉上貼。 自然被躲了過去。 好在是十六,若是別人,怕此刻手腕早被齊齊斬落。 之后又換了許多花樣,閻王卻總是這不滿意,那不滿意。 最后累得夠嗆的十六,干脆把之前自己穿的裙襖摔了過去。 “這也不穿,那也不穿,那你便穿這個吧。”她大有破罐破摔之勢,只差就地躺平耍賴了。 可地沒躺成,先被他輕輕松松便擒了腕子,指腹帶著點舉重若輕的力道,威脅一般摩挲著她凸出來的一點腕骨。 他側(cè)首俯身,靠近十六耳邊,近到鬢邊的發(fā)絲,都輕輕觸上了她白玉團子一樣軟嘟嘟的臉龐,帶著一些難以說出口的癢。 “倒也不是不行?!?/br> 他尾調(diào)微揚,藏了引誘,溫柔風情之下,是足以將她刺透的危險。 十六被他這破天荒的應(yīng)口嚇得瞠目,轉(zhuǎn)過頭來,結(jié)巴起來,“你、你、你.......喜歡這個?” “我喜不喜歡,自然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價交換?!?/br> 他素來冷凌凌的聲音,混了些蜜糖一樣的稠,將她周身裹了層旖旎。 十六即便再是不懂,可他刺過來的目光,如帶著細鉤子一樣,從她有些熱起來的耳后,從她纖弱的脖頸,從她布衣層迭的領(lǐng)口縫隙露出的肌膚,一寸寸劃過。 帶著疼,又仿佛被火灼過,還熨著余熱,將她的皮rou都燒得溫熱起來。 這回她又結(jié)巴起來,卻和之前有些不同,下巴微微垂著,面上雖還鎮(zhèn)定,耳垂卻燒起了霞云。 “那便不扮吧,就讓你被抓走坐牢子去好了。”她嘴硬道,眼神卻飄忽躲閃,只硬氣了這一句話,便腳底抹油溜走了。 可到底沒讓躲過去,沒多久,十六便被迫“踐諾”,與十分“守信”的李玄慈,胡天胡地荒唐了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