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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雅看著畫軸里的兩個女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蕭九成,想到蕭九成曾經(jīng)欺騙自己,她和自己情同夫妻的謊言,甚至想到自己無意間看到過蕭九成的身體。這一切的一切對千雅都造成強(qiáng)烈的沖擊。 以前的她,從來沒想過兩個女人之間會如何,就算蕭九成騙自己說,她和自己情同夫妻,也并未在她心理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可是這一刻,她內(nèi)心有種不知名東西被沖擊著。似乎還想,原來女子和女子之間竟然可以那般…… 想到蕭九成瞬間,千雅就有種慌亂,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她趕緊再次把畫軸卷了起來,可是臉上的紅潮卻久久不能平復(fù)。 “小姐,你怎么了……”文竹見自家小姐臉上泛著不尋常的紅暈,不禁關(guān)心的問道。她家小姐比尋常女子肌膚更白,臉一紅,就特別明顯。 “有點熱……”千雅被文竹突如其來的聲音弄得如夢初醒一般,有點小孩子做了壞事的心虛感。 文竹知道她家小姐因為習(xí)武過,并不怕冷,只是沒想到小姐竟然會如此怕熱。 “我拿扇子,給你扇扇?!蔽闹耋w貼的說道,還真去找扇子了。 “不用了,我去院子走走。”千雅哪里是真熱,只是臊著慌,便想出去走走,一散那畫冊帶來的感覺。 文竹心想,她家小姐,都已經(jīng)出去散步兩次了,這清風(fēng)觀的后院,難道就這么好逛嗎? 千雅出去之后,吹來的涼風(fēng),她那燥熱的臉才微微降了一些,但是還是忍不住想到那一個月,蕭九成和自己相處的種種,只是千雅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想到蕭九成。 陸凝雪回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畫的那一副春宮圖找不到了,一拍腦門,壞了,她把春宮圖夾在那些圖冊一起給剛才那個美人抵債了。她畫女女春宮圖,那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一想到那大美人看了自己畫的春宮圖,陸凝雪整個人都不好了。第一次被人知道秘密巨大的羞恥感,此刻把陸凝雪淹沒。 “你怎么了?”蘇清沉見陸凝雪整個人都坐立難安的樣子,便關(guān)心的問道。 在道觀人最多的時候,房間不夠用,蘇清沉便和陸凝雪一起擠在柴房,因為柴房沒有窗戶,蘇清沉入住之后,便弄了一個小窗戶,讓光線可以照入,不至于讓陸凝雪作畫的時候毫無光線,讓陸凝雪視線更差。 “沒事……沒事……”陸凝雪哪里敢告訴大師姐,她畫的春宮圖,被別人看到了?!皩α藥熃悖@是收據(jù),我拿畫抵的,就是長得特別好看那一個……”陸凝雪突然想到,之前清風(fēng)觀的債主不是蔡員外么,那剛才那個美人又是誰? 蘇清沉雖不知道陸凝雪和獨孤千雅怎么湊一塊的,但是一看陸凝雪的表情,便知道陸凝雪忘記查驗債主的身份,好在長得特別好看,和獨孤千雅倒是能匹配,她接過收據(jù)一看,確實抵了一半的債務(wù)。陸凝雪這些年賣畫,為清風(fēng)觀貼補(bǔ)了不少錢,想來蘇清沉還是心存感激的。 陸凝雪不通世俗,也不重錢財,這樣的人,除了癡迷作畫,對什么都不上心,想想蘇清楚都覺得這樣不為世俗所誤,活得也算瀟灑自在。蘇清沉有時候還有些羨慕陸凝雪的生活,她本能的想護(hù)住這樣的陸凝雪,她想護(hù)住陸凝雪這份簡單和純粹。 “清風(fēng)觀現(xiàn)在不用養(yǎng)那么多人,你日后專心作畫便好,不用cao心清風(fēng)觀的生計。”蘇清沉對陸凝雪說道。 “畫了那么多畫,留著也沒什么用,賣了也好。”陸凝雪不在意的說道,她就是想為大師姐分憂解難。 “那些畫,很好,不該賤賣了去了?!碧K清沉總覺得陸凝雪的畫,永不止這些價值,賤賣可惜了。 “還可以再畫,又不辛苦,可是我想對你好,不想你那么辛苦?!标懩┱f道,那一段清風(fēng)觀人最多的時候,她看著大師姐cao持著清風(fēng)觀每個人的生計,身心俱疲,她看著都心疼。 蘇清沉微微愣一下,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自己大師姐的身份,所有人都依賴著自己,還從未有人說出這番話,讓心頭的弦,被輕輕彈了一下,然后很快那陣響動就平復(fù)了下去。 “現(xiàn)在不辛苦?!碧K清沉淡淡笑著說道。 陸凝雪看著蘇清沉那淡淡的笑意,心頭一陣悸動,不敢再看蘇清沉的眼睛,趕緊裝著在整理手中的畫冊。 當(dāng)天晚上的第一頓飯,千雅吃著清淡得看不到油丁的菜,形同吃草,難以下咽,而且一點葷的都沒有。別說千雅了,就是文竹都覺得這清風(fēng)觀的伙食實在有點差,她都吃不習(xí)慣,那小姐肯定也吃不習(xí)慣,果然她看小姐就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之后,千雅和文竹的伙食就和清風(fēng)觀的伙食分開,在清風(fēng)開小灶,每天有葷有素,過得到是有滋有味的。千雅實在沒事,早起習(xí)武,上午寫字,下午彈琴,晚上看書,倒是也過得十分充實,若是放在以前,靈魂只有十七歲的她,斷然過不了這么平淡的生活,但是經(jīng)歷家族的覆滅,對她的性格還是有很大的影響,讓她的性格沉穩(wěn)了下來。過著比平民稍好一些的生活的她,也沒有以往的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雖然她還是不是可以和誰都能交好。不像文竹,在道觀個把月,就已經(jīng)把道觀上上下下都混得不錯了。 千雅如今稍微熟悉的人,也就只有蘇清沉和陸凝雪。 自從有次,她和陸凝雪打了個照面,雙方都非常不自然。陸凝雪不自然,是因為她畫得那樣的畫被千雅看了,千雅不自然是因為,她知道陸凝雪肯定知道自己看了。好在兩個臉皮薄的人,似乎都很有默契的對那副春宮圖避而不談,好似那幅畫從來不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