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枘白，你還是不要喝了，待會兒還要開車，喝多了不安全?！?/br>
    蘇枘白目光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便聽嚴千霜的， 把酒杯給放下了。

    “不過，酒已經倒?jié)M了， 不喝未免太過浪費。”嚴千霜砸吧了一下嘴巴，并不讓人感到厭煩，反而說不出的調皮可愛。

    “不如我?guī)湍愫攘税??！彼似鹛K枘白的酒杯， 視線快速掃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換了個方向， 就著蘇枘白方才的痕跡， 把一杯酒喝得一干二凈。

    季忘然沒怎么看清楚， 蘇枘白卻是仔細觀察， 看得明明白白， 她清了清嗓子， 喉嚨里突然又點兒癢，心里像是敲鼓一樣，咚咚咚地響。

    嚴千霜盯著蘇枘白看，媚眼如絲，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好香啊?！?/br>
    蘇枘白強裝鎮(zhèn)定，只是到底被她撩撥得心氣浮躁，只能移開視線，不去看她。

    “這樣，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眹狼伦约合裆弦淮我粯雍鹊锰恚唧w發(fā)生了什么，都記不清楚。

    “這么快就回去了嗎？這真不像是你的風格，咱們以前都是通宵的?！奔就环磸驮趦蓚€人面前提以前，蘇枘白看起來還沒有多大反應嚴千霜卻是已經不耐煩了。

    “你都說了，那是以前。過了這么久，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眹狼熘K枘白的手，意有所指，“人都是會變的。”

    “人心真的那么善變嗎？”季忘然好像有點兒醉了，她的眼神里帶著朦朧的懷念，又像是投過眼前的嚴千霜，在看著其他的什么人一樣。

    “人心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量的，同樣的，感情也是?！眹狼_始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看錯了人，季忘然這副模樣，反倒像是在怪她。

    “沒有人會一直付出，付出了太久，也是會累的。”就像她以前，跟在季忘然身后，可憐巴巴地等著對方的回眸。

    她不怪季忘然，因為感情這事沒法控制，季忘然不喜歡她，沒有錯。可她不能接受，幾年過去了，季忘然卻突然回來，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反過來指責她的無情。

    “如果說，付出并不是沒有回報呢？”她花了幾年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心，她以為自己還不曾失去，其實早就已經什么都沒剩下了。

    “太晚了?！眹狼v地揮了揮手，“不說了，這些話，說多了也沒有意思。我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br>
    蘇枘白全程只是默默地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嚴千霜坐上車以后，她才瞥了一眼，低聲說道：“你不是說，自己不坐副駕駛嗎？”

    嚴千霜哪里還記得自己喝醉以后說過什么，不過她以前確實和蘇枘白說過，副駕駛是出事頻率最高的地方，她不喜歡。

    想到這里，嚴大小姐又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不，有的時候，副駕駛也挺好的。”

    比如撩人的時候，坐在前面顯然比坐在后面方便多了。

    蘇枘白猜不透她的心思，便不再詢問，安安靜靜地開車。

    嚴千霜虛虛望向窗外，只看到一片彩色的燈光，她有些出神，只是愣愣地盯著看。

    蘇枘白還以為她又要說些什么，嚴千霜卻只是問了一句，“你不好奇我和她的關系嗎？”

    蘇枘白抿了抿唇，過了幾秒，才平靜地說道，“你如果愿意告訴我的話，自然會告訴我的。”

    嚴千霜笑了幾聲，模糊不清的，她嘆了一口氣，“你總是這樣，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關心這些問題。”

    蘇枘白長長的睫毛輕顫，到底也沒開口解釋。

    嚴千霜也沒想聽到她的回答，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季忘然和我做了十年的朋友，陪伴著我長大?！?/br>
    “我以前其實也是喜歡男孩子的，畢竟沒有人生下來就喜歡同性，是季忘然把我?guī)肓艘粋€全新的領悟?！?/br>
    嚴千霜說著，突然轉過腦袋，盯著蘇枘白的側臉看，像是試探，“說起來，我以前還暗戀過她呢?！?/br>
    蘇枘白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但她的表情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聲音低啞了幾分，“那你現在呢，還喜歡她嗎？”

    “我剛剛說的話，你不是都聽見了嗎？”嚴千霜從她那里看不出來什么，也不氣餒，只是輕聲嘆了口氣，“說實話，對于她的表現，我也覺得挺吃驚。畢竟以前她從沒說過喜歡我，就連出國也是突然決定的，沒有提前告訴我?！?/br>
    “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嚴千霜看不懂季忘然，也看不懂蘇枘白，但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不可能會再和季忘然在一起。

    至于蘇枘白么，說不準。

    “不可笑?！碧K枘白的聲音里帶著安撫，她明白嚴千霜不僅僅是在說季忘然，其實更是在說她自己。

    蘇枘白就算心里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年少時的愛戀總是很美好的，哪怕無疾而終，也值得好好珍藏。

    嚴千霜愣了一下，“蘇jiejie，我發(fā)現，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你怎么就那么善解人意呢？”

    蘇枘白舌尖舔了舔上顎，又想起了張秘書的話，終究什么也沒說。

    把嚴千霜送到她家門口，蘇枘白表情溫柔了些許，“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br>
    “知道啦。”嚴千霜趴在她的車窗窗沿上，故意壓低了身子，V領的設計讓里面的風景一覽無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