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_分節(jié)閱讀_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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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這么說晚生很慚愧的,好象是被晚生要挾逼不得己才說。要挾威脅這等小人行蹤,圣賢不為,晚生雖不敢自比賢圣,亦飽讀詩書,恩人當(dāng)明白孟夫子常云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之理……” 眼見著葉凡還要濤濤不絕地教導(dǎo)下去,紫衣人滿口臟話罵在心底,勉強(qiáng)堆出個笑來。“我沒有受你威脅……所以,請你有問題盡管問吧,我很樂意解答?!?/br> “可是你看來不像很樂意的樣子?”葉凡指著紫衣人額際的青筋實話實說。 紫衣人閉上眼,狠狠地,用力地在心底把姓葉的祖宗十八代都問侯個遍,這才睜開眼,哈哈,哈哈地小笑。“我的小爺,求求你,問吧……” 少年被另一紫衣人抱著奔在前方,風(fēng)聲甚大,聽不清后面兩人在說什么,只聽得兩人似乎很開心地談笑著,頓時憤憤不平起來,看他白臉漲紅,紅臉氣青,青臉痛白,紅青白相間三花臉循環(huán)交替,便可知個大略,一條路氣怒下漫長無比。 天色已近黎明,彤云重重,霜風(fēng)凄緊,天際數(shù)點寒鴉映得冬色分外雕敝黯然。遙望山下,星火點點都是追蹤搜索著眾人的士兵,看情形人數(shù)似乎有更增加的趨勢,漫山遍野都是,但方向卻是越離越遠(yuǎn)了。 清柔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回到北雁蕩了,過了這座峰,就是括蒼山脈,那邊兵力不多,終于可以逃開雁蕩了?!?/br> 紫衣人停下腳步,少年偏首,葉凡微笑地站在兩人身后,原先抱著他的那個紫衣人臉色慘白,遠(yuǎn)遠(yuǎn)站著如避瘟神。少年掙了掙,想自己也站下來,卻被葉凡阻止?!安恍?,你先受了琴聲所震,八脈紊亂,后來又強(qiáng)行沖破氣脈,傷了心脈?,F(xiàn)在能不動最好不動……” 少年聞言靜了下,突然又掙扎起來,一臉的倔強(qiáng)。葉凡眉毛一動,自紫衣人懷中接過少年,含笑道:“兩位累了一個晚上,現(xiàn)在也該休息休息了吧?舍弟就由晚生自己照顧如何?!?/br> 見少年老實地綣在葉凡懷中,整個晚上冰冷刺人的目光柔和了下來,紫衣人聳聳肩,放手不管——不只是同伴被葉凡逼得不好過,自己也被這少年瞪得不好過耶,不過若要選擇,他還是寧可選擇少年,被瞪至少不會像同伴般被逼得欲哭無淚,生死兩難。 當(dāng)下四人便在山路旁稍作停息。 “這次逃得太順利了,你說會不會有問題?”少年看著遠(yuǎn)遠(yuǎn)坐著好讓兩人有空間說話的紫衣人,有氣無力地嘟噥,將想了一個下午的疑問向葉凡提出。 葉凡懷抱少年傍著石頭坐下,聞言微微一笑?!澳闱浦挥袃蓚€人,似乎很輕松??芍?,他們要在那樹林中放煙霧彈,需得計算多少資料,環(huán)境、風(fēng)向、距離、對方有可能的陷阱,無一不可錯估,只要一環(huán)稍誤就會驚動‘祈世子’而功敗垂成——不過這也因為那人重傷……”葉凡說到這一頓,不知省起何事,過了會兒又道: “他們又留下多人來纏住‘祈’的追擊,多人為我們行蹤掩飾,掃去我們一路行來的痕跡,引向岔途,多人以暗號指示兩人應(yīng)走的方向,就算原先計劃好了道路,在雁蕩這瞬息變化的情況下還是得不斷修正,改變。我們能逃得出來,不只是這兩人的功勞。無名教每次出動,都是一整個小組二十人一起行動。往往出面的只有一、兩個,在暗中計算、支持、補(bǔ)充的卻有十八、九個?!?/br> 少年邊聽邊點頭,細(xì)心吸收,也不去問葉凡為何知道這么多。倒是葉凡瞧少年神色不對,以為他餓壞了,拿出‘恩人’給自己的干糧遞給他。少年取了塊餅掰開,吃了幾口,猛地一陣反胃,搖搖頭將餅放下,小腦袋靠在葉凡肩上直磨蹭。 葉凡覺得不對,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雙頰暈紅,觸手微熱,又按在少年脈門,脈搏跳動急一陣緩一陣,內(nèi)傷嚴(yán)重程度似乎比想象中更糟。 軒轅一直手下留情,以琴聲襲擊也只是封住少年氣脈,讓他無法動武,是后來他強(qiáng)行沖開氣脈才讓傷勢起了變化,而且受傷之后一直在奔波中,沒法好好療傷……若能及時下山,好好修養(yǎng)幾天,很快可以再次恢復(fù)生龍活虎。但繼續(xù)這般惡化下去,可就難說了。 葉凡皺了皺眉,自懷中取出一個白瓷瓶,傾出兩粒藥丸,小心叫醒少年,勸他服下。少年病痛不適中,性子分外難纏,葉凡哄了好一陣子才成功喂他服下;又拿出一個小木盒,將盒中金針用火炙過,順著氣端、少商、中部、內(nèi)關(guān)一路扎下,以金針助藥力行開。 這一番忙亂,耽誤了些時侯。兩位紫衣人的臉色都更難看了些,但看在藥師的命令上,卻是不好多加指責(zé)——如果敢惹‘無惡不作’的藥師,那還不如自己去投奔閻王老子來得幸福。區(qū)區(qū)一點小事……忍耐,忍耐! 第五回 古室春冷 月色從中天一路偏移,在蒼穹中隨著下界的人一起漫步飄移,轉(zhuǎn)眼便來到了西南角上,算算時間該是四更左右了。 括蒼支脈近在眼前,葉凡算了算,時間還早,少年的傷勢用藥力穩(wěn)住,陷入昏睡,暫時算是無憂,接下來只要出山后去藥店買些藥回來便可解決…… 紫衣人聽到嘆息,不明所以地看了葉凡一眼,葉凡心情不怎么好,回了他一眼。他頭一縮,馬上轉(zhuǎn)過去不再看——慘痛教訓(xùn)啊~ 腹誹于心的紫衣人突然停住腳步,低喝:“什么人?” “是我?!蓖瑯拥统恋穆曇簦园涤爸凶叱龅谌蛔弦氯?,年方及弱冠卻是一臉沉穩(wěn),毫無半絲浮燥。與兩人不同的是他的衣袖上紋著三道黃紋,十分顯眼。 兩位紫衣人見著來人,都放下背上之人,跪身行禮?!皡⒁娦l(wèi)長?!?/br> 青年衛(wèi)長忙道:“兩位少兄不用多禮,請起。”見兩人起身,才道:“本衛(wèi)一直跟在兩位身后……” 背著葉凡的紫衣人急道:“有勞衛(wèi)長護(hù)航?!?/br> “自家兄弟,無需如此客氣?!毙l(wèi)長搖頭?!氨拘l(wèi)是見朝廷兵力已不及此處,這位小公子受的傷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所以才冒然現(xiàn)身,想以自身功力為他打通經(jīng)脈……不知葉公子意下如何?如果覺得本衛(wèi)是多事不妨直言?!?/br> 葉凡雖覺此人有些多事,但看衛(wèi)長熱誠的臉,想到無名教,久違的熟悉和親切還是讓他忍不住心下一暖?!巴砩寐劅o名教俠義之名,如今一見,衛(wèi)長對我們區(qū)區(qū)小事也如此盡力,更勝聞名。想來是無帝教導(dǎo)有方……”說到這,微笑不語,心情甚是愉悅。 衛(wèi)長臉色微紅,咳了一聲?!岸嘀x公子夸獎,在下代帝座收下了。公子即是藥師大人的貴客,能為公子效勞,是在下福份?!笨戳丝磧晌蛔弦氯?,一揮手?!澳銈儌z到附近守著??滔码m已離開雁蕩,但危機(jī)未除,不可不防?!币妰扇艘姥噪x去,遂扶著少年盤膝坐下,雙手按在少年命門,以真氣助他調(diào)息。 葉凡在旁看了會,繃緊的精神因驟然松馳而有些困頓,眼見周小姐甜蜜蜜地招手,忙起身走動,活動會兒筋骨,半時辰后又坐回少年與衛(wèi)長身邊。 這么 一段時間,少年的臉色看來不再是沉黑鐵青,色澤漸漸變得柔和起來,而衛(wèi)長腦門熱氣騰騰,在冬夜里遇寒凝成蒙蒙氣體,汗水不住滑落額際。 又過了會兒,衛(wèi)長臉色更白,汗下如雨,少年卻微帶了點紅潤,緊鎖的眉頭松開,睫毛顫動,似要醒來。 衛(wèi)長突然睜開眼,仔細(xì)看著葉凡。 葉凡一怔?!啊l(wèi)長有何事需要晚生效勞?” 衛(wèi)長的手依然按在少年的命門上,即不像幫助,也不像威脅,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淡淡挑眉?!八芈劦圩?,驚、才、絕、艷、天、下、共、傾,該不會看不出在下的意思吧?!?/br> 久違三載的帝座二字入耳,葉凡神色微變,盯著衛(wèi)長置于少年身上的那雙手,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巴砩皇侨~凡?!?/br> “葉凡也罷,夜語昊也罷,你的存在,就是本教的變量?!毙l(wèi)長始終是同一張表情,方才的熱誠,此時看來竟然是冰冷。“三年前,你放棄了本教,詐死潛形,幸有煌帝座力攙狂濤,于生死存亡之際挽回了本教一線生機(jī),聯(lián)武圣,壓朝廷,天下震動,無人敢輕窺無名一教。好不容易教中人心一致,擁煌帝座為主,令行無違,你卻在此時現(xiàn)身……在下寧可背上逆上之名,也斷不容許你再次出現(xiàn)影響到煌帝座的地位!” 衛(wèi)長說話時,葉凡幾次欲言又止,但對著他冰冷堅硬的目光,終是喟然一嘆,星眸黯淡?!翱磥頍o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也不會改變主意?!?/br> “在下坦言——不!您傷煌帝座傷得太深!一意孤行,自以為補(bǔ)償了他,與他無所虧欠。但看在我們這些下屬的眼里,你的行為——不可赦!在下絕不會讓你有機(jī)會再見到煌帝座!” 葉凡神色再變,苦澀無語。那段兄弟反目的往事一直是他心里愈合不了的傷痕,此時被衛(wèi)長重提,好一會兒才能說得出話來。 “你不是一般的衛(wèi)長……你是御夜使中的一名?!?/br> 衛(wèi)長漆黑如墨的眸子暗無天光。“是的,在下正是你八年前奪權(quán)時為煌帝座所救眾人之一。藥師病急亂投醫(yī),也沒細(xì)查我的身份就私下指示我率領(lǐng)下屬助你們脫險。他雖不曾說出你的身份,但他卻不知,我一直都在暗中保護(hù)著他,十八山溪莊的那一幕,他能猜出你的身份,我又如何看不出。他的自作主張等于給了我一個接近你的好機(jī)會。” 葉凡搖頭嘆氣,也不知在嘆著獨孤,嘆著自己,還是嘆著煌與衛(wèi)長,突而微微一笑。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仇分明,你不虧是煌教出來的人——告訴夜語昊,昊能放心將此子交與你么?” 他第一次親口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一語即出,三年沉隱付諸流水,無帝再現(xiàn)紅塵。 衛(wèi)長肅容?!霸谙虏幌д媪μ潛p助他療傷,便是要向帝座證明,此子不論背負(fù)多少恩怨,無名教都會代帝座接下!” 葉凡憐惜地看了會兒少年,緩步后退?!拔颐靼琢恕昵?,我從天成崖跳下沒死,今天,你是要我從這里跳下吧?”說完順便看了下身旁的絕崖。 “帝座果然聰慧,多活了三年,足該夠本?!贝嗽捖爜恚瑹o比諷剌,卻又似是無比誠摯。衛(wèi)長依然面若枯石,冷硬地看不出喜怒哀樂來——他若不是這樣的人,就不會被派到風(fēng)云聚會的雁蕩來,也不會一心想逼死上任無帝,更不會讓葉凡上了當(dāng)。 葉凡似笑非笑地看著衛(wèi)長,看著少年,看著遠(yuǎn)山蒼茫,觸手可及,只差一步便可逃出生天;又看著底下石壁怪石險峻峭拔,犬牙錯落,深不見底。笑容更濃。“幽魂,始終只是幽魂……”說到這,又退了一步,一足已然凌空。 ———————————————————— “公子,現(xiàn)在怎么樣?你真的要看那人死去?” “安靜,別妨礙你家公子思考!”年青人有些苦惱地看著遠(yuǎn)處,因為距離太遠(yuǎn),他們在說什么都聽不到,起了什么變化也聽不到,只知道這葉凡來歷很不簡單,不論朝廷或無名教都得罪光了…… 那么,武圣莊呢? 年青人笑瞇了眼。 “想要當(dāng)捕鳥的小孩,就要有耐性一直等到最后的變化~” ———————————————————— 葉凡的身形終于自絕崖墜下了。 衛(wèi)長心下不知是喜是悲,是驚是悔,想著三年前,天成崖邊,也是此人,以驚世才情cao縱了整個天下的局面。有如此的才華,卻棄無名教而不顧,甘隱山野……衛(wèi)長忿忿然沉眉,收回了按在少年命門上的手。 哪知他的手才移開,少年突然睜開眼,身形如脫弦之箭直往前沖,直直沖入絕崖,隨著葉凡墜下之處同時跳下。這一變化電光石火,衛(wèi)長一時措手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少年自眼前消失,驚愧交加,即驚少年的烈性,又愧對葉凡的承諾,怔然間,身邊輕風(fēng)拂動,第三個人也跳了下去。 ……今天是跳崖的好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