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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仍是帶著面具,但田湉知道,這確實是之前和安修戎對戰(zhàn)的那只魑魅。 “古章?”田湉小聲叫道。 魑魅一動不動,連眼神都沒晃一下。 “他不是。”田湉回頭盯著駱山。 “他是。”駱山靠著墻隨意地站著,“所以我說你并不認(rèn)識他。叫認(rèn)識他的人吧?!?/br> 田湉愣了愣,還是接通了古薇。 視頻連接好的那一瞬,田湉看見古薇睜大了眼,然后眼里突然便蓄滿了淚水。 “哥!”第一個字便喊得撕心裂肺。 田湉迅速轉(zhuǎn)頭看那只魑魅,原本毫無波動的魑魅,突然微微站起了身,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神也起了波瀾。 田湉鼻子發(fā)酸,這一刻,她確定了這就是古章。 叫了一聲哥之后,古薇便哭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斷地抽噎想把哭聲壓下去,但那些情緒仿佛抵達了頂點。所有的焦慮擔(dān)憂,所有的失而復(fù)得,所有的心疼,全都覆蓋住了這個姑娘,讓她眼睛發(fā)紅,身體顫抖,淚水洶涌。 田湉閉了閉眼,不忍看到這樣的畫面。再睜眼的時候,她朝駱山望去,發(fā)現(xiàn)這個人完全不為這景象所動,還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自己。 “可以給他們點時間嗎?”田湉開口,聲音有點啞。 駱山轉(zhuǎn)身,開了房間門,田湉看了屏幕一樣,也退出了房間。 駱山靠著過道的墻壁,仿佛站不直一般。 田湉看慣了安修戎的姿態(tài),覺得駱山就像扶不起的一灘血rou,只有那眼神是狠厲的,隨時都能射出一把劍來。 “他們是兄妹?!碧餃徴f,“meimei以為哥哥已經(jīng)死了,在遺棄地游蕩了三年,今年才進的城。” “嗯。”駱山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 “meimei前些天無意看到了哥哥,于是轟了一棟樓,還闖了軍政大廳,就是想見到他。” “嗯?!?/br> “修戎帶我來了這里,我相信我們不是敵對的關(guān)系,所以我希望這件事能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br> 這下駱山?jīng)]有應(yīng)聲,只是看著她。 那股讓田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來了,她有些煩悶地原地踱了兩步,最后站定到駱山面前,仰頭道:“駱將軍,我們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過節(jié)?” “你見過我嗎?”駱山問。 在田湉的腦海中,有可能算得上見過駱山的,只有前世那次與魑魅交手的記憶。但現(xiàn)在一切都洗牌重來了,她能夠確定,她這一世,的確是第一次見駱山。 但還有一種可能性…… 于是,為了保險起見,田湉回答道:“我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你,如果你曾經(jīng)是其他的樣子,那我無法確定?!?/br> 然后,她感受到駱山笑了。 但不是開心的笑,駱山笑得垂下頭,然后慢慢佝僂了背。 高大的身軀就這么在她面前蜷起來,明明還是閻羅一般的氣息,卻還是讓田湉感覺到悲傷。 許久之后,駱山抬頭看向她,仍是屈著背的姿勢,眼里閃爍著細(xì)碎的光芒:“我有其他的樣子,但你看不到了。不過我可以說來給你聽,你聽多少我的故事,我就讓你的朋友見多久她的哥哥。” 田湉怔了怔,正要說話,看到駱山背后安修戎大步走來。 她擔(dān)心安修戎是否受了傷,于是越過駱山,立馬迎了上去。 安修戎鬢角的發(fā)絲有點亂,制服下擺少了一大塊布料,顯得有些狼狽。 不過她神態(tài)從容,在田湉走過來時便順勢拉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時,輕輕捏了兩下。 寬慰的意思,我沒事。 田湉將她上上下下瞄了一圈,確定她確實沒有新增的傷口之后,一直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再回到駱山面前時,便變成了手牽著手,肩挨著肩,極其般配的兩個人。 駱山停止了她與田湉說話時一直彎著的背,還是微微靠在墻壁上,姿態(tài)卻冷硬多了。 “駱將軍,機關(guān)程序修改的不錯,不過有兩處bug太明顯了?!卑残奕执蜷_通訊器光屏,田湉看到一張復(fù)雜的藍(lán)色圖紙上圈出了幾處紅點。 接下來是專業(yè)交流,田湉聽不太懂,只看著安修戎認(rèn)真的樣子,心生崇拜。 安修戎要用左手點光屏的時候,也不會松開田湉的手,就這樣拽著她的手,用她的指尖觸摸上熱感光屏。 安修戎在身邊,還是一個氣勢勃勃要宣揚自己主權(quán)的安修戎,田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大半,等再感受到駱山的目光時,是駱山叫了她的名字。 “田湉對機關(guān)程序的設(shè)計有研究嗎?” 兩人都沒想到駱山會有這么一問,田湉誠實回答道:“完全不懂。” “那你擅長什么?” “我呀,”田湉笑著道,“我擅長逗人開心。” 安修戎唇角彎起來,田湉指著她:“喏,你看,讓她笑多不容易啊,這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br> 駱山眸色復(fù)雜,田湉直觀地感受到了她的無語。 倒不是她傻了吧唧地不知道在魑魅將軍前應(yīng)該說些大氣的話,是駱山的行為太詭異了,誰沒事要拉著別人家的媳婦講自己過去的故事? 往自戀了說這是對她有意思,往正事上談,這里不知道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目的。 于是田湉插科打諢,將自己的嬌俏嘚瑟展現(xiàn)了個淋漓盡致。就是要告訴駱山:姑娘我啥本事都沒有,啥作用也都不會起,就安修戎的一個傻子老婆,你別想著利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