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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啊?!绷譁Y感覺到脖子上的劍貼近了幾分,驚慌失措的往后躲,可身后是堅實的老榆樹,往哪躲啊。 慕輕塵輕蔑一笑,心說,尚寢局的女司嬤嬤剛走你就來了,不是送“偉鴿”是什么! “微臣說的都是真的,公主覺得您腦子不正常。” 腦子……不正常? 慕輕瞇起雙眼冷笑,我不過要與她和離她就覺得我不正常?呵,真是個自戀的女人! 牛菊花佩服林淵“死鴨子嘴硬”的精神,挺挺肥肚腩,一臉的痛心疾首:“林大人,您就招了吧,我家駙馬的手段您是知道的,專刨祖墳十八年,還順帶贈送鞭尸服務……” 慕輕塵嫌牛菊花多嘴,又踹了他屁i股一腳,打了個眼色,讓他別磨嘰,搜搜林淵的藥箱。 林淵把藥箱死死護在懷里,卻在見到慕輕塵眼底的警告后撒開了手。這一撒,撒出了撒手人寰的既視感。 “找到了!”牛菊花摟住衣擺,蹲在地上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一棗色藥瓶,約摸手心大小。 慕輕塵將其拿到手里掂了掂,聽出里頭的顆數(shù)還不少。她收了劍,一臉玩味的讓林淵解釋解釋,為何這瓶身的上貼著“偉弟”字樣。 林淵兩股戰(zhàn)戰(zhàn),說:“慕駙馬您真誤會了,這東西是三駙馬要的,三駙馬今日和三公主在西市鬧得不愉快,想借明晚聽房的機會和三公主修好,讓微臣替她準備點小玩意兒,增添房中情趣。正好長公主今夜傳召微臣,微臣就想順帶把東西給三駙馬帶來,畢竟三公主府就在鄰街,省得三駙馬明日往太醫(yī)署跑一趟。” “編,編,接著編,”慕輕塵好整以暇,抱臂而立,“機智的我,早已看穿一切!” 林淵老淚縱橫,你看穿個屁! 牛菊花心細,擔心有漏網(wǎng)之魚,繼續(xù)在藥箱里仔細翻找,來來回回好幾遍,這才捂住隱隱泛疼的腰站起來,把藥箱還給林淵。他警惕性很高,回到剛才的位置,繼續(xù)放哨,豎起耳朵聽了聽,緊張的提醒道:“駙馬,有人來了?!?/br> 來人只能有兩種,要么是打更的,要么是武侯,聲音越來越近,間或嘚嘚馬蹄聲,定是武侯無疑了。 慕輕塵笑容里的不懷好意漸漸加重,林淵一看她這幅模樣,便怕得厲害,抱著藥箱的胳膊不停地發(fā)抖。 他膽小懦弱慣了,但眼下慕輕塵的魚腸劍已收,武侯就在不遠處,當真是狗急跳墻的好時機。他趁慕輕塵不注意,撒開腳丫跑出大榆樹,還差點被樹根拌了一腳,嘴上不閑著,高喊“武侯救命啊”。 等附近的武侯趕到時,他的烏紗璞頭已經歪在一邊,藥箱里的東西摔出來不少。他顧不得拾撿,撲倒在馬前,抱著武侯的腿,說,慕駙馬要殺我。 武侯門聽到他的話,俱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心說,慕輕塵要殺你,你他么還有機會喊救命? 為首的人陰沉著臉,翻身下馬:“你的允書呢?” 大華的宵禁口號是“半夜閑晃,非jian即盜”,若被武侯發(fā)現(xiàn)你晚上出門,就算你是皇太子,也得被拖到武侯鋪挨上幾十板子。 而允書就是“免打金券”,宵禁時的通行證。 林淵從地上爬起來,翻開藥箱,卻死活翻不出允書,他后背冷汗涔涔,嘀咕說完了完了,復回頭張望來時的路,也并未發(fā)現(xiàn)有允書掉落在地上。 他忙不迭地抬眼,盯向那棵老榆樹看……慕輕塵和牛菊花不見了! 他明白了,定是方才牛菊花找“偉鴿”時,將他的允書偷走了。 “剛才,剛才慕駙馬就在那!我是太醫(yī),是長公主請我來為慕駙馬瞧病的!慕駙馬瘋了你們知道嗎!”林淵語無倫次。 武侯們:“……” 我看是你瘋了! * “駙馬,您的偉鴿?!迸>栈ǖ暮笱桨l(fā)的疼,估摸是慕輕塵踹他時,讓他閃了腰,眼下定是充了血,疼得都直不起身了,“還有您讓我偷的允書?!?/br> 慕輕塵合上府門,從他兩只手里接過東西,看他疼得齜牙咧嘴的,心生不忍,說,明日你就別應卯了,休息兩天,我給初月姑姑說一聲便是。 跪了一晚上,還挨她一腳,確實吃不消。 牛菊花一聽,感動的稀里嘩啦,抽搐著被慕輕塵白日掐腫的臉,扯出一菊花疼般的笑容:“奴才沒事,想伺候您,換了旁人奴不放心……” “嘴巴倒是甜。”慕輕塵用允書打打他的臉,讓他馬不停蹄的滾回房去。 牛菊花憨憨的笑,一手捂腰,一手捂膝蓋,一瘸一拐的去了,邊走邊唱道:“菊花殘,滿身傷,我的笑容已泛黃……” 慕輕塵:“……” 路過拱橋時,她把允文撕碎,隨手灑進池子里,一片一片,像細碎的雪。夜風拂過,她的衣擺隨風搖曳,抬頭望向天空,想不到竟是星羅漫天。 真美!慕輕塵感懷著,停下腳步仔細欣賞。朦朧夜光中,她的側面輪廓,像一線條流暢的剪影。 她緩緩的,緩緩的,抬上胳膊,將偉鴿舉到眉眼前,擋住清泠的皎月:“呵,得不到我的心,就想先得到我的人!癡心妄想!” “阿嚏!” 常淑打了個哆嗦。 她有些意外,天如此炎熱,為何自己冷颼颼的。 放下手中的書卷,掀被下床,欲要將花窗合上,正巧看在右側游廊下的慕輕塵,她心歡喜,去到門邊為慕輕塵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