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波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4
趙幾洲慍怒,目光似刃。 知曉惹火堂兄沒什么好果子吃,趙幾道轉(zhuǎn)而與身邊的美人說話,與她膩歪。其實他不怎么在意官船案給捅到皇帝那兒去,他們是天潢貴胄,皇帝的同宗,殺人都不用償命,造反還給留全尸呢,貪點錢又怎么了。 “陳郁,他是不是與趙由晟很親好?”趙幾洲坐上交椅,立即有女子過來服侍,被他用嫌惡的眼色攆走。 “哈,就是他?!壁w幾道像似提起什么有趣的事,激動坐起身,“何止親好,簡直是他相好?!?/br> 趙幾道這話有夸大,他也只是以前常見他們在一起,但宗子和商家子從來不親近,由此他們的關系就顯得特別怪異。 “樸王房派總出怪人,有斷袖癖好?!壁w幾道發(fā)出一聲怪笑,“我們要是把陳郁抓了,趙由晟還不得急死?!?/br> 便是趙由晟出謀劃策,領著一群人到干辦家翻找出官船賬本,事情才這么難收拾??珊挹w由晟家防范嚴密,家中還有個武藝高強的章義,根本動不了他家。 ** 陳端禮仍是終日在房中,伏案算賬,六本官船賬本,他已算好四本,而這些賬本到他手里至今日也不過才三天。 就在賬本到達陳端禮家的隔日,趙侍郎派出一名老仆,偷偷前往陳家傳信,告知奚王一系的人已獲知賬本在陳家,需萬般警惕。奚王房支做事肆無忌憚,也許會前來盜竊賬本,或者如司理院那般縱火。 陳家的防范嚴密,宅中的仆從如云,而且陳端禮和陳郁不出門,陳繁即便出門,也會帶上一眾健仆。 陳家的日子很平靜,以致城西百姓不知曉陳家正被人盯上。 為免夜長夢多,陳端禮將算好的賬本交付趙侍郎,他自己手中只留兩本,最多再花費兩日,他便能算完,卸下重擔。 陳郁能幫上父親的地方很少,微不足道,但他一直陪伴在父親身邊。 他清楚這些賬本對趙由晟他們很重要,也清楚自己家惹上了麻煩,而今跟倒宗正派的人上了同條船,唯有扳倒敵人,才能獲得安全。 這些時日,附近時常有陌生的男子徘徊,但他們挨近不了陳家,也不敢。一旦靠近,便會被陳家仆人緝拿,可是有一群健仆執(zhí)著武器守在正門后門呢。 在有驚無險中度過兩日,最后兩本官船賬本被從陳家?guī)С?,送至趙侍郎手中,那是一個黑夜,陳家出現(xiàn)十數(shù)名宗子,還有數(shù)十名宗子家的仆從。 趙侍郎攜帶賬本連夜前往海港搭船,趙宜春與他同行,巡檢司的官兵受陳端禮所托,護送他們出泉州。 海船連夜出發(fā),北上前往京城,借好風前去,抵達京城也不過數(shù)日。 這夜,陳郁留在家中,沒跟隨父親到海港送行,雖然他清楚阿??隙〞谒托械年犖槔镞?。 等這場宗室間的糾葛了結,陳郁便又能和趙由晟往來,他很期待。 趙侍郎和趙宜春搭船離去的隔日,一大早,獲得消息的趙不敏也匆匆乘船,趕赴京城。他攔不住有人去皇帝跟前告他狀,但他可以去皇帝那兒哀求,懇請寬大處置。 宗室間的糾紛,往小了說就是家務事,皇帝看顧同宗的情份,興許會手下留情。為了起到作用,趙不敏還將同房支的兩名七老八十的老頭帶上。 趙不敏走前,將來送行的一眾族中子弟喚到跟前,包括他的兒子和侄子,叮囑他們在他不在時,不要惹事,以免再被人抓住把柄。一切事情,等他回來再說。 后來,趙不敏再沒回來,罪行確鑿,皇帝惱怒,趙不敏白被免職,拘押在京城宗正寺里,這些都是后話了。 自趙侍郎,趙不敏上京去,一時間在泉州城內(nèi),宗室間的紛爭似乎都平息了,奚王一系如斗敗公雞。 清凈的一天,陳端禮卸下重負,步出屋,到院中看了看清湛的天。陳郁陪伴在父親身邊,心里很喜悅,陳端禮看著跟隨他一并被關在宅中多日的兒子,問他是否要去外頭走走。 陳郁笑語,說他想去曾家訪友。雖然他也想去找由晟,但似乎還不到時候呢。 曾家和陳家離得很近,兩家是鄰居。 陳郁出行,短短的一段路,他身邊竟有六名隨從。 他并不知道,當他邁出家門那刻,早有五人等候他多時。 如果說奚王一系的人,之前打算抓陳郁威脅陳端禮,阻止陳端禮協(xié)助趙侍郎的話,現(xiàn)今一切已太遲,但是報仇從來都不晚。 ** 趙由晟昨夜送行族父,心知大局已定,他本該感到安心,但在今日午時,他心里沒來由的焦躁。 他取來劍,用綢布擦拭劍身,在手握利劍時,心中的那份焦躁才有所緩和,趙由晟無法預知是否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以致他竟坐立不安。 長劍懸在床帳內(nèi),其實并無灰塵,將綢布放下,手指摩挲劍柄,趙由晟麻利將它拔出,利劍出鞘,蹡蹡有聲。 趙由晟執(zhí)劍下樓,到院中舞劍。 他練完劍,冷靜許多,他打算前往趙孟壽的家,今日許多同宗后生都聚集在他家,他也打算與伙伴們談談今后官船貿(mào)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