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0
睡夢中的趙由晟,夢見寒冷的夜,冰冷的海浪拍打礁石,陳郁抱住他,悲傷地哭著,懇請著,讓他別睡著,然后趙由晟醒了。 醒來,窗外晚霞如火,在溫暖的被窩里,趙由晟將雙臂稍稍兜向懷,就像似抱著一個人,給予他一個暖洋洋的擁抱,安撫他。 ** 午后,陳郁的房中燎沉香,香霧裊裊,一雙白皙的手行云流水般撥動琴弦,琴聲悠揚,彈琴的是曾元容。 陳郁靠著床,身上蓋著一條溫暖的被子,他聞著沉香,傾聽琴聲,他的心飄得很遠,他仿佛置身于藍天白云之下,有耀眼的陽光,一座寂靜的小亭子,還有蟬鳴聲。 陳郁想起的是夏日的茶溪,艷美的茶花,潺潺流水,還有草亭上相伴的趙由晟,陽光照在他粹白的儒生服上,映亮在他的臉龐。那光似手指,觸摸他的眉眼鼻唇,他的雙唇緊閉,唇線好看如筆繪…… 陳郁不敢再往下遐想,他慌忙收回這份情愫,瞪開眼睛,感覺自己心跳似乎都加速了。 為何會聯(lián)想到阿剩呢,陳郁想,也許因為宮香的配方里便有沉香的緣故,而阿剩佩香是宮香。 一想到自己親過那兩片唇,還親上許久,陳郁耳根便紅了,他悄悄抬頭去看曾元容,見他專注于彈琴,并沒察覺自己的異常。 他的小心思不能被人知曉,哪怕是如此親好的元容,他也不能與他道。 此時的曾元容,青絲垂肩,緊掩的衣領(lǐng)露出一截白皙優(yōu)雅的脖子,他的衣裝配色鮮艷,若是從身后看他,恍惚以為是位絕色佳人。 陳郁想,他儀容出塵,真是個風雅的人。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外的鄭遠涯,瞅了眼陳郁寢室中的彈琴人,想著:原來他就是香五郎。 他聽聞小郁和香五郎學琴,而且兩人相處得還不錯呢。 嘖,長得就女相,衣裝還如此艷麗,什么香五郎,應該喚他曾家小娘子嘛。小郁和這樣的人交朋友,可別被帶歪了。 鄭遠涯抱胸靠著墻聽琴,他覺得他就這么大大咧咧進去,可能有點小尷尬,再則他實在不會跟纖細的人打交道,要是又將香五郎給嚇著了咧。 聽得一會琴,鄭遠涯想他琴彈得不錯嘛,這琴曲挺好聽,他好好的一個兒郎,干么做女子般的裝束。不過世間之人千萬種,有千萬般活法,倒也沒什么的。 鄭遠涯待在門外,就快將一支琴曲聽完,墨玉捧著一盤水果過來,見著一個高頭大漢貼在門外,嚇著一跳,仔細一瞧,驚道:“鄭員外,怎么待在外頭不進去?” 琴聲戛然而止,房中的陳郁和曾元容都朝門口望去,陳郁見是鄭遠涯,很高興喚他,曾元容見著他,那驚愕的神情,可是一點都沒掩藏。 “你你……”曾元容口吃了,他認出來者就是他上回在城東遇到的武夫。 鄭遠涯挑眉,咧嘴笑道:“我我怎么了?” 還故意學他口吃,一副很欠揍的嘴臉。 “你是鄭遠涯!”曾元容瞪大眼睛,眼中有惱意,他此時在陳郁家中,再則陳郁和鄭遠涯是朋友,所以他才不怕他呢。 “好歹加個員外,綱首什么的,直呼人姓名,是不是太失禮了,曾家的小娘……小郎君?!?/br> 那句肯定是“小娘子”,他還真被人這么取笑過呢。 曾元容從琴案前站起,他個頭不低,走起路來也不見女態(tài),他從頭都到腳,就是個男子。他顯然是惱的,但他才不會跟一個海寇置氣。曾元容抱起琴,走到陳郁身邊,跟他話別。 “元容,這就要走了嗎?” “下回再來?!?/br> 陳郁沒有挽留,讓墨玉將曾元容送出門,目送他離去。 看元容和遠涯的反應,陳郁猜測兩人可能見過面,再則元容以前也表示過,他不喜歡粗魯?shù)娜?,想來當不成朋友?/br> 元容走遠,鄭遠涯坐在琴案前,擺弄上頭的一只小香獸,道:“我就是脫口而出,不是成心?!?/br> 他意識到自己冒犯,他是個粗漢,有時心還挺細的。 “元容不會記仇。”陳郁熟悉元容的為人,他心很軟,要是下回遠涯跟他道個歉,肯定就原諒他了。 “遠涯,你們幾時相識的?” “也不算相識,我在街上遇到過他一回。” 鄭遠涯將兩人相遇的情景跟陳郁講述,講到他教訓兵痞,把元容嚇得花容失色時,忍俊不禁,絲毫沒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流里流氣了。 “元容肯定不知是那兩名歹徒先襲擊你,下回我與他說?!标愑粜φZ,有誤會說清便好。 鄭遠涯摸摸下巴,笑得燦爛:“可別,便就讓他以為我是個地痞流氓好了,下回還能再嚇唬嚇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