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9
“小郁,我和范投黎另有一個方法,不走??艹鰶]的海域,讓船繞道走。不麻煩,頂多耽誤兩日行程?!壁w由晟對于??艿氖略缬袦?zhǔn)備,但他真沒想到還有陳郁這樣的法子。將自家的船冒充是陳家的船,也許就能唬住??埽屗麄儾桓夜?。 他笑著看陳郁,陳郁被看得不好意思,把頭低下,他感覺到對方在摸自己的頭,動作輕柔。今晚洗頭,陳郁將頭發(fā)放下,昏暗中,他長發(fā)垂肩,十分秀氣,而夏日的短中單穿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腳腕和手臂,也讓人想將他庇護在懷。 趙由晟攬陳郁的腰身,將他拉向自己,陳郁知道他的意圖,很主動往他的懷里靠,兩人很快貼靠在一起。 “小郁,我有些倦乏,想在你床上睡一會?!?/br> “阿剩,你睡吧?!?/br> 趙由晟說是倦乏要入睡,但手臂仍摟住陳郁的腰,壓根沒打算放開,陳郁陪伴他,把頭枕他肩上,安安靜靜的。 隔著衣物,兩人的體溫傳遞,陳郁耳邊是趙由晟平緩的呼吸聲。 趙由晟確實太倦了,摟著陳郁很快睡去,陳郁保持姿勢在他懷里躺著,見人睡著,決定爬起來。墨玉有時深夜起來,見陳郁房間有燈火會過來探看。 陳郁小心翼翼拉開趙由晟摟住自己腰身的手臂,避免把人弄醒,他挪開身子,拉離與趙由晟的距離。陳郁坐在床沿,看身側(cè)入睡的趙由晟,他的眉頭舒展,眉毛斂起清醒時的英氣與凌厲,他的鼻子筆挺,鼻翼窄,再配上一對薄唇,使得他的面相看起來寡情,冷漠。他抿起的雙唇看剛毅而冰冷,但應(yīng)當(dāng)是溫?zé)岬?,他笑的時候,就親和許多。 陳郁想阿剩與他說話時,言語總是溫柔的,眼里帶著情感,并不似他入睡時給人的感覺。陳郁想,如果阿剩對自己冷冷冰冰的,自己應(yīng)該就不會喜歡他了。 悄悄地,陳郁靠近趙由晟,把臉貼湊,他屏住呼吸,偷偷地去親對方的嘴角,他碰觸到他的唇,柔軟的,溫?zé)岬?,還嗅到他唇上淡淡的酒氣。 陳郁滿臉通紅,但沉著冷靜,想偷偷地把自己的唇移開,不動聲色地,倏然,他的頭被只大手按住,趙由晟睜開眼睛,一雙黑色的眸子深不見低。 “我……”陳郁慌得想說點什么,但他失去機會。 趙由晟激動地堵住陳郁的雙唇,用力吻他,那是一個長吻。陳郁太過緊張,差點忘記用鼻子呼吸,把對方的衣襟抓得起皺。 兩人好一會才分開,陳郁不敢直視趙由晟,他被對方摸了一把臉,接著聽到低語聲:“別怕?!标愑舨乓庾R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但那其實不是害怕,似乎也不單是激動,更是欣喜。他被趙由晟的雙臂緊摟,貼著胸口,他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逐漸,陳郁平靜下來,雙肩不再抑制不住的抖顫,而趙由晟摟抱他的力道也在消失,陳郁抬頭,兩人終于有眼神交流,他們心意傳遞,無需言語。 外頭傳來更夫敲更的聲音,二更天了,趙由晟穿上鞋子下床,整理衣衫,他該回家去了。陳郁去開門,手剛摸上門栓,就覺趙由晟從身后貼過來,把住他的手臂,咬著他耳朵說:“小郁,我先回去,下趟再來?!?/br> 陳郁小聲應(yīng)道:“嗯?!壁w由晟的氣息吹在他臉頰上,頓時覺得臉上發(fā)熱,想來是臉紅了。 趙由晟自己開門,提上一盞燈籠,步出房門,他示意不用送,但陳郁還是跟了上來。院子打開后院門,趙由晟和吳杵離開,陳郁站在門口看他們提的那盞燈消失在黑暗中。 夜已深,院子關(guān)上后院門,回屋里頭睡覺,陳郁也返回自己的房間。 房中的燭火依舊,只是床上沒有那個躺靠在上頭與自己說話,小眠片刻的趙由晟,陳郁第一次覺得他的房間原來如此空蕩。 坐在床上,手指碰觸自己的唇,回想趙由晟親他時的感覺,那是個甜蜜的吻,陳郁傻傻笑著。也許這是一個無法成眠的夜,陳郁熄滅燭火,躺在趙由晟曾躺過的地方,他在席被上尋覓著對方殘存的宮香氣息。 這份縷縷的氣息,在黑暗中仿佛化作一具身軀,將自己擁抱在懷中。 這夜的陳宅,還沒入睡的人并非陳郁一人,還有陳繁,他一向晚睡。他聽到趙由晟在后院門的叫門聲,心里納悶他這么晚過來做什么,雖然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來找小郁。 陳繁不喜歡趙由晟和他弟弟走得這么親近,他這人有過人的直覺,從很久以前,他就覺察兩人親好得不像話,現(xiàn)在兩人都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 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無奈父親并不禁止他們往來,有時陳繁很不能理解父親的做法。生活在海港,常能聽聞到男子間的□□,但這樣的事,一向為世俗所不容。 陳繁就住在陳郁隔壁的院子里,他故意在屋中等待,等趙由晟什么時候走,這廝要是敢留下來過夜,他才不管他是不是宗子,鐵定要去攆他走。 弟弟養(yǎng)在家中深受保護,煙花場地都不曾踏足,純真得如同一塊白布,趙由晟明顯是個在勾欄瓦舍混過的浪蕩子,不說這些地方,他還是番坊???,陳繁從費春江那里有耳聞。 陳繁坐在書案前心不在焉地翻動賬本,覺時間過去許久,十分懊惱,趙由晟怎么還不從他弟弟的房間里出去? 這個混賬不會是對他的弟弟做了什么! 按捺住性子,陳繁沒去探看,繼續(xù)等候,終于二更天敲響,接著后院門再次被打開,聽到人語聲,趙由晟終于走了。 陳繁深感趙由晟夜訪的事必須得告訴父親,再不攔阻他們兩人往來,可就太遲了。 趙由晟二更天才回家,身上還帶著酒味,好在母親早已入睡,否則他難免要挨訓(xùn)。要是讓父親知道他這些時日天天不著家,怕不只是被訓(xùn),還要被打咧。 幸好父親在惠州當(dāng)官,沒人管制他。 寢室燈火昏暗,燕燕的身影幾番進出,端水倒水,燎香鋪被,趙由晟脫去衣物,上床睡覺,燕燕熄滅燭火,無聲無息退出,將房門關(guān)上。 她聞到趙由晟身上的酒味,猜想他可能是去尋歡作樂,但是又很奇怪,經(jīng)由這段時間的服侍,她覺得自家郎君絕非酒色之徒,卻也不知道他天天外出是在做些什么? 九月到來,趙由晟讓蘇勤在海港的酒館招船工,他人也在酒館里,但不參與。蘇勤是個老練的干辦,一個下午時間,就將需要的船工招滿,而趙由晟也聽酒友鄭遠涯閑扯了一下午。 原本趙由晟沒打算讓鄭遠涯知道自己買了條船,奈何這家伙常在城東晃悠,早瞧出端倪,趙由晟就也不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