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57
休蠻龐大的身子躍起,瞬間已來到陳郁跟前,陳郁慌亂躲避,爬上通往船艉的木梯,木梯被劈斷,陳郁上跳,只見一道刀光,陳郁落地,捂住腹部再站不起來。 在休蠻突然暴起攻擊陳郁時,海員們紛紛朝他射箭,投擲霹靂炮,而趙由晟和陳端禮亦反應迅速,拼命想攔擋,休蠻跟發(fā)瘋般,不管刀箭、火藥落身,執(zhí)意要殺陳郁。 想來只是那一眼,休蠻已認出陳郁是綾娘的兒子,他如何不恨,十七年前就是那女人在船冢使他失去艦隊,導致他被占城王流放,遭諸國緝捕,像陰溝里的老鼠般四處逃竄。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趙由晟甚至來不及用自己的身體去為陳郁擋下那一刀,他怒叫著執(zhí)劍直刺入休蠻的腹部,將他踹倒在地,從背部又捅上一劍,直扎心臟。 休蠻倒下,趙由晟腦中一片空白,他身上臉上飛濺的都是休蠻的血,他愣愣跪坐在地,長劍脫手,他望著躺在一旁,一動不動的陳郁。 “由晟!” 陳端禮的喚聲。 趙由晟抬起了頭,那眼神異常的堅毅。 此時,他們的耳邊盡是劉家船員們鬼哭狼嚎的聲音,伴隨著船體被快速撞擊,折裂的聲響,一個巨浪過來,陳家海船倏然蕩起,幾乎側(cè)翻。 趙由晟耳中,一片靜音,無論是海獸的怒吼聲,還是人們的哭喊聲都不存在,他似乎屏離了世界,他的眼中唯有躺在血泊里捂住胸口,痛苦呻吟的陳郁。 海冥蛇的毒會麻痹人的心臟,死亡的過程伴隨著恐懼和痛苦。 趙由晟跪下雙膝,將陳郁從地上抱起,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里,陳郁強忍住疼痛,縮在趙由晟懷里,他用顫抖的聲音唱著歌謠,那是鮫人的歌謠。 海怪在瘋狂肆虐,四周的海船正被撕裂,木沫飛濺,船上的人們哭喊聲不止,唯有陳家的海船安然無恙,陳家的船員們目瞪口呆望著發(fā)生的一切。 趙由晟本不能聽到陳郁的歌聲,那用的是鮫人的“唱歌”方式,但他切確聽見了,看著躺在自己懷里奄奄一息的摯愛,上一世的許多記憶也涌入他的腦海。 不知何時海怪的攻擊停止了,海面歸于平靜,劉家的五艘海船緩緩沉入海域,不知何時陳郁的歌聲也停止了。 “阿?!?/br> 陳郁伸出沾染血液的手想去碰趙由晟的臉,他看見他臉上的兩道淚水。 “阿?!?/br> 一再喚起,那是依戀不舍的眼神,深愛的名字。 “小郁,我在……” 趙由晟低下頭,讓陳郁摸到他的臉,他也吻上陳郁的唇。海冥毒在陳郁體內(nèi)發(fā)作,他痛苦地痙攣,幾乎要說不話來,他用最后的力氣去摟趙由晟的脖子,枕著他的肩聲音微弱如絲:“我……舍不得你……” 懷里的人不再動彈,趙由晟緊緊摟住他,像似要把他揉入自己的血rou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趙由晟:導演你給我滾出來! 導演:安啦死不了。 第77章 劉家進入船冢的五艘海船,有四艘遭海怪撕碎,葬身于此地,唯獨劉河越所在的那艘領航船得幸免,它向南逃遁而去,險些撞在了陳繁和楊煥的手中。 陳繁和楊煥的船自從逃脫闍婆國水兵的監(jiān)視,就趕往昆侖洋想救援陳端禮,他們來遲了,抵達船冢,見到的是遍布船冢的船骸,如此慘狀,絕非船只相互攻打所致,而是船冢海怪的“杰作”。 從船骸里無法辨認哪些是屬于哪一方的船,從而陳繁也無法確認父親和弟弟是否還活著。他看著眼前薄霧彌漫的船冢,心中有股沖動想將船上的猛火油都倒在一起,擂起鼓來,放火把那混賬海怪叫起來燒烤。 最終,他的理智占上風,他不認為父親率領的海船會葬身此地,再則他的弟弟是個半鮫,應該能避免災難。迷霧也罷,海怪也好,似乎都和鮫邑有關,與鮫人有關。 陳繁和楊煥在船冢附近搜尋,遇到占城人的船,從船上乘客那兒得到一個消息,有五六艘劉家船追逐著一艘海船(其實是鄭三官父子的船)往蒲甘國的方向前去。陳繁當即決定趕赴蒲甘國,去救援父親,楊煥亦帶領楊家的船同行。 陳繁和楊煥的船追至蒲甘國海域,見到劉家船在港口外徘徊,繼而離開。陳楊兩家將船駛?cè)烁弁2?,發(fā)現(xiàn)海港上停靠著一艘鄭家的船,甚至還有一艘蒲甘國的戰(zhàn)船。 黎維武就站在戰(zhàn)船上,鄭家的父子也在。 陳繁上船與他們交談,才知父親的船與鄭家的船都在船冢遇到劉家攔截,鄭家船和父親的船選不同方向逃離,所以鄭家父子也不知道陳家船遭遇劉家船追擊后的情況。 陳繁將船冢的慘狀與他們都說了,鄭三官喟然,以為陳端禮老友多半遭遇不測,黎維武卻說:“再沒人比陳端禮更熟悉昆侖洋,他肯定還活著?!?/br> 昆侖洋是鮫人地域,而陳端禮是為數(shù)不多抵達過鮫邑的人。 鄭遠涯說:“有小郁在肯定沒事,我們趕緊著出去搜找吧!大繁,你們來時見到劉家的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