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非攤了攤手：“肖莫航，我記得，我們剛進(jìn)游戲的時候，你就同我說過，這或許就是我們的命運(yùn)。那么，這或許也是齊思元的命運(yùn)呢？雖然，對他感到抱歉，但是你知道我能夠做到的，也只是在這個游戲里保證他的安全，或者還有你。方之俞我也可以放過，但是其他人……”

    “這樣吧！”齊思元忽然出聲打斷了董非的話：“讓我談個條件可好？”

    “談條件？”董非有一絲絲的警惕，但是他確實(shí)無法拒絕齊思元：“你說說看?！?/br>
    “過去的事都不說了，一切歸零。我現(xiàn)在要談的很簡單也很公平。你殺了燕南瑞，也殺了我，我的命換孫倩倩。你親自動手?！饼R思元說。

    “思元！”肖莫航狠狠地扣住了齊思元的肩膀，聲音里帶著憤怒。

    “元元，冷靜！”方之俞也忍不住喊了一句。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齊思元會說出這番話的。

    董非卻是笑了：“齊思元，你在賭你和燕南瑞的制裁者豁免，對嗎？”

    齊思元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沉如水。

    董非笑得更厲害了：“可那是制裁者豁免，我是監(jiān)管者。你猜系統(tǒng)會如何判定？你要是賭輸了，就死定了。為了一個孫倩倩，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饼R思元搖頭，“我想嘗試一下?！?/br>
    “齊思元！”肖莫航是真的怒了。他是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才來到他的身邊就為了保護(hù)他，可是他現(xiàn)在卻……

    沒有等肖莫航吼完，齊思元就握住了肖莫航的手，他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但他手心里的溫度卻似乎在向肖莫航傳達(dá)著“稍安勿躁”的信息。

    這使得肖莫航終于冷靜了一些。

    “好！”董非拍著手大笑了起來：“齊思元，你果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要是當(dāng)初和我一起進(jìn)入游戲的人是你就好了，沒準(zhǔn)，這么多年下來，你還能化解我心里的仇恨也說不定呢！就照你說得辦！”

    董非開心地笑著，肖莫航的臉卻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燕南瑞？”齊思元扭頭，望了一眼需要方之俞攙扶才能站穩(wěn)的燕南瑞，語帶征詢。

    燕南瑞笑了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下這個局面就是一個死局，他當(dāng)然愿意賭一把。

    燕南瑞緩緩地站直了身體，再緩緩地推開了方之俞扶著他的手，然后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的董非走去，直到走到他的面前。

    燕南瑞的腰桿依舊挺得筆直，眼神依舊倔強(qiáng)而高傲。快到董非面前的時候，他忽然回頭，然后深深地望了肖莫航一眼。

    齊思元也松開了抓著肖莫航的手，同樣一步步走到董非的面前。

    望著燕南瑞，董非狂笑不止，曾經(jīng)，多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啊！曾經(jīng)，自己在他的面前連做一顆塵埃都不配！可如今，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人，卻要乖乖地將脖子送到他的面前，任他宰割！

    董非笑了很久。但是燕南瑞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動容。他依舊筆直地站著，一動不動。直到——董非手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軍刺貫穿了他的胸膛，軍刺拔出，熱血噴涌。

    燕南瑞這才緩緩地倒了下去。

    溫?zé)岬难簽R到了一旁站著的齊思元的臉上，齊思元眨了眨眼睛。

    “齊思元，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孫倩倩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董非指了指地上已經(jīng)一動不動的燕南瑞，他已經(jīng)毫無生命特征。

    齊思元搖了搖頭，笑了，他的笑容不多，但是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總是那么好看：“董非動手吧，結(jié)束這一切。這件事由你而始，由你而終。”他沒有退縮，反而催促著董非動手。

    “你不覺得自己無辜嗎？你不生氣嗎？你不憤怒嗎？”董非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肖莫航說得對，你什么壞事都沒有做過，你甚至救了我，但我卻將你拖入了地獄。你不后悔嗎？你不恨嗎？齊思元你還是人類嗎？”

    齊思元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說的這些情緒，對我們現(xiàn)在的狀況有幫助嗎？我只希望這場荒誕的游戲能夠早些結(jié)束，也只想盡我所能地阻止更多的殺戮。我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我能救一個算一個。就像當(dāng)年，我無法拯救終日被欺凌的你，只是能救一次算一次。董非，之于我而言，現(xiàn)在的情況和當(dāng)年的情況都是一樣的?！?/br>
    “好了，不必多說了，你動手吧?！饼R思元望了一眼外頭，外面還有三個活人，游戲早點(diǎn)結(jié)束，或許他們也能活下來。

    董非在原地走了幾圈，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理解齊思元的思維。他有一些惱怒，又一些挫敗，但同時心里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最后，董非帶著怒氣沖到了齊思元的面前，幾乎是臉貼著臉、眼睛對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齊思元，然后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軍刺。

    第57章夜驚學(xué)園59

    手起軍刺落下，聽得“哐當(dāng)”一聲，還沾著燕南瑞鮮血的軍刺，掉到了地上。

    從始至終，齊思元的眼神都和董非對視著，沒有絲毫眼神的變化。

    “齊思元，你贏了。都走吧?！倍菄@息著說，“高家駿我留下了。其他人，你想讓他們走，便都走吧！”

    說著，董非舉起了右手，他的右手發(fā)出了紅色的光芒，那些已經(jīng)死去的人們，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