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翡翠白玉湯_分節(jié)閱讀_16
微暗的燈光下,她遠遠就看到脫去西裝挽起袖口的男人,正坐在原地神情專注的望著自己,臺上火爆的場面,周圍熱鬧的氣氛,似乎都不能打動他的情緒,薄薄的鏡片后,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所能容納的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被腦子里突然冒出的詩情畫意囧了一下,盼盼加快腳步走到近前,放下奶茶笑著道:“熱飲除了咖啡就是奶茶了,雖然甜了點好在不刺激,你先少喝點暖暖胃?!?/br> “好?!蹦杖宦犜挼亩似鹉滩韬攘藘纱罂?,然后才開始吃東西。 看得出是真的餓了,他吃東西的速度有點快,不算優(yōu)雅,卻意外的好看,可不知為什么,盼盼總感覺和他溫和的性格有些不符,似乎過于干凈利落了些? 正看的出神,吃完東西的墨陶然將剩下的奶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對她滿足的一笑:“盼盼,多虧碰到你了,不然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吃上東西,你可算是我的小福星了?!?/br> 如果說是幸運天使,多少會顯得有點曖昧,這句小福星卻恰到好處的帶著點親昵。 被夸贊的盼盼臉一紅,剛想說這不算什么,就見墨陶然從椅背搭著的衣服兜里,掏出個嗡嗡顫動的手機,看了看上面的號碼,他無奈的拎著上衣起身道:“好好玩,有事找子悅或者找前面那個穿紫色套裙的趙秘書,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br> 盼盼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并沒有看到墨陶然鏡片后閃過的笑意。 男神沒說幾句話就走了,不知道一會兒還會不會回來? “接下來是我們的互動環(huán)節(jié),我們要有請三位嘉賓上臺,來抽出三十位五等獎的獲得者……” 臺上的抽獎活動,讓怏怏不樂的盼盼精神一振,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號牌,她有些期待的看向獎臺,長這么大她還沒得過獎呢,當然,賭石不算,那是特殊能力,算不得運氣。 很快,三位被選出的嘉賓已經(jīng)上臺,而結(jié)果也讓盼盼大失所望,一箱子的洗漱套裝一個都沒有她的。 接下來的事情再次證明,她真的不是什么幸運女神,因為男神沒有回來,惡神來了。 “任小姐,好久不見!”隨著這懶洋洋的語調(diào),不請自來的霍齊宣拉開椅子坐到旁邊。 剛才墨陶然坐在那,一身暗色襯衫,氣勢收斂,除了周圍幾個受邀的親友,還真沒誰注意到他,可再瞅這位,大搖大擺氣場全開,很怕周圍人看不見,這么一來,被他關(guān)注的盼盼,也就更成了眾人的熱點。 說起來,盼盼和霍齊宣不熟,可借了羅詩函的光,她對這男人是一再的刷新下限,此時見對方不請自來,出于禮貌,她情緒不高的打著招呼:“好久不見。” 見小丫頭似乎不太稀罕搭理自己,霍齊宣好笑的道:“都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會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短短一個月內(nèi)咱們都見兩次面了,多有緣點事?別這么冷淡嘛?!闭f著話,他順勢往盼盼的盤子里一瞥,發(fā)現(xiàn)小家伙長得不壯,胃口可是不錯,全是高熱量啊。 “還五百次回眸換一瞥?我可不想上輩子和你做鄰居?!毙÷曕洁熘炎约罕煌蹈`的盤子往旁邊挪了挪,被男神偷吃了她沒啥可說的,要是眾目睽睽之下被霍齊宣吃了?別說黃河,她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其實她想多了,墨陶然搶她東西吃,那是內(nèi)心里的把她當作最親近的人,也是想借此機會套近關(guān)系,霍齊宣則不然,就算因為某種原因?qū)λ硌巯啻蚕虏粊砟呛菪膿屓藮|西吃,你讓他和女人接吻行,你讓他吃女人的剩飯?呵,那比殺了他都困難。 不知道對方把自己當做傳染源了,霍齊宣見小丫頭跟護食的小老虎一樣,挪走的自己的盤子,他好笑的歪頭道:“喜歡吃蛋糕?我以為經(jīng)過上次的事,你應(yīng)該不喜歡吃蛋糕了?!蹦菆雒嬉獡Q了他?別說吃,他連看都不想看了。 盼盼心里翻了個白眼,真不明白這位哪來的臉,還敢提上次的事?嘴里則淡淡的道:“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那是最不可取的,蛋糕又沒錯,我為什么不吃?”特別還是免費蛋糕?不吃白不吃,她從不在吃上為難自己。 “哈哈,你這話說的太對我胃口了,我也覺得,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那女人不依不饒的追著我不放,這他媽的關(guān)我屁事?”想起兩人結(jié)怨的源頭,霍齊宣氣的咬牙切齒。 活了二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這么束手無策,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被個狗皮膏藥似的女人追的四處藏躲,更可惡的是,家里見任家無意,似乎還真有心和羅家聯(lián)姻?該死的羅詩函,竟把自己逼到這一步? 盼盼撇著小嘴不緊不慢的點著頭,表示了解,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他大少爺一點錯沒有。 霍 齊宣又不笨,自然看出小丫頭臉上的未盡之意,以前他對這丫頭還有點綺念,可最近被家里和羅家攪和的,那點綺念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沒有綺念自然就不在乎對方的 想法,也不想維持那點風度,可想到今天的目的,他氣勢一弱,無可奈何的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們女人總覺得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要是對她沒有表示,她 也不能追著我不放,可你不知道,有種人她天生有病,她喜歡的人要是不喜歡她,她死纏爛打……”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霍齊宣的訴苦,他拿出手機看了眼號碼,點下接聽鍵的同時,眼里閃過一抹笑意:“喂?” “霍齊宣!你到底想干什么?”任子悅雙眼冒火看著遠處的一幕,這男人約她出去她關(guān)機不見,沒想到他轉(zhuǎn)個身去找盼盼?他到底想干什么?是真想逼自己妥協(xié),還是…… 霍齊宣神態(tài)自若的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盼盼低笑道:“沒想干什么啊?我看你挺忙,就找咱們小姑姑聊聊天,子悅,我好不容易才甩了那瘋女人見你一面,你真忍心不見我?”帶笑的桃花眼在大廳一掃,快速找出女孩的準確地點,薄唇一勾,眼里盡是自信滿滿。 不知道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已經(jīng)被對方盡收眼底,任子悅深吸了口氣妥協(xié)道:“我這就出去,你給我離她遠點!” 見任子悅關(guān)了電話朝外走去,霍齊宣垂下眼簾自嘲的一笑,才轉(zhuǎn)過身來對盼盼笑道:“小姑姑好好玩,我非常期待咱們的下次見面。” 廳內(nèi)的氣氛一片喧嘩,所以盼盼并沒聽清霍齊宣在電話里說了什么,畢竟在她心中,任子悅下周就要訂婚了,怎么也想不到她還會和別的男人有牽連,此時見這一個個都告訴自己好好玩,盼盼無可奈何的點著頭,心里則有些無奈,前后左右都不認識,她和誰玩? “親愛的好朋友們,我們的互動環(huán)節(jié)繼續(xù)進行,下面我們邀請兩位嘉賓,上來抽取十位三等獎的獲得者……” 無精打采的小丫頭頓時又來了精神,全神貫注的聽著臺上的號碼,可惜,不知是不是霍齊宣臨走時的霉運還沒有散進,中獎的還是沒有222。 …… 坐在看臺后面的墨陶然一直等著大獎爆開,沒想到獎沒等來,卻等到霍齊宣對盼盼的糾纏,自家表弟的魅力如何他再清楚不過,別看這次對盼盼只是有意利用,下次呢?盼盼年紀輕輕涉世未深,真被他幾句好話給哄了去怎么辦? 眼神微暗,墨陶然叫來秘書低語了幾句,見秘書離去,他神色間又變得悠閑,這不是他不相信盼盼,而是有些事,能做到防范于未然,就不要等到亡羊補牢為時以晚。 …… 沒人打擾,盼盼收斂情緒準備繼續(xù)開吃,平時可沒有這種好事能讓你敞開肚皮隨便吃,就算不能丟臉的扶墻走,也得把今天的晚飯吃出來吧?剛扒開個荔枝,就見李秘書走過來焦急道:“任小姐,你能幫我去找找子悅嗎?” “子悅?她怎么了?”那丫頭從開場就沒過來,她還想知道對方哪去了呢? “是這樣的,墨經(jīng)理好像找她有急事,可我這一時半會還走不開,你能幫我出去找找她嗎?她剛才說去洗手間,誰知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墨經(jīng)理已經(jīng)催兩遍了?!?/br> 看對方似乎真的很急,盼盼忙擦著手站起來道:“你別急,我這就去找她,她要是有事離開會告訴我一聲的,既然沒說一定是沒走遠,我去找她?!?/br> 那是自己侄女,兩人又都姓任,所以對方找她幫忙,盼盼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匆匆起身朝外走去,并不知身后的李秘書吐了吐舌頭,沒事人一樣的回去看節(jié)目了…… 酒店二樓拐角處的存儲室內(nèi),任子悅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 “怎么?終于肯見我了?”霍齊宣笑著去拉她的手,卻被任子悅狠狠一甩,“霍齊宣,你今后少打盼盼的主意,她才十八歲,不是你能玩得起的?!?/br> “干嘛把我說的跟禽獸似的?不是為了引你出來我能找她?怎么?還真嫉妒了?” 一句話點燃了任子悅心里的憤怒:“我為什么要嫉妒她?我有什么可嫉妒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我爸不是任國平,如果我身后的實力不能和羅詩函抗衡,你會低三下四費盡心機的抓著我不放?她再青春年少又怎么樣,你能喜歡她嗎?現(xiàn)在的你敢喜歡她嗎?” 任子悅不笨,可有的時候她真恨不得自己笨一點,因為父親的職位而被人喜歡?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最大的侮辱。 霍齊宣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是最溫柔的愛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這位爺誰他媽都不愛,對任子悅這樣也就算是費盡心機了,再想讓他裝孫子?那除非是他親爺來了。 這 幾天被羅詩函鬧的本就煩躁,偏偏這任子悅還不識哄,鬧起來也沒完沒了?這大少爺當即臉一撂,翹著嘴角冷聲道:“那你想怎么樣?我說喜歡你你不信,非說我在 欺騙你感情,追求你你不應(yīng),非置著氣要和趙文博那小子訂婚?你想讓我怎么辦?就算你爸是個官,他一沒巨額財產(chǎn),二沒股份公司,你還想讓我給你簽個合約保證 書,保證我放棄一切繼承權(quán)?你們?nèi)渭矣袉???/br> 霍齊宣半瞇著桃花眼,半笑不笑的樣子讓任子悅心中發(fā)涼,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辦?放放不下,躲又躲不開,她到底該怎么辦? 眼中水霧彌漫,女孩顫抖著雙唇語氣悲涼:“誰敢讓你怎么辦?我又有什么權(quán)利去管你霍大少爺?shù)氖??馬上我就要和文博訂婚了,你今后別再來找我,你給我起來!”伸手去推擋在面前的男人,卻被對方反手一拉拽進了懷里。 “子悅!”低沉而沙啞的輕嘆,讓任子悅卸下了武裝痛哭失聲,他怎么就不能多哄哄她?怎么就不能想辦法讓她安心? 摟緊懷中的女孩,霍齊宣眼里一片清冷,女人的哭泣不只是委屈,某些時候那也是一種妥協(xié),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到最后,所謂的也不過是能讓自己達到目的。 掩去眼底的清冷,他低頭在女孩的額頭印下一吻,剛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就聽外面有人道:“子悅?你在里面嗎?子悅?” 盼盼把能找的地兒都找了,剩下的也就是這了,輕喊了兩聲剛想推門看看,就見里面門一開,紅著眼的任子悅走了出來:“小姑姑我在這呢,咱們走吧?!?/br> “子悅?”盼盼一驚,拉著侄女的手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抬眼順著門縫往里一瞧,“霍齊宣?你敢欺負子悅?”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女的哭了男的沒事,這不是欺負是什么?就知道這男人不是什么好東西,果然是個混蛋。 霍 齊宣本沒想出來,可人都見著了,他大少爺也不怕出來,當即手插著兜,神色輕松的走了出來,見盼盼跟護犢的母老虎一樣,把任子悅拽到身后,他忍不住嘴角上 揚,露出一抹邪邪的淺笑:“又拿我當賊?這么個大活人,她不同意我還能偷了她不成?再說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欺負了她,不是她欺負了我?教你個乖,眼睛看 的,往往不一定是真的?!蹦闱槲以傅氖拢挠惺裁凑l欺負了誰? 盼盼并未被他的含糊其辭所惑,擋住身后的侄女她小臉緊繃,語氣冷冷道:“我管你誰對誰錯?我這人從來就幫親不幫理!再說你挺大個男人,子悅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的,她拿什么欺負你?” 這話一出,饒是自認見多識廣的霍齊宣也忍不住傻眼,護短的人他見得多了,卻沒聽誰大大方方明目張膽的承認,她這人幫親不幫理?這可是連遮掩都不用遮掩了。 “把你那眼睛閃一邊去,不是你的東西看什么看?”盼盼不笨,憑子悅的身份,霍齊宣確實不敢強迫她什么,可不強迫還能把人弄哭?這還不如強迫呢,眼瞅著就要訂婚了,真弄出點事來可怎么辦? 面對一個連偏心眼都如此理直氣壯的小丫頭,霍齊宣能怎么辦?有脾氣他也發(fā)不出來,可想走他又不甘心,見左右沒人,這位壓低著嗓子置氣道:“干嘛不能看?你身后這女人對我騙身騙心,騙完了之后現(xiàn)在想一走了之,我還不能找她說理了?”我看你怎么幫這個親? 兩 人的事被盼盼發(fā)現(xiàn),任子悅本沒那么慌張,畢竟在她心里,盼盼單純乖巧,自己只要給她個說法,就能讓對方幫著保密,后來見盼盼對自己多方維護,她更覺得自己 沒白對這小姑姑好,正想著早點走免得被人看到,沒想到霍齊宣冒出這么句話?這男人還要不要點臉?他們倆誰騙誰啊? 盼盼也被這話給鎮(zhèn)住了,騙身騙心?子悅?回頭瞅瞅同樣震驚的侄女,她頓覺自己被這男人給騙了,當即推開對方的身體氣憤道:“長得跟花孔雀似的四處招搖,我們子悅騙誰也犯不上騙你,你給我起來!” 霍齊宣沒想到小丫頭這么有勁,一不小心就被推到了一邊,眼睜睜瞅著很有長輩范兒的盼盼,拽跑了她那成熟穩(wěn)重的侄女。 盼盼拉著子悅的手往回走,想到喜氣洋洋的趙文博不禁有些難受。 會哭,說明子悅對霍齊宣還是有感情的,她不懂,明明有個疼她愛她的趙文博,為什么偏偏要喜歡霍齊宣?可就像父親說過的,她不是當事人,不知道對方經(jīng)歷過什么承受過什么,就沒有權(quán)利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