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翡翠白玉湯_分節(jié)閱讀_128
其實在張月榮看來這沒什么大不了了,丈夫只是罵了女兒一頓,她爹當初拎棒子追她大姐多老遠,回頭爺倆還是爺倆,父女倆哪有那么深的隔夜仇?顯然任子悅不是那么想的,所以這娘倆一個哭一個勸,任子俊則心情舒暢的跑出去張羅飯,剛把一桌子的好菜擺好準備叫屋里的娘倆吃飯,家里的保姆來電話,說任國平暈倒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再怎么埋怨都是他爸,聽到父親有危險任子俊又急又氣的喊道:“你他媽倒是打電話叫救護車?。俊边€怎么辦,等著涼拌? 這下子一家三口都顧不得置氣了,匆匆回到家里,正和趕來的救護車來了個對頭碰…… 說起任國平,他這一輩子真的非常順,文盲遍地的時候他上完了大學(xué),認識了對自己有幫助的老師,隨著老師的平步青云,他也是風生水起,即使是最想要的兒子,也在拋棄了一個女兒后得償所愿了,而后就是一路順順當當?shù)淖叩搅私裉臁?/br> 如果說以前想認盼盼是為了錦上添花,在告發(fā)事件后就是一種想抓救命稻草的心里,畢竟被告發(fā)是小事,被告發(fā)成功卻是大事,這說明上面的靠山已經(jīng)沒那么可靠了,可即使靠山不可靠了,被拴在一條船上這么多年的他也沒地方跑,但隨著墨家底蘊的一步步挖掘,他覺得也許墨陶然背后的關(guān)系能幫他搭上橋,所以他才千方百計的想抓住盼盼。沒想到盼盼沒抓住,家里的老婆孩子全跑了? 這位心里的壓抑本就無處可訴,今兒個一家之主的地位又被一再挑釁,氣憤之下難得的借酒消愁,結(jié)果一瓶白酒沒喝完就把自己撂倒了。 其實最開始保姆還以為他是喝多了,只是看他趴在桌子上想把他勸回屋里,誰知怎么推都沒動靜?酒鬼她見的多了,但喝的再多也不可能連哼都不哼一聲?不放心的她連推帶喊都沒有反應(yīng),這才確定是暈倒。 到了醫(yī)院一檢查,確定是眾多原因引發(fā)的腔梗,好在梗塞的面積不大,應(yīng)該不會遺留什么后遺癥。 想到自己的頂撞會讓丈夫引發(fā)腔梗,張月榮又悔又恨忍不住捂臉痛哭,如果是平時任子悅姐弟倆還會勸,可今天這倆人誰都不知道該怎么勸,因為他們誰都不敢保證,父親這病不是自己引起的。 默默無語中,張月榮停止了哭泣沙啞著嗓子道:“子悅,子俊,你爸他也沒別的想法,他就想認回盼盼,你們能不能就不能別攔著了?” 看到昏迷的父親,姐弟倆再次沉默了…… “任國平想認盼盼?”正高高興興合計著,怎么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娶媳婦的墨陶然,沒想到自己剛到家門口,就聽見這么一個晦氣的消息,這家伙怎么還不死心? 當聽電話那頭的任子悅,滿懷愧疚的說完了事情經(jīng)過,墨陶然盤算了一下道:“你先讓任書記好好養(yǎng)病,這事等他好一好咱們再商量,現(xiàn)在身體是最重要的,要不激動之下再出點什么事,咱們后悔都來不及。” 聽到這話,任子悅稍稍放了點心,因為聽對方的語氣明顯有緩和的余地,等她爸醒了要是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吧? 不得不說,這丫頭還是小看墨陶然的心狠程度了,換個主估計還會顧念親情,可在墨陶然心里的親情,絕對不只是是血緣那么簡單,如果血緣就能代表一切,他三舅又怎么會害死他父親? 這位想來想去都覺得蹦蹦噠噠的任國平實在是討厭,轉(zhuǎn)身找人弄了份病歷,給他那個不討喜的姑父沈重山送去了。 在沈重山心中,兒子寒嵐就是因為任國平才沒救出來,他這心里火火的呢,平日里找機會找不著,如今一看這份病歷立馬靈機一動,起身去找他哥沈重陽:“大哥,你看任書記都病成這樣了,是不是可以托托關(guān)系給他來個病退?”辛苦了半輩子,如今病成這樣,怎么也不能讓人寒心不是? 沈重陽聽到弟弟的話眼睛一亮,當初放虎歸山是沒有辦法,而后即使不放心卻也不好再做手腳,如今這可是送上門的好機會,絕對不能放過了。 當即大筆一揮寫起了申請——我們勞苦功高的任書記病了,請求領(lǐng)導(dǎo)批準,申請病退! ☆、155|第 155 章 “大哥病退了?這么嚴重?”盼盼一開始就知道她大哥病了,當時有心想去看看,可陶然說這兩天探望的人太多讓她再等等,她一想也是,人家是當官的,上趕著探望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這一個,那就再等等吧。 誰知等來等去等到了病退的消息? 這下子盼盼有點后悔了,都病退了這病得多嚴重?早知道這樣她就早點去了,大哥一病大嫂和子悅她們也不知道得急成啥樣? 見小丫頭忙忙活活的開始張羅禮物,墨陶然跟在后頭一臉后悔的道:“打電話時說只是輕微腔梗,算不得什么大病,誰想到會病退?這事鬧的,對了,咱家不還有給爸準備那蛋□□維生素什么的嗎?都裝著裝著,回頭咱爸吃我再給拿,先可著大哥用?!?/br> 他老丈人想吃啥有的是人送,退居二線的任國平要是再想吃點啥,估計今后只能自己買了吧? 帶著這種奇異的暗爽,墨陶然裝起補品來特大方,滿滿兩兜子裝完了,他神清氣爽的對任海鵬道:“爸,我們?nèi)タ纯创蟾?,一會兒就回來?!?/br> 任海鵬心情復(fù)雜的道:“去吧,好好勸勸你大嫂,要是真伺候不過來就在那幫兩天,唉,他們家這兩年也不怎么了,一個個的換著班的住院?!睆淖涌〉阶訍?,再加上動不動就心臟不好的張月榮,這一家四口住了個遍。 等到了醫(yī)院不出所料,探望的人連小貓三兩只都不見了,只有任子俊母子倆在屋里看護。 看見病床上躺著的任國平幾天不見蒼老了許多,連鬢角的頭發(fā)都已然花白,盼盼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倒不是心疼她大哥,只是覺得世事無常,好像上了年紀的人說不上哪天就不好了,不行,回去她得再帶父親做個全面檢查,可不能跟大哥似的變成這樣。 不知道盼盼心里正惦著那個爹,因心情不好誰也不想搭理、正在那做挺尸狀的任國平一見他們倆來了,頓時來了精神,笑的那叫一個和藹可親:“陶然和盼盼來了?快坐快坐,子俊快給你小姑姑他們拿水果。” 見他爹這樣任子俊暗暗松了口氣,自打病退的消息下來,他爹的情緒就要死不活陰陽怪氣的,能見個樂模樣可是真夠不易的。 端過了水果眾人落座,大伙說了說任國平的身體,又聊了聊墨陶然的公司,被丈夫暗示了半天的張月榮無奈的站了起來:“盼盼啊,正好有陶然他們看著你大哥,你陪大嫂去測測血壓吧,大嫂今兒個有點頭暈?!?/br> 任子俊不知有假忙站起來道:“媽你怎么不早說?我陪你去。” 張月榮剛想說不用,就聽任國平道:“讓她們姑侄倆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沒啥事就陪陶然嘮嘮嗑?!闭糜行┰拑鹤釉谶€不好說,現(xiàn)在都走了正合他意。 墨陶然心里明鏡似的對方想說什么,見人都走了他回頭笑道:“您是一家之主可要保重身體才是,瞧這一病把我大嫂急的,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留下他們娘幾個可怎么辦?子俊連大學(xué)都沒上呢?!?/br> 任國平吧嗒吧嗒滋味,這是好話吧?是吧? 壓下心底的膈應(yīng),他嘆了口氣道:“唉,哪是我不想保重身體?你是沒看到,這倆孩子一個個的是真不聽話,他們倆要是有盼盼的一半懂事,我也不能氣成這樣,唉——” 墨陶然頷首:嗯,盼盼是懂事,不過那是我老丈人教的好,家長教育問題。 他這一點頭,差點把任國平嘴里那聲感嘆給憋回去,正常人不都應(yīng)該勸嗎?有他這么探望病人的嗎?想了想他也不來那些虛的了,直接煽情道:“陶然,爸老了?!?/br> 噗—— 受驚的墨陶然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他單手握拳擋在唇邊,咳嗽了好半天才喘過這口氣來,感受著狂跳的小心臟,真心無力再吐槽任國平的不要臉了。 見墨陶然沒有反駁,任國平繼續(xù)悔恨道:”老了才知道,自己當初所追求的東西是多么的錯誤,我怎么能為了事業(yè)拋棄我的親生骨rou?爸心里悔啊,現(xiàn)在一閉上眼就想到盼盼剛生下來那一小團,那孩子被我包在一個小被兒里……” 平復(fù)著心跳的墨陶然靜靜的聽著,等對方紅著眼檢討完了,他才為難道:“其實我特別理解您的心情,人這一輩子誰沒腦子一熱做過點糊涂事?可現(xiàn)在,唉,任書記,咱們這么說吧,您就是心疼盼盼想改正自己的錯誤,您也得為子悅子俊姐弟倆想想?!?/br> 任國平一瞇眼,心說來了,這回不只拿子俊說事還帶上子悅了?盼盼和子悅她們的感情那么好,我看你敢拿什么威脅? 不敢嗎?呵呵,“當初您雖然是情非得已,可拋下盼盼的時候畢竟是條件不錯,這么多年來家里的條件越來越好,盼盼那日子也是越過越艱難,您說這么多年您都沒想著認她,現(xiàn)在病退了,盼盼本事了,再想認?知道的是您歲數(shù)大了,一心想為當初的錯事悔改,不知道的不得說您是個無情無義、自私自利、趨炎附勢、不念親情的jian詐小人?您是看破名利一心想著闔家團圓了,可子悅她們姐弟呢?被人標注了這么個父親,今后對她們的婚姻事業(yè)那都是多大的影響?” 這一番話把任國平的腔梗全都治好了,血管通暢的都要大腦噴血了,哪還來的梗塞? 墨陶然的意思他聽的明明白白,這就是在告訴他,你要是敢挑破那層窗戶紙,明天a市的大小媒體都會曝出,你任國平為仕途拋棄幼女,等自己沒本事沒地位了,又反過來巴結(jié)已然出頭的女兒! 自古墻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要是看到這么個反面消息,他任國平這輩子的名聲算是毀的不能再毀了,還想東山再起?癡人說夢! 望著一臉似笑非笑的墨陶然,腦筋狂蹦的他狠狠的點了點頭:“好,好,你說的有理,我那姑娘有本事,找了你這么個男人?!焙喼本褪菞l陰險狡詐的狼崽子。 墨陶然推了推眼鏡,很是真心的笑道:“任書記您說笑了,其實我這人身上也有很多毛病,全靠盼盼不嫌棄罷了?!?/br> 任國平被氣的渾身無力腦暈耳鳴,他閉著眼睛躺回了床上,可半響他又不甘心的睜眼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是認了盼盼再東山再起,對你來說會是多大的幫助?”這么大的好處你就愣是看不著嗎? 見對方不噎著藏著了,墨陶然也索性敞開了道:“那您到底明不明白,對于盼盼來說,她突然知道自己不是被期待的孩子,而是被父母拋棄不要的,這對她來說又是多么大的傷害?您對男人的定義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對于我來說,男人就要保護自己的妻兒老小不受委屈,如果想要的東西需要傷害他們來得到,我墨陶然情愿不要!” …… 作為男人,墨陶然覺得自己頂天立地,同樣作為男人,趙文博覺得自己真特么憋屈。 老丈人有病他也著急,老丈人病退他也上火,可已經(jīng)這樣了他能怎么辦?這幾天忙完公司的事他就過來跑前跑后,問題是不管他怎么跑,子悅就是沒好臉。 一開始他還能體會對方是擔心父親,但后來琢磨琢磨有點不對味,這時候的子悅不是應(yīng)該撲到他懷里尋找安慰嗎?怎么會不搭理他? 心急之下,他靠著小舅子的信息堵住了回家取飯的子悅,看著面容憔悴的未婚妻,他到嘴的質(zhì)問又成了嘆息,好聲好氣的上前道:“還生氣呢?我知道那事我做的過了點,可我不是著急嗎?當初我父母在的時候明明說好今年就可以結(jié)婚的,如今他們不在了,任叔叔又不喜歡我了,我心里一急就想出那么個主意,別生氣了,我以后不會了好不好?任叔叔要是還不同意我就多求幾次,一定會讓他再喜歡我的好不好?” 想來想去,能惹子悅生氣的也就這事了吧?反正不管是不是先把媳婦哄好了再說,結(jié)婚的事回頭再找墨陶然拿主意。 看著認錯態(tài)度良好的未婚夫,任子悅眼眶一紅:“你還想娶我?” 這話徹底把趙文博問懵了:“我不娶你娶誰???”不對,最重要的是,“我什么時候說不想娶你了?”天地良心啊,他這邊為了娶媳婦已經(jīng)是絞盡腦汁了,他媳婦腦袋里到底想什么呢? 一聽他這話,任子悅徹底委屈上了,眼淚噼里啪啦的掉,哭著道:“你讓我學(xué)賭石,我不會賭石,沒有盼盼好?!北緛懋敃r只是一股氣,結(jié)果回頭被她爸一說,又趕上父親病退,她突然一點自信都沒有了,或許她本來就不是自信的女孩,因為她所有的榮耀都沾上了父親的光芒,現(xiàn)在被兩個最親近的人層層剝?nèi)?,她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看著哭成淚人的未婚妻,趙文博滿腦門的黑線:他說過嗎?呃,好吧,他是說過,不過那就是順嘴一說好吧?人家媳婦要是買彩票中獎,他還不能讓自己媳婦買彩票了?這不是同理嗎? 雖然覺得子悅有點過于玻璃心,不過再想想,這也是吃醋的表現(xiàn)吧?吃醋就說明心里有他,有他也就是愛他,這么一推理,讓大男人的他美的不行不行的,忙把未婚妻摟在懷里安慰道:“我那就是順嘴一說,還教你賭石,跟盼盼一比我都得回爐另造,拿什么教你???不哭不哭,咱們一會兒還得給叔叔送飯,你哭成這樣他不得以為我怎么欺負你了,回頭要是更討厭我,不讓我娶你可怎么辦?” 聽著對方寵溺的語氣,感受著對方呵護的動作,任子悅心里的不確定緩緩的散開了,她想起自己受傷昏迷醒來的那一天,文博握著她的手不顧形象哭的像個孩子,那時候她就應(yīng)該知道,自己于他來說是不一樣的,如今父親失勢他還把自己當成寶貝似的疼著,心甘情愿的哄著,他是真的喜歡自己吧?單純的喜歡她,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