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沉淪_分節(jié)閱讀_11
朝黎自然是沒有和紹約談起那些相片一事,這不但沒必要,對於他們兄弟之間的問題也只會雪上加霜,他選擇把所有情緒自行吸收。他只需要堅持,當陸沈云對他厭煩之際,一切就安然結束,紹約也會沒事。 但不管怎樣,他和陸沈云的交易是絕對不能夠讓他們的父親有機會知情。 而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陸沈云都維持固定頻率,平均每隔一日就會叫朝黎開車去那棟似乎徹底變成他們兩人同居的別墅,然後不做個好幾回是絕對不會放人。 朝黎在面對陸沈云的大多時候,若不是表現(xiàn)一副冷言冷語就是惡言惡語的模樣,他不可能徹底敞開自我,去接受任何一個男人把他當作女人對待,偏偏陸沈云有的是方法逼他心不投降,身體卻一敗涂地。 克制不了身體在陸沈云底下失控是事實,朝黎不會把引起後果的責任與帶來的恥辱,推給本身經(jīng)驗少、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因為要替紹約犧牲的緣故,他向來高傲的自尊不允許在這種時候找多馀藉口,他最終只會單純指責和痛恨輕易被人勾起情欲的自己。 頂多再偷偷詛咒那該死的陸沈云。 做了那麼多次,陸沈云不僅沒展現(xiàn)出一絲對朝黎的身軀開始厭倦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樂在其中,這令後者不但焦躁難耐也痛苦不堪,他顯然把事情想得過於容易。 朝黎試過刻意不給任何反應,活像條死魚躺在床上隨便對方想怎樣便怎樣,他天真地以為不配合的態(tài)度會更容易讓人厭煩,哪知最後證明完全是反效果,陸沈云懂他的想法,也為了想聽見他的呻吟而更加積極。 他不清楚還能忍耐幾次,才不會在任何一次發(fā)生關系時錯手殺掉陸沈云,而最近又碰上工作行程皆滿檔,對方偏偏還這麼密集要求見面,這讓朝黎身心俱疲、難以支撐下去。 改成一個星期見面一次吧,現(xiàn)在這樣實在太過頻繁了。朝黎躺在床上,全身酸痛提議。 陸沈云一聽,原本昏昏欲睡的精神都跑回來了,他坐起身抗議:那怎麼行,要是無法滿足我對你的欲望,我可是會死掉的! 要是一直讓你滿足,我也是會死掉的……朝黎喃喃自語。 什麼? 沒事。不理會沒聽清楚的陸沈云,朝黎乾脆翻身背對他,要是不滿足,去找其他人補足不就好了,你又不缺約會對象。 與其說是約會,其實該說上床對象比較正確。 朝黎線條剛硬寬闊卻總是散發(fā)比女人還性感氣息的肩膀,因為翻身的動作露出被單外,陸沈云不禁低頭一口啃了上去。 被咬的男人不悅地皺眉,很想往後給他一記肘擊,但咬牙忍住。 黎黎你是在吃醋?邊吻朝黎的肩,陸沈云含糊不清說:放心,我不會出軌。碰過朝黎之後,他就決定短時間內不再找新玩物,因為肯定找不到更好的。 我們又不是在交往,什麼出軌不出軌?還有,你再亂叫我的名字,我就讓你以後想找別人也性無能。朝黎冷冷地道,縮縮肩膀好避開sao擾。 這算你對我的獨占宣言嗎?說完,陸沈云感到一股強烈殺氣,只好苦笑說:我就不想去找別人嘛。更何況,和其他人做還得戴套,麻煩。 你是哪里聽不懂?我很累,沒辦法應付你三天兩頭就要我,你偶爾換個口味會怎樣?朝黎真的不明白,他的身體和普通男人究竟有何差別? 我可不管你累不累,依照我們的交易,我哪時想要你就得聽話躺下,不是嗎?陸沈云的口吻擺明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毫無商量馀地可言。 朝黎在心里深深嘆息,心想暫時也只能繼續(xù)硬撐下去了。 於是,又是瘋狂的一夜過去,朝黎從陸沈云那里直接開車去公司,他從後視鏡注意到自己的臉色不太好,希望不會因此被紹佐察覺他的異樣。 清晨時分,路上的行人尚不算多,朝黎停好車從地下停車場步行而出時,在自家公司門口發(fā)現(xiàn)一個比他略高又極為眼熟的人影往里面走了進去──那不正是前一陣子被他壓在酒吧地板的官焰嗎? 朝黎沒有多做他想,追上前去拍拍對方肩膀并叫喚:官焰? 官焰一頓,回過頭來的神情滿是顯而易見地吃驚,他當然知道這里是朝黎工作的地方,但他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就碰見對方。 黎王──不不,朝黎,好久不見。哎,我之前又去過幾次陸沈云的酒吧,但都沒機會再和你碰上一面。 我本來就不去酒吧,那天是剛好要找人。再說,喝酒可是他很久以前就改掉的不良習性,朝黎笑了笑,我在這里上班,你呢?又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哦,那個,還真是巧──想起先前告知陸沈云關於朝黎過去一事,官焰多少有些尷尬,又在彼此認識後,他更自覺有點對不起對方,我的委托人也是這里的員工,我和他約在大廳等。 企業(yè)大樓的管制方式大同小異,想搭電梯上去要嘛有事先預約,要嘛就必須拿出員工識別證件。後者官焰自然是沒有,但他又覺得申請許可太過麻煩,乾脆約在一樓比較快。 委托人?你的工作是……? 我喜歡說是偵探社,但一般人的說法叫做徵信社。官焰一臉無奈。 朝黎一聽,不禁沉思幾秒,心道既然是徵信社,會不會那些相片早就在官焰手里? 留意到朝黎若有所思的神情,官焰主動詢問:你有事情需要我?guī)兔幔?/br> 朝黎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他:你和陸沈云很要好? 認識很久了,交情還不錯,怎麼了嗎?官焰表面問歸問,他大概也猜得出最近他們之間八成是糾纏不清的情況。 朝黎皺眉,先降低了音量才問:那,他先前有給過你一些相片或者電腦檔案嗎? 官焰倒是毫不猶豫答道:沒有,通常是他向我要別人的資料比較多。 他的答案也讓朝黎不免嘆氣以及深深感到失望,果然,沒這麼容易擺脫那天殺的渾蛋……但要是陸沈云不是交給要好的官焰,又會是給了誰呢? 你們……沒事吧?官焰想,朝黎會向他要那些他并不知情的相片,就表示那個對想要的事物從來不會隨便放手的陸大少爺,肯定真的使了什麼手段。 ──真是糟糕啊,那人總是勸也勸不聽。 沒什麼。朝黎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呼吸不順。 真的沒事嗎?官焰臉上擔憂的表情加深,因為他發(fā)覺了朝黎的臉色不太正常,明顯比幾秒前還要蒼白,朝黎,你是不是人不舒服? 嗯?沒……朝黎的回答并不完整,換氣變得困難,而官焰的聲音在他耳里聽起來也忽然距離很遠很遠…… 喂、喂?朝黎?這下官焰可緊張地直皺眉頭,他伸手在對方眼前上下晃了晃,朝黎,不要嚇我,說話。 盡管雙眼有出現(xiàn)反射性的眨眼,瞳孔卻一點焦距也沒有,只怕朝黎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了,這很可能是快暈倒前的徵兆。官焰才剛想完,對方就在他面前瞬間失去意識,往下直落。 朝黎醒來,又或許不是真正字面定義的清醒,此刻的他正站在人來人往的急診走廊,空氣里充滿消毒水的氣味──他聞不到,但他知道、他就是知道,因為這間醫(yī)院是他往年噩夢的最後一環(huán)。 坐在候診長椅上的男人是三年多前的自己,雙眼呆滯,兩手和胸前都沾滿鮮血,如今的朝黎和當年的他總是時常像這樣在夢里面對面,那個自己卻從不曉得他的存在。 這是當然的,這里只不過是三年以後的朝黎不愿保留的記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個旁觀者,重回現(xiàn)場悲哀地復習做錯的人生試題。 就在幾小時前,他搞砸本該守護的一切。 在那場仍舊以歷屆冠軍姿態(tài)獲得壓倒性勝利的他,正想和幾個朋友去喝酒慶祝,不料走沒多遠就接到一通來自他賽場休息室的電話。 朝黎,你弟、你弟弟自殺了! 瞬間,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分崩離析,一塊塊碎成粉末。 是他的拒絕造就這種後果嗎?在奔回現(xiàn)場時,朝黎只來得及目睹被送上救護車、蒼白如紙的面容。 朝黎幾乎認不出那人是他弟弟,不,是他不想承認,他沒勇氣跟上救護車,反而走回自殺地點,去正視那灘沒人敢清理的血跡,腦袋一片空白。 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顫抖雙手去觸摸說不出溫度的液體,心想究竟要多麼決斷、多麼渴望死亡,才會流出這麼多鮮血?才會如此毅然決然把兩手手腕的血管都給割斷? ──你就這麼恨我嗎?甚至不惜藉由死亡來復仇? 抓緊呼吸困難的胸口,朝黎發(fā)出一聲痛苦呻吟。 他到底在干嘛?他到底還在這里做什麼?這灘血不是他弟弟!那個被送往醫(yī)院、生死未卜的人,總是跟在他後頭喚他黎哥哥的人才是他的弟弟! 朝黎發(fā)瘋似的趕往附近的醫(yī)院,急診人員不讓他們見面,只說他弟弟還在急救,要他少安勿躁。 ──少安勿躁?去你的少安勿躁!那是我弟弟,你這個混帳! 護士很好心地問他有沒有哪里受傷、需不需要請人來幫忙,他只想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