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離sao_分節(jié)閱讀_81
“我不是在說你的身體?!狈綍x打斷他,“你心里分明一刻都放不下他,非要這么折磨自己嗎?他是你的心病,你什么時候能治愈?” 洛平抿唇,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方晉自知說得有些重,忍不住想去扶他,洛平卻退后一步道:“他不是我的心病?!?/br> 方晉的手停在半空。 “他在我心里……不是什么折磨人的傷病?!憋L(fēng)沙卷起他散亂的長發(fā),迷了他的眼睛,以至于他沒有看見遠處營帳中踉蹌奔出的身影。 這一世的周棠,是剜去那些腐rou,然后一層層長上去的新rou,疼固然是疼的,但只要他不再讓這處傷口暴露在外,總有一天,到他別無所愿的那一天,就會好的。 洛平的唇角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仲離,他是我所有病癥的良藥……” 身后的腳步聲突然頓了一下,洛平察覺到了,剛回過身來,猛地被一股大力沖撞,撞上后面的旗桿。他的腰上緊緊箍著一雙手臂,用力到顫抖。 “洛平……” “是我?!?/br> “你還敢不告而別?!” 周棠一拳擦過他耳畔,打在無辜的旗桿上,半幅袖子擦過洛平的臉頰。 本來這一拳,他是想打在洛平的臉上的,可是臨時改變主意了。大概是因為最后聽到的那句話吧,又或者是因為此刻在他發(fā)間輕撫的手。 剛清醒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他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也很寒冷的夢,但不記得夢里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小夫子跟他說話了嗎?那是夢里的情景,還是真實的? 腦袋混沌了太久,他根本分不清,直到發(fā)現(xiàn)手里的袖子。 撕斷的袖子還帶著熟悉的味道,那么那個人呢? 心里驀地脹滿喜悅,又倏然落空。急急忙忙出來尋找,甚至顧不得自己邋遢狼狽的形象暴露在將士們面前。 他終于看見了那個人。 風(fēng)里帶來的聲音說,“他是我所有病癥的良藥?!?/br> 觸手可及就是小夫子溫暖的皮膚,吼完那句質(zhì)問,周棠就失語了,只是貪婪地看著這個已經(jīng)比他矮了大半個頭的人。 小時候他這樣抱著他的腰,覺得這個人又高大又溫柔,就像是僅屬于自己的神明。 而現(xiàn)在,他可以把這個神明完完全全地擁進自己的懷里了。 不用害怕他會逃走了。 洛平望著周棠的雙眼,感覺得到那里面的幽深和炙熱:“我沒有要不告而別?!?/br> “……”周棠眸光閃了閃。 “將軍!” “將軍沒事了!” 校場上傳來士兵們興奮的聲音,看見將帥似乎很精神的樣子,他們的情緒高昂起來。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了被自家將軍制住的洛平。 “唉?那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誰惹將軍動怒了?” “嘿,那人誰啊,作死呢吧!” “閉嘴!”周棠罵道,終于意識到場合的問題,松開桎梏洛平的胳膊,拉起他往營帳走去,“你跟我來!”又對方晉道,“軍師,你怎么練兵的!” 士兵們立刻噤聲,方晉也收斂了心神,看了眼搖搖欲墜的旗桿說:“將軍神力……來人,把旗桿換了?!?/br> 定北大將軍在眾目睽睽下把人強行拖走了。 在他們攝于周棠yin威之際,只有洛平看見他紅透了的耳根。 周棠覺得自己神清氣爽,胸口的傷也不痛了,血也止住了,骨頭也接好了。 于是他開始興師問罪:“怎么,小皇帝待你不好嗎?你怎么舍得丟了京城的官權(quán)不要,跑我這窮鄉(xiāng)僻壤來了?” “聽聞將軍傷重,特來送藥?!?/br> 周棠心里舒坦了,這藥送得又好又及時。瞄了兩眼下首恭恭敬敬的小夫子,瞥見他破袖口露出的細白手腕,又看見他略帶微紅的面頰,周棠心里一動,輕咳道: “你送藥有功,暫且留在本將軍身邊,本將軍會好好封賞你的?!?/br> “多謝將軍抬愛,不過洛平京中還有未放下的事,恐怕不能久留。” 周棠一愣,怒道:“那里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寧王和小皇帝斗個你死我活不是正好嗎!你還有什么要摻和的!”有什么比我還重要! “將軍不要任性,距離您回京還有一段時日,這時候不能出差錯?!?/br> “若我就是不讓你回去呢!”周棠冷哼。 洛平抬眼看他,眼里帶笑:“你不會的?!蹦闶俏业膶W(xué)生,不會做出這么沒有分寸的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凌云志向…… 一見小夫子的溫和的笑意,周棠的火氣又去了大半。 是,他只是鬧脾氣而已,但是,他不想讓他走,這是真心。 “你準備什么時候動身?” “后天?!?/br> “后天?!你都不準備等我痊愈嗎!” “將軍方才一拳擊斷了旗桿,想來是沒什么大礙了?!?/br> “洛平!”周棠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下官不敢。” “不行,你是真的欠教訓(xùn)!一定要罰你!” “將軍想怎么罰?” “軍法!……不,王府家法!……不……”斟酌了半天,周棠終于想到了,“本將軍罰你充軍妓!” “……” “專門服侍本將軍一個人的!兩天!”周棠趕緊補充。 “……看來將軍真是無恙了?!?/br> 洛平?jīng)]有去問周棠是否記得那句“重來”。 周棠漲紅著臉揪著他的衣襟吻上來時,他也沒有推拒。 沙場生涯使得周棠的輪廓更加成熟,唇線的棱角變得有些冷硬,壓迫上來的氣息,也越來越像當(dāng)年那位君王。 只是當(dāng)年那人的吻是霸道的、不容拒絕的,而此刻擁著他的人,是小心翼翼的。 如果“軍妓”能有這樣的待遇,洛平想,那也能算是幸福的了吧。 洛平腦中微醺,不自主地回應(yīng)起周棠。周棠稍一愣神,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掠奪。 呼吸里都是炙熱的情潮,周棠吻過他的唇角、脖頸,手掌撫著他的心臟。他撫摸到洛平急促的心跳,不是曾經(jīng)那種置身事外的感覺,而是真的在回應(yīng)他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