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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算賬_分節(jié)閱讀_78

    “……我媽不會同意的。”

    過了好一會兒,宋正陽才有些艱澀的說,而他,立刻被喜悅包圍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宋正陽也是喜歡他的,否則不會對他的那些言辭有那樣的回應。家長不同意?那沒關(guān)系,全世界不同意都沒關(guān)系,只要這個人也喜歡他就好了!那一天的陽光是那樣的燦爛,燦爛到他每次想起……都會覺得刺眼。

    陳光宇瞇起眼看向天空。

    十三年了,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將要十三年了。在這十三年里,他們有愛,有喜悅,有幸福,有爭吵,有你推我往,有冷戰(zhàn),最后,還有了恨。

    十三年,他們?nèi)松凶蠲篮玫氖?,最燦爛的十三年就這么交織在一起度過了。

    那一天的陽光刺眼,這一天的陽光,也很燦爛。

    “我的兒?。∥业膬喊 业膬喊 ?/br>
    凄厲的長嚎,帶著痛徹心扉的感情聲聲入耳,那個聲音只能叫出這四個字,什么你多么好啊,什么你怎么就這么去了,什么你讓我怎么活啊,統(tǒng)統(tǒng)沒有,只是反復的、痛苦的這么叫著,旁邊有人勸解,但根本無濟于事,宋正陽的母親抱著他的墓碑哭的幾乎想要暈過去。

    “小陳,你看你是不是……去勸一下?”馬揚開口。這件事本來和陳光宇就沒多少關(guān)系,他們本來就和宋正陽沒多少牽連,就說有那么點讓外人看來暈暈乎乎的交情吧,過來出席一下葬禮,多給點禮錢也就過得去了。但宋正陽不僅臨終的時候指明了要見他家少爺和陳光宇,而且把自己名下大半的遺產(chǎn),其中包括相當一部分的現(xiàn)金和公司的股份全部留給了陳光宇!

    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所有人都驚住了,因為這個并不是口頭遺囑,而是真真實實的,寫到了面上經(jīng)過了公證的遺囑,這也就是說宋正陽早就是這么想的,而且已經(jīng)付諸了行動!也就是那時候宋正陽已經(jīng)死了,否則就連他都要問一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上第一面,他和陳光宇認識,也不到一年吧,之后也沒怎么見面,后來貌似處的還不怎么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時候他們還是情敵來著。雖然他不知道宋正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移情別戀的——其實這一點他一直很懷疑,宋正陽出車禍的時候還說要見韓烈,而臨終前看向他家少爺?shù)哪抗饽墙幸粋€戀戀不舍,當然,他也戀戀不舍的看了陳光宇。

    所以,其實他是在喜歡上了他家少爺?shù)耐瑫r,又喜歡上了陳光宇?

    但這到底是什么時候的事呢?他們沒有多少接觸啊,就說陳光宇找宋正陽又是買房子又是聊天,但掐著指頭算也不到五次。不錯,后來宋正陽假裝生病時他們接觸的時間是長了些,但宋正陽立遺囑的時間可不是在那之后。按照那時間來看,就是陳光宇那次掉樓后三天就立了遺囑!

    在這份遺囑中,他給自己的母親留了兩套開城最豪華地段的門面房,一套最好的別墅,此外就是一百萬現(xiàn)金了。這些東西全加在一起也要有個四五百萬了,但比起他那公司的股份,名下的幾輛豪車,以及據(jù)說很值錢的家具古董那就太少了,而他,就把這些東西都留給了陳光宇!不僅如此,還沒有任何條件!

    “你到底有多愛陳光宇啊!”不說他家少爺,連他都有這樣的感嘆,也不怪他家少爺自聽到那份遺囑臉色就又臭又硬,連陳光宇都陪他睡覺了也不能緩和。

    不過不管宋正陽到底是為了什么,也不管他家少爺有多么不自在,在這個時候,陳光宇是要去勸勸宋正陽的母親的,就算宋正陽沒有要求,這得了人家那么大一份家財,也要好好的對人家的娘啊。

    “你覺得這是能勸住的嗎?”陳光宇看著那邊慢慢的開口。曾經(jīng)有一度他是把那個女人當自己的母親來看的。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不容易,一個人養(yǎng)著宋正陽,身體又不好,所以他但凡得到點好吃的,都會讓宋正陽幫著捎回家。直到后來他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一直在阻擋著宋正陽和他交往,雖然那時候她并不知道宋正陽和他的關(guān)系。

    這件事讓他后來來看,也許會想到應該是這位做母親的隱隱的感覺到了什么,但在當時的他只會覺得委屈。他對這個女人沒什么不好的啊,當年她生病,他可是冒著斷手的風險拿出錢的啊。之后進他們家的門,向來是不叫阿姨不說話,也大多不會空手,哪怕是沒錢,也會買幾個蘋果帶過去。

    為了這件事,他還和宋正陽吵了一架,之后,也就是冷淡處理了。他不再經(jīng)常上門,就算有事他還會幫忙,但平時,也就是年節(jié)的時候去拜訪一下了。

    但不管怎么說,他和這個女人也認識了十多年,哪怕是沖著過去的情分他也該去勸,但他也非常清楚,勸不住。宋正陽是這個女人全部的依靠,在已經(jīng)失去了丈夫,兄弟姐妹也無法依仗的時候,兒子是他活著的全部動力,而現(xiàn)在……

    “叫醫(yī)生上去給她打安定吧?!?/br>
    陳光宇嘆氣道,馬揚應了,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這么容易就聽從安排了?

    “這小子,這繼承遺產(chǎn)還沒幾天,范兒就出來了!”

    這么感嘆了一聲,他還是安排人去處理了,他們是來舉行葬禮的不錯,但也不能任那個女人這么一直哭下去。

    宋正陽的母親被打了安定,其他事情也就是按部就班了,很快,人群就散去了,到最后,只剩下陳光宇等人還站在那兒。

    “再看,人也不會從里面爬出來了?!?/br>
    韓烈冷哼了一聲,有點陰陽怪氣的道。陳光宇沒有理他,韓大少爺有些訕訕的,本不想再說什么,但到底有點憋不?。骸澳悴火I嗎?”

    陳光宇還是沒有出聲,韓烈有些惱怒了,他想轉(zhuǎn)身就走,但到底有點放不下陳光宇,最后只有再重重的哼一聲。其實陳光宇也知道要走了,宋正陽死了,真的死了,他親眼看著他的身體進了煉化爐,在進去的前一刻他還幻想著他能跳起來,告訴他那只是一個玩笑,但現(xiàn)實卻是,他真的死了。

    說起來他們這也算奇遇了,宋正陽親眼看著他進了煉化爐,他又親眼看著宋正陽進去了。他們互相安葬了對方,現(xiàn)在甚至,還葬到了一起。

    是的,宋正陽的墓就在他的旁邊,無論他們生前怎么樣,這死后,也算比鄰相了?想到這里,他不由得一笑,除死無大事,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么想著,他轉(zhuǎn)過頭,看向韓烈:“你餓了?”

    韓大少爺本想維持自己的高傲的,但想到現(xiàn)在的陳光宇可比過去更不好說話,所以雖然滿心的不服氣,還是硬著聲道:“從早上到現(xiàn)在,這都過幾個小時了?”

    “你想吃什么?”

    這一問可真把韓大少爺問的有些受寵若驚了,陳光宇什么時候管過他想吃什么啊,向來都是“我要吃什么”,弄的不好了人家還不高興。當然,韓烈對此是沒有意見的,對于喜歡的人嘛,總是要寵的,而且他也沒什么特別愛吃的,從小就山珍海味不斷,那真是養(yǎng)成了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無所謂的脾胃。不過這突然受到重視,韓大少爺還是滿心歡喜的,立刻就忘了剛才的不快,滿面笑容的說:“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那我們?nèi)コ猿舾勺影??!?/br>
    ……

    看著他僵下來的面孔,陳光宇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走吧,看家里有什么就隨便去吃點吧,下面,還有一個公司要等著我去看呢?!?/br>
    他說著就轉(zhuǎn)過了身,韓烈在后面跟著,那真是又有點歡喜,又有點難受。歡喜的是,陳光宇說到了家,這是他真的對他們現(xiàn)在的住處有了歸屬感,也應該是真的,重新接受了他吧。而那個公司……他不是不想陳光宇有錢,不是不想他有自己的事業(yè),但每想到他這些錢這些事業(yè)都來自另外一個男人的遺留,他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他的愛人,當然只能接受他的東西!

    ☆、第七十九章

    啪!

    馬揚輕輕的送出球桿,母球緩行,微微的蹭了一下黑球,原本就在洞口邊的黑球開始向里滾,但因為力量還欠缺了那么一點,最終,也沒能滾進去。

    馬揚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隨即又笑了起來,雖然他這一球沒能進,但也沒給韓烈留什么機會,下一桿,他會有一個好球!他這么想著,抬起頭,就看到韓烈正盯著桌面,仿佛在想著下一桿要怎么打,他等了一會兒,卻始終不見韓烈有行動。

    “少爺?少爺?”

    韓烈抬起頭,馬揚往桌上抬了抬下巴:“少爺,該你了?!?/br>
    韓烈走過去,想也沒想的就打了出來。馬揚剛才給他擺了一個角度,雖然不是斯諾克,但對于他們這樣的業(yè)余選手來說,這樣的球已經(jīng)很是難打了,但韓烈就這么手起刀落,竟然一桿就打了下去!

    打進了這個球,他又把黑球打了進去,就這么連下四五城,看的馬揚忍不住伸舌頭:“少爺,您丁俊暉附體了?”

    韓烈沒有答話,回手又打了一桿,這一球沒能進,但即使這樣,這一局也結(jié)束了,雖然還沒有超分,但在他們這種層次的比賽上,拉下個三四十分基本也就沒有翻盤的可能了,馬揚嘗試著又打了一桿,之后就唉聲嘆氣的坐到了旁邊的沙發(fā)上:“非戰(zhàn)之罪,非戰(zhàn)之罪啊,我今天這么好的發(fā)揮,竟然遇上了對手。少爺,我看這斯諾克您真可以好好練練,出了成績,老爺一定會高興的?!?/br>
    像韓烈這樣的不用靠這個生活,但斯諾克貴為三大貴族運動之一,打好了,也是很有面子的。

    韓烈繼續(xù)打著球,沒有說話。

    馬揚無奈,只有道:“少爺,小陳那也是為了工作。”

    韓烈這次終于有了反應,不過也只是冷冷的哼一聲。

    “再說,他不還每天回來嗎?”

    “他就回來睡個覺。”韓烈終于放下了球桿,憤憤不平道,“有時候連澡都是我?guī)退吹?!只洗澡!?/br>
    說到最后三個字很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馬揚一怔,一時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他停了停,才咳嗽了一聲,然后有點尷尬的道:“小陳那也是一時事忙,畢竟才接手那么一個公司嘛。”

    “一時?一個月了!”

    這一句,那真是帶著無盡的怨氣與憤恨。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本來陳光宇接手宋正陽的那個公司他就不高興,但他也不好說什么。誰知道自陳光宇開始接手那個破公司,就天天不見了人影。

    是,過去陳光宇也有個鋪子,但他那鋪子沒什么事,他想去找他的時候隨時都能找到。而現(xiàn)在,他當然也能隨時去找陳光宇,但陳光宇現(xiàn)在忙的腳不著地,看到他最多打一聲招呼。

    想到這里,韓大少爺更是憤恨,因為陳光宇給他打的招呼往往是:“你來了,坐吧?!?/br>
    聽聽,聽聽!聽聽這語氣,聽聽這用詞,那就像是招待一個熟人啊,而且還是一個受冷落的熟人,因為陳光宇往往只讓他坐,之后就沒了下音。他一開始也想著不打擾陳光宇工作,所以只在那邊老老實實的坐著,結(jié)果那一坐啊,就坐了幾個小時,直到人家忙完了,要回去了,才發(fā)現(xiàn)他:“咦,你怎么還在這里?”

    ……當時他是真想吐出一口血。

    “我在等你?!?/br>
    雖然無比郁悶,他還是深情款款的說出了這一句,陳光宇總算動容了,沒有再說什么令他郁悶的話,還反而問他有沒有吃飯,但在吃飯的時候卻道:“以后不要等我了,你說你一坐幾個小時不是浪費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