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jié)閱讀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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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言看我一眼,拉著我進了路邊的一間商店,買了把晴雨傘。 他指著那堆雨傘問店員:“有沒有素凈一點的?” 店員翻翻找找,給他拿出一把看起來挺素凈的墨藍色雨傘,“這個,這個沒有花紋?!?/br> 于是陸瑾言付了錢,和我一起繼續(xù)往前走。 他打開雨傘,同一時間,我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因為店員所謂“沒有花紋”的晴雨傘上赫赫然印著一只碩大的小黃人,滑稽又可愛。 陸瑾言頓了頓,還是若無其事地把傘舉在我頭頂,頓時遮住了毒辣的陽光。 我故意陰陽怪氣地說:“原來陸醫(yī)生也怕熱怕太陽啊?” 他彎起唇角:“陸醫(yī)生不怕熱也不怕太陽,但是陸醫(yī)生怕他的小姑娘怕熱怕太陽,還怕她曬黑了之后,再也不跟他出來壓馬路了?!?/br> 這種溫溫柔柔輕描淡寫就能說情話的姿態(tài)簡直令我不能自已,我的心里像是被人注入以一支蜜糖,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我故意問他:“那陸醫(yī)生,你都不怕別人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打傘,特別娘娘腔嗎?” 他側(cè)過頭來一邊皺眉看我,一邊說:“如果給小姑娘打打傘就娘娘腔了——”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長老長的,害我也跟著屏住呼吸,好奇地追問:“然后呢?” 看我這一臉傻樣,他忍俊不禁,伸手彈了彈我的額頭,“那就讓我娘娘腔吧。” 所以我可以把這話理解為,為了我,陸瑾言他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他嗎? 我面上一熱,小聲地說:“那如果別人說你老牛吃嫩草,誘拐在讀少女,或者其他什么我們不般配的話,你也這么無所謂嗎?” 陸瑾言一下子笑出了聲,饒有興致地問我:“所以你是在擔(dān)心別人覺得我們不配嗎?” 我囁嚅著看他半天,小聲嘀咕:“光是看著,本來就不是很配啊。你怎么看怎么業(yè)界精英、青年英才,我怎么看怎么年少無知、平庸無才,何況,何況你還比我大了那么多歲……” 這一刻,我其實很容易就想到了沈姿與朱琳在看見陸瑾言的那天早上對我投來的目光,以及沈姿是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陳寒的。 隔著身份與年齡的差異,我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陷入奇怪戀情的無知少女,跟著一個與我并非同一世界的男人廝混。而知情的人必定也會猜測,這個男人究竟是因為什么才丟下與他同齡的美艷女人不理,反而看上了懵懂幼稚的我。 陸瑾言聞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一聲輕飄飄的,溫柔又沉重地落在我的心坎上。 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希望自己忽然間成熟到足以獨當(dāng)一面的地步,更希望自己是個已經(jīng)畢業(yè)的職業(yè)女性。 至少在當(dāng)下,我絕對沒有辦法帶著陸瑾言回家,告訴mama這是我的男朋友——一個大我九歲,優(yōu)秀又穩(wěn)重的心理醫(yī)生。 我得承認(rèn)我有那么一點小自卑。 哪知道陸瑾言穩(wěn)穩(wěn)地舉著雨傘,目視著前方對我說:“看起來雖然是不怎么般配,但在你眼里沒有問題就好,除非你嫌我老?!?/br> 我一愣,立馬反駁道:“我怎么會嫌你老?” 你不嫌我小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那就行了,只要你不嫌棄我,那我也不怕別人說我是心理變態(tài)的怪叔叔了?!?/br> 說著,還十分配合地嘆了口氣,好像他是頂著特大的壓力跟我在一起似的。 我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在我心里,明明是怕別人認(rèn)為我配不上他,怎么被他一說,就成了他高攀了我?他這是在混淆視聽嗎? 于是我拉拉他的衣角,“其實我是怕你那么好,我這么普通,別人會認(rèn)為你眼光有問題?!?/br> 他故作苦惱地皺了皺眉,上下打量我,“你不說還好,一說的話……我的眼光好像確實不怎么樣啊!” “喂!”我惱羞成怒,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陸瑾言換了只手拿傘,輕而易舉將我的左手抓住了,然后沒有再松開,而是拉著我不急不緩地繼續(xù)往前走。 “你也說了你年紀(jì)還小,年輕人潛力無窮、前途無量,誰也不知道明天的你會是什么樣。祝嘉,要是你足夠自信,為什么不想想自己明天也許會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呢?”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萬一你明天成了中法外交官,或者大使館里的翻譯,那豈不是我高攀了你?” 我囧囧有神地望著他,“你真的覺得我能成為那種杰出人才?” 他笑,“在我眼里,你已經(jīng)是了?!?/br> 真夠rou麻的,我唰的一下紅了臉,不自在地撇開目光,暗自想著老男人的功力真是杠杠的。 豈料他又很快高深莫測地補充了一句:“所以這么看來,我的眼光好像真的有問題?!?/br> 我:“……” 周末下午,陸瑾言開車送我回學(xué)校。 我正靠在椅背上沮喪著又是一個星期不能相見了,忽然聽見他問我:“快期末考了吧?” “下周停課復(fù)習(xí),再下周就考試了。” 他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問我:“暑假有什么安排?” 我心頭一頓,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他,“???” 他好端端地看著我,好整以暇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突發(fā)奇想,厚著臉皮問他:“我要是說我想去旅行,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他反問我一句:“以前不是說只要放長假,你mama都會送你去培訓(xùn)嗎?” 提到我媽,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 陸瑾言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把車緩緩?fù)?吭隈R路邊上,然后淡淡地看著我,“祝嘉,給你mama打個電話吧。那天吵架之后你就沒和她聯(lián)系過了,別讓她著急?!?/br> 我低下頭去小聲說:“沒事,以前也不常打電話給她,她不會擔(dān)心的……” 然而一抬頭就對上那雙明亮沉靜的眼睛,剩下的話也被我咽進了肚子里。 我總有種在他面前無處遁形的感覺,就好像mama打來的那幾通未接電話都被他看進了眼里,雖然我根本沒有對他提起過。 陸瑾言望著我,低聲說:“祝嘉,很多事情我曾經(jīng)有機會做的,很多話也曾經(jīng)有機會說的,可是我一不留神錯過了,之后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做去說了。想想我,再想想你自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br> 他又跟我講道理了,就和之前的無數(shù)次一樣。 大抵是九歲的年齡差橫亙在那里,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陸瑾言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愛鬧情緒,也需要有人指引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可是說來奇怪,我以前最痛恨被人跟我說教了,但若是說教的對象變成了眼前這個人,一切又好像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我想到了他跟我說他母親的故事時那種平靜又深遠(yuǎn)的眼神,頓了頓,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mama的電話。 電話里,我們誰也沒有再提那天吵架的事情,我低聲告訴她,思媛的事情由她自己解決了,我沒有把錢借出去。 我媽溫柔地應(yīng)聲,然后問我是不是要期末考試了,我老老實實地與她一問一答,過程枯燥得和從前并無兩樣。 可這一次我破天荒地很有耐心。 最后她對我說:“好好考試,我昨天給你報了名,暑假去上海參加國際金融方向的法語培訓(xùn)。” 我頓時一驚,“上海?” 余光瞧見陸瑾言也迅速抬頭看著我。 mama遲疑地問:“之前跟你提過這個項目,當(dāng)時你說過很想去啊。”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如果是在以前,我當(dāng)然很樂意在暑假期間去找點事情做,以免留在那個家里徒增尷尬。然而如今遇見了陸瑾言,我又怎么甘心整個假期都待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他連面都見不上呢? 掛了電話以后,我把mama給我報名參加培訓(xùn)班的事情告訴了陸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