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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在沈如初看不見的地方,擦掉額上的汗。 這碗里也取了它的心頭血,并且在為沈如初療傷之時,她還將自己的神魂分予了她,如此,她便再也不怕她以后會有性命之憂。 她會護著她,即使不在她身邊,也用自己的神魂護著她,此后沈如初所有的痛,都將加諸在她身上。 只是,一連兩次取掉心頭血,縱使她是神,也熬不住這樣折騰。 她盡量調(diào)復(fù)好自己的臉色后,忍著身上的萬千疼痛,裝作沒事兒人一樣返回房間,即便沈如初沒問,也開始和她解釋。 解釋初一被篡改的記憶里,和她一起走的人是jiejie。 解釋她是不忍心吵醒沈如初,才不辭而別。 雖說她都是騙人的,但耐不住沈如初就是個好騙的,倒也是信了。 于是沈如初笑著和她拉勾:“那我們說好了,你以后再也不能這樣做?!?/br> 葉從一摸著她的頭,笑的溫柔,但在那不達眼底的笑意里,又藏著少許悲涼。 她允她,很簡單的一個字,“嗯”。 沈如初又和她提要求。“這次真的要在一起一輩子了,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一起做啊,人多力量大嘛?!?/br> 她吻她,鼻音里發(fā)出回答,“嗯”。 然后沈如初從床上蹦起來,跑到院外去為她捏泥人兒。 一個是她,一個是葉從一,一個是初一,她要是不解釋,葉從一只以為這是三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沈如初將泥人兒烤成雕塑,臉上又洋溢著從前那樣天真燦爛的笑意:“葉從一,你看我們像不像是甜甜蜜蜜的一家人?” 葉從一看似伸手扶額,實則是將額上的冷汗擦掉,低聲回她:“像!” 初一一臉好奇的蹭過頭來,看著屬于她的那一個雕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沈如初捏的居然是她。 葉從一笑看著這一幕,平凡的一幕,奢侈的一幕。 她陪著沈如初賞花看月,陪著她捉蝦撈魚,拖著一具病懨懨的身體,陪她瘋,陪她鬧,陪她奏樂吹笛,陪她舞沈如初現(xiàn)編的,毫無邏輯的劍式。 沈如初的手一點都不巧,卻偏偏喜歡做些有趣玩意兒,于是屋里擺滿了許多小物件,比之前她們成親所住的屋子,還要有生活氣息。 沈如初唯一能做好的,大概就是編花環(huán),草戒,她每天都會編這兩樣?xùn)|西,也每天都會和葉從一玩同一種游戲。 她總愛把花環(huán)戴在葉從一頭上,然后舉著草戒單膝跪地,笑著問葉從一:“咳咳,這位美麗的小仙女,你愿意嫁給沈如初女士當(dāng)妻子么?無論貧窮或富貴,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每到這個時候,葉從一也總會分外配合:“我愿意?!?/br> 明明每天都玩的游戲,沈如初卻總能笑的萬分開心,跳在她身上,去吻她的唇。 日子就這樣,淡淡地,從愉悅中流逝。 夜又深了。 沈如初躺在葉從一身側(cè),這些天,確實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間,只是她有些不解,她和葉從一明明成親了,為什么自新婚過后,這些日子兩人日日同床共枕,葉從一也不碰她。 這種事情,她也不好問。 沈如初翻了個身,往葉從一懷里鉆。 每到這個時候,被沈如初觸碰的時候,葉從一的身上都痛的厲害,這些日子,即便什么都不做,她也是痛的,只是有了觸碰,這份痛苦便越發(fā)劇烈了。 沈如初在她懷里小聲念她的名字:“葉從一?!?/br> “葉從一?!?/br> 直到第三聲,沒得到回應(yīng),她終于生氣了,開始吼了起來:“葉從一!” “我在。”她回答。 但沈如初叫完她的名字,接下來又無話可說。 葉從一當(dāng)然知道她想做什么,沈如初想的,她也想,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怎么可能這般坐懷不亂。 只是這一次,她算著日子,大概也到時間了。 于是她第一次戲謔地,帶著捉弄人的語氣問沈如初:“想做?” 沈如初臉上閃過一瞬的驚訝:“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直白了?” 葉從一不答,只啞著聲音問她:“想不想?” 沈如初自己把衣服脫了,也不和她害羞:“想?!?/br> 她似乎總喜歡在最舒服的時候讓葉從一對她表白,這次也不例外,即便吐出來的字因為兩人撞擊的節(jié)奏而有些斷斷續(xù)續(xù),但到底還是同一個意思。 “葉從一,你給我表個白嘛,你說你愛我嘛?!?/br> 不同于上一次的堅決,這次的葉從一在她耳邊,重復(fù)地、繾綣地、悲涼地,低喃了無數(shù)聲:“我愛你……” 她捧著沈如初的臉,一寸寸吻過她每一處,吻一次,又說一聲,“我愛你?!?/br> 沈如初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開始問她:“葉從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葉從一卻不回答她,手指撫過她眼角的淚,對她笑道:“忘了我吧!” “葉從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特么睡了我兩次,第一次睡完不辭而別,第二次睡完讓我忘了你,你以為我是魚么?我只有七秒記憶,我說忘就能忘么?” “葉從一,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又在騙我,你和我拉勾都是騙人的,你對我好也是騙人的,你特么就是個王八蛋。” 沈如初捂著頭,拍開了葉從一向她伸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