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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靜山谷內(nèi),冷秋水看著不遠(yuǎn)處站著的藍(lán)以攸江尋道,皺緊眉頭道:“你還敢來見為師, 難道你忘了上回你闖入楓華谷為師對你說的話?” 雖然斷絕了師徒關(guān)系,藍(lán)以攸卻仍是對冷秋水極為敬重,她沒有解釋什么,開門見山的便說明了來意:“徒兒冒險來見師父,實在是逼不得已,師父可曾收到徒兒的傳信?” 冷秋水是聰明人,知道事有輕重緩急,見藍(lán)以攸神色凝重,便也暫且先將恩怨放下。沉聲道:“我本就是要去青云宮與兩大掌門商議此事?!?/br> 藍(lán)以攸松了口氣,將曲觴的目的蹤跡告知了冷秋水:“離撫州不遠(yuǎn)處有座莫啼山,山上有一座蛇妖府邸。曲觴擄走的百姓皆是在其中,她們正拿尋常百姓試藥?!?/br> 冷秋水聞言沉吟了片刻,又追問道:“那你可知,那些魔教妖人,究竟想做什么?” 一旁的江尋道看了藍(lán)以攸一眼,率先開口:“她們想將所有的修道之人,煉化成妖?!?/br> 冷秋水怔了怔,突然冷笑了一聲,竟是滿臉諷刺:“你們可是覺得我很好蒙騙,這等荒謬的事,叫我如何信?” 見冷秋水不信,藍(lán)以攸便懇切道:“徒兒不敢蒙騙師父。雖不知曲觴是如何做到的,可她的確有秘法能將人變作妖。徒兒和尋道曾親眼見到昔日相識的一個凡人女子,不過半月就成了妖身?!?/br> 冷秋水仍是不信:“我原以為,魔教妖人作亂不過是想東山再起為禍人間。你卻告知我,他們是想將人變成妖,這實在是荒謬。且不說六道輪回投胎轉(zhuǎn)世,是人是畜乃是天定。就說人的筋脈奇經(jīng)八xue就與妖有天壤之別...” 藍(lán)以攸斂眸,神情復(fù)雜的開口道:“難道師父忘了,我就是妖嗎?” 冷秋水一時語塞,在她膝下教導(dǎo)指點長大的藍(lán)以攸就是妖身,卻能修習(xí)道法。冷秋水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道:“那就不論他們能不能做到,我且問你,他們?yōu)楹我@么做?” 江尋道覺得冷秋水那輕蔑的語氣實在是刺耳,便又搶了話頭道:“曲觴的目的,就是想讓這世間沒有人族妖族之分?!?/br> 冷秋水皺著眉頭看著江尋道,眸中閃過一道冷光。顯然她對這不時搶話的江尋道極為不滿:“你是何人,我可曾讓你開口?” “我....” 藍(lán)以攸攔下了江尋道,懇切道:“來之前我便知道師父不會相信徒兒的話,不過徒兒并無蒙騙師父之心。曲觴居心叵測意欲擾亂人界妖界,此事事關(guān)重大。徒兒愿與師父同去青云宮,與兩大派掌門說明此事?!?/br> 藍(lán)以攸竟這般決絕,愿意和冷秋水一同去青云宮,這有些出乎了冷秋水的意料。驚愕之余,她有些信了藍(lán)以攸的話,卻又有些不忍道:“我是看在昔日師徒情分這才不想對你出手。若是上了青云宮,他們可不會放了你?!?/br> “曲觴一直暗中籌謀便是不想見到三大派聯(lián)手對付她。只要兩大派掌門愿意放下成見,聯(lián)合天下門派散修,便能與曲觴拼死一搏,護(hù)住天下太平。” 藍(lán)以攸這一番話讓冷秋水有些動容,她搖了搖頭苦笑道:“攸兒,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三大派表面平和,其實一直暗斗不斷。青云宮為保修真第一門派的名頭,一直暗中打壓我楓華谷和禪音寺。就算你所言為真,一盤散沙也不可能真的凝聚在一起,共同對付曲觴?!?/br> 一旁的江尋道輕嘆了口氣,她不用想也知道,沒有兵臨城下三大派不可能眾志成城的攜手對付曲觴。藍(lán)以攸卻比她還要天真,仍是幻想著能將一盤散沙凝聚。 藍(lán)以攸有些失望,卻還是勸道:“若是此時不動手,等曲觴占了先機,我們便只能身處被動。” 冷秋水沉吟許久后,下定了決心:“你的話,我會考慮一番,也會告知兩大派掌門。不過,我不會帶你去青云宮。多年師徒情分,又念在你不曾對楓華谷存過異心,我不愿見你命喪青云。你且在此處等著,待我與諸位掌門商議過后,再告知你結(jié)果。” 冷秋水到底還是在意藍(lán)以攸的,就算她是妖,也沒有對她刀劍相向,反倒仍是再為她考慮,也愿意相信她的話,這不禁讓一旁的江尋道都有些嘆然。 藍(lán)以攸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酸澀之感:“多謝師父,徒兒便在此等師父回來?!?/br> 冷秋水點了點頭,她緩步走到藍(lán)以攸身旁,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嘆了口氣,滿眼復(fù)雜道:“你本是我最為器重的徒弟,若不是妖該多好?!?/br> 藍(lán)以攸默默垂下頭,亦是神情復(fù)雜。 直到冷秋水離去后,江尋道這才上前輕輕抱住了她,柔聲安慰道:“攸兒,你師父并沒有怨你騙了她,你又何必自責(zé)?!?/br> 藍(lán)以攸依偎在懷中,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自責(zé),只是覺得有些難過。師父她...仍是介懷我妖族身份。” 脖子上有些癢,江尋道伸手撓了撓,樂觀道:“反正等他們派人去了莫啼山,就會發(fā)現(xiàn)曲觴的目的。我們也不會露面與他們說明,大不了日后暗中相助就是?!?/br> “只怕我們想的都太過簡單了?!彼{(lán)以攸抬起頭,眼角余光瞥見了江尋道脖子上那慢慢隱現(xiàn)的鱗片,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衣領(lǐng),有些疑惑道:“為何你身上的龍鱗生長速度如此之快。” 江尋道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又撓了撓手臂:“不知為何,這兩日總覺得身上癢,身上的鱗片就像雨后春筍似的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