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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逢秦慢慢走到席師紫身邊,神情間對于席師紫的不可思議卻是很理所當然。她面上的表情柔軟而懷念,隨著席師紫的目光,一起望向那幅畫。席師紫兩年前畫的這幅畫,并不是蘇逢秦這些畫里最好的,卻是裝裱最精致擦拭的最干凈,掛的最高的畫。 席師紫眉頭緊緊的皺著:“我知道這是我的畫,可是為什么我對這幅畫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薄斑@只是你一次隨手畫的練習作,你不記得也很正常?!碧K逢秦低聲輕輕笑了笑,清脆的聲音像是昂貴的高腳杯碰撞時般的悅耳好聽:“你把它遺落了,而我剛剛好在那個時間點經(jīng)過?!?/br> 席師紫咬了咬唇,低著頭眼神閃躲:“是我誤會你了,我昨天說了那么多過分的話?!薄吧担俏覜]有解釋清楚,只是一個誤會,你何必放在心上。更何況你今天救了我,該是我欠你才對?!碧K逢秦的笑聲慵懶而溫柔,精致白皙的面龐上,瀲滟的眸子微微瞇著,好笑的看著抿著唇一臉倔強的席師紫。 “這幅畫我畫的不好,你干嘛擺在這么顯眼的地方?!边@是席師紫的另一個好奇點,因為這幅畫真的畫的不是很好,蘇逢秦卻小心的裝裱著掛在最好的地方,雖然面上沒有顯現(xiàn)出表情,但是席師紫心里卻有些害羞。 蘇逢秦面上的笑容慢慢收起,雙手攀上手臂抱住了胸口,她靜靜的凝視著面前的這幅朦朧的畫作,眸子里泛出一絲水光,她苦笑一般挑起唇角:“什么是最好的畫,在某些時候能打動你,能讓你的心被觸動的畫,在我眼中才是最好的畫作。” 席師紫默然,她明白蘇逢秦的話。她深吸一口氣偏頭望著這個與自己并肩站著的女人,蘇逢秦望著畫的樣子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神情竟有些凄切。席師紫心一動,莫名的有些不適起來,她低下頭望著地板上的木紋。 “獅子,在我失去最后一絲尊嚴,就快要被絕望淹沒的時候,卻在廣場的長椅上撿到了你的畫,它給了我一絲溫暖和希望,它甚至不是一副完整的畫,但在我心中卻是無價之寶,就算是梵高的畫作也比不上?!碧K逢秦有些暗啞的嗓音輕輕的席師紫耳邊回蕩,她歪著頭認真的看著席師紫,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滿是溫柔。 席師紫好一會才抬頭,卻見蘇逢秦一直這么溫柔的看著自己,她楞了好一會才快速的轉(zhuǎn)開頭:“知道了?!泵H坏哪抗庹也坏降胤酵A?,席師紫面無表情眉頭輕皺,藏在發(fā)間的耳尖卻微微的發(fā)紅發(fā)燙。 “獅子,這么晚了,不如在我家客房休息吧?!碧K逢秦彎著眸子看著扭頭不看自己的席師紫,唇角的笑容一直溫柔的掛著?!安挥昧耍疫€是回家吧?!毕瘞熥蠜]有猶豫,很快的就拒絕了。這是她的習慣,她不在別人家留宿,因為在別人家她從來就睡不著,就算是躺在舒適的床上,也只能睜著眼輾轉(zhuǎn)反側(cè)的過一夜。 “你要回家嗎,已經(jīng)很晚了,怕是不安全?!碧K逢秦蹙著眉頭,有些擔憂猶豫的看著席師紫。席師紫堅定的搖頭:“沒關(guān)系的,并不是很遠?!碧K逢秦咬著唇低著頭:“那好吧,我送你出門?!?/br> 兩人沉默著并肩而行,走到了門邊,席師紫打開門正要回頭道別,誰知蘇逢秦站在她身后,緊緊皺著眉頭臉色有些蒼白,搖搖晃晃一副快要跌倒的模樣。席師紫連忙上前扶住她:“學姐,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嘛?!?/br> 蘇逢秦柔弱的依在席師紫懷里,輕輕咳了咳,卻強撐著想要站起來:“我沒事,只是有點貧血,你還是先回家吧?!?/br> 席師紫緊緊的摟著蘇逢秦的腰,蘇逢秦的手在她肩頭推了兩次都沒推動,蘇逢秦咬了咬唇,低著頭在席師紫下巴邊,蒼白的臉紅了紅,席師紫身上好暖,那攬在她腰間的手也好暖,透過衣裳把體溫慢慢的傳了過來,還有席師紫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體香,莫名的讓她覺得有些安心。 皺著眉頭摟著蘇逢秦,席師紫稍作考慮后終于決定了,白凈清秀的臉上滿是堅定:“學姐,我今天陪你一晚,等明天一早我送你去醫(yī)院檢查一遍吧?!?/br> “那我?guī)湍阏硪幌驴头浚镁脹]人住過了?!碧K逢秦終于掙脫了席師紫的手,她后退了兩步,快速的轉(zhuǎn)了身,穩(wěn)穩(wěn)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又停了下來,嬌弱的一邊扶著自己的腰腹,慢慢的走上樓梯。 第25章 憋叨叨 許清溪朦朦朧朧的從熟睡中醒來,半睜著眼睛瞥了一眼窗外,外面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還沒有天亮。她放心的閉上了眼,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翻了個身子繼續(xù)睡。 半睡半醒之間,許清溪感覺溫暖的被子動了動,然后飛快的被人拖走。入秋的清晨很是涼爽,許清溪被人掀了被子,很快的就彈了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就往旁邊狠狠的扇了一把掌,沙啞的聲音滿含怒氣:“搶我被子,活膩歪了是吧。”說完像蛇一樣扭著身子,一把將身邊人身上的被子飛快的攬在懷里,像卷麻花一樣把自己整個人包了進去,獨占了整床被子。 “嘶,粗魯?!彼谠S清溪身邊的人影吸著氣,摸著被拍痛的手臂埋怨了一聲。然后有些冷的蜷了蜷身子,伸手去拽被許清溪卷著的被子,拽了好半天也拽不動這才放棄,在床頭柜邊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團,翻了翻身子,不滿的又埋怨了一聲:“自私?!?/br> “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大半夜叫人家去馬路上接你,又不肯去人家家里。隨便找了一家酒店,就把人家拉進來了一頓,人家累的手指頭都動不了好不容易要睡著了,連被子都不給人家,明天人家肯定會著涼?!焙诎抵?,低沉沙啞的女聲小聲無辜的在許清溪耳邊碎碎念著,許清溪煩悶的把頭埋進被子里,皺著眉頭捂著耳朵繼續(x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