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有機會逃嗎。

    現(xiàn)在，沒有了盛粵，她還能靠自己逃掉嗎。

    ……是不是只要身上的男人死了，她就有機會逃脫？

    是不是，只有讓他們不再開口，她才能抹去過往？

    厲白瑽的哭聲喚回了卿書的意識，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

    小男孩一直在里面抽抽搭搭地說話，討好著自己的爸爸。卿書聽著，同時被男人頂弄著，反胃至極，心頭卻也酸澀。

    厲棠見卿書停了反抗，故意折磨她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到，掂了掂臂，抱著她回到客廳里。

    持續(xù)的cao弄，配合厲白瑽時高時低的哭聲，不知過了多久，厲棠才射到她身體里。

    他抽出來時，卿書像一個被捅破了的玩具娃娃，兩眼空洞地躺在沙發(fā)上。

    生理性的快感沒法否認，可厲棠心里躁郁不堪。

    他討厭卿書這幅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就這么讓你惡心？”

    他居高臨下地問，聲音聽不出情緒。

    卿書沒反應(yīng)。

    厲棠點點頭，“那你準備好繼續(xù)被惡心吧?！?/br>
    他偏要，馴服她。

    時間還很長，他可以慢慢來。

    厲棠轉(zhuǎn)身往外走。今天太亂了，他也難得感到疲憊。

    打開門，一個身影猝不及防撞了過來，擠進了屋子。厲棠蹙眉避開，回身看。

    是掙脫了林哥的白汀。她奔進屋，哭喊著去給厲白瑽開鎖，抱住沖出臥室的小男孩。

    厲棠懶得理會，準備離去?？蓻]想到白汀一轉(zhuǎn)，瘋瘋癲癲地撲向客廳里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卿書。

    “賤人??！你還想勾引誰??！你露出臭逼是想給誰看！！你還裝！你滾??！”

    卿書勉勉強強躲開白汀的拍打。她好累，這一家人全是瘋子，可她已經(jīng)沒力氣還手。

    她抱住頭，縮腿擋住自己下身。視線被阻擋，她只聽見厲白瑽哭哭啼啼地跑近，大喊著“mama！”。白汀不停叫罵，吵得卿書腦子快爆炸。

    下一秒，突然有硬物哐當落地；緊接著，她頭頂響起厲棠勃然大怒的吼聲。

    “誰給你的膽子？！”

    他一把拽住厲白瑽，就要往一旁扔。白汀哀嚎一聲，挺身護住厲白瑽。

    稀里嘩啦一片響。母子兩人被白汀的勁帶得一起倒在地上。

    整個世界都混亂無比。

    卿書獨自在無盡的喧鬧中抬起了頭。

    不遠的地上，那閃著寒光的……

    是刀。

    ——是刀。

    卿書渾身一顫。

    白汀抱著厲白瑽，不住地哭。

    厲棠的反應(yīng)，讓她心如死灰。

    厲棠看著，嫌惡地皺眉，沒再動手。

    還好剛才他回了身，還好他步子快。

    他轉(zhuǎn)頭，想看卿書情況。雖然還生著氣，但他要折磨一輩子的玩具，怎么能讓人……

    他驀地頓步。

    腰上遽然傳來鈍感。

    陌生的感覺。

    但不難猜測。

    他低頭，溫熱的、鮮紅的液體從腰間涌出。

    鋒利的刃插進腰側(cè)，割開皮rou，刀尖沒進身體里幾寸。

    握刀的手他很熟悉。那手抖如篩糠，幾乎拿不穩(wěn)。

    她太緊張，太害怕，都不知道下手該穩(wěn)準狠，該傷他要害。

    白汀和厲白瑽已經(jīng)嚇得不敢發(fā)出聲音，呆呆看著幾步外的變故。厲棠眉頭都沒皺，一把抽出斜斜插著的刀，按住淌血的傷口。

    卿書哆嗦著松開手，往后退。

    把刀插進去，比她想象得難。

    皮rou被刺開的觸感太清晰，從刀尖傳到她掌心。

    需要更使勁，需要更久一點?？裳呀?jīng)冒了出來，染紅了那一片衣服。

    她感覺喘不過氣，快要昏厥。

    她能逃了嗎。

    現(xiàn)在，她還有機會逃嗎。

    厲棠面無表情上前一步。白汀像被提醒似的，一把捂住了厲白瑽的眼。

    卿書已經(jīng)無路可退。

    厲棠一手掐住她脖子，輕松將她拖到窗邊，把她上半身按出窗外。

    他甚至自己也探出半個身子，與她貼近。

    十幾層的高樓，引力讓懸空感更甚。

    “你也要胡來，是嗎？”他聲音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但只有卿書能看見，他眼里燃燒的火焰。

    “你想讓我死，是嗎？”壓抑的暴呵，像是喉嚨口里擠出來的混沌音節(jié)。

    厲棠手下用力，幾乎要將卿書上半身壓得倒吊。他眼前飛快閃過無數(shù)個片段，松不松手就在一念之間。

    他目眥欲裂，太陽xue發(fā)痛，手下有微不可察的顫抖。

    就在這時。

    “——先生！”沖進門的林哥大驚失色，“先去醫(yī)院吧！您受傷了！”

    他停在幾步外，想靠近卻不敢。

    厲棠指尖發(fā)緊，猛地向內(nèi)使力，把卿書拽回窗內(nèi)。

    他手一松，將人扔在大開的窗邊，額頭已經(jīng)被汗浸濕。

    腰上的痛更劇烈了。他深呼吸一口，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滾。”

    他低吼，像受傷的猛獸。

    “全給我滾。”

    林哥擦一把冷汗，趕緊跟上。

    一堆雜亂的腳步消失在門外。卿書大喘著氣靠在窗邊，唇色發(fā)青，臉色煞白。

    只需要厲棠再用力一點點。

    再用力一點點，她就可以去見外婆，和mama了。

    那樣，也不一定會比現(xiàn)在糟糕。

    她半邊背后是空蕩蕩的，但她沒精力挪動了，只靠本能維持著平衡。

    她一點也不想動了。

    前面的地上有一條長長的紅線，延伸到門外。

    是厲棠滴了一路的血。

    眼前變得模糊。耳邊除了風聲呼嘯，還有重新響起的腳步。

    有一團黑影正在靠近。

    她用僅剩的一絲力氣抬眼。

    失重的感覺來得迅猛。她只來得及聽見最后一聲稚嫩又尖利的嗓音。

    “——壞女人！去死吧！”

    ……

    厲棠站在電梯里，自己捂著腰側(cè)，不讓林哥攙扶。

    高檔小區(qū)的電梯順暢又迅速，平時幾乎沒有感覺，就從十幾層到了底。

    可今天不知為何，似乎格外慢。他愈發(fā)煩躁。一踏出那間屋子，刀傷好像更難受了。

    林哥急出一身汗。

    “先生，和沉先生說過了。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兒離市醫(yī)院最近，去了立馬就能治療?！?/br>
    “閉嘴。”厲棠打斷他。封閉的空間讓人有些窒息。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怦……

    太響亮，太猛烈。那顆心臟好像要撞出胸腔。

    他心里仿佛被什么藤蔓纏繞，緊得喘不過氣。前所未有的糟糕預(yù)感攀進腦中，掠奪他所有感官。

    不對勁。不對勁。

    他難得感到驚慌與害怕。

    一定是因為失血太多了。

    一定是因為電梯太慢了。

    他安慰自己。

    電梯終于到底。

    “叮咚”一聲。

    厲棠以為，自己能放松一些了。

    可本能一般，他的心臟隨著門開的一瞬，驟然收緊。

    不對勁。

    門外腳步聲匆匆。大廳里，這一棟專屬的物業(yè)與保安，全在往樓外沖。

    好像，有什么預(yù)感在成真。

    他大概真的失血過多了，大腦竟然開始發(fā)暈?？伤麤]有猶豫，提步往外奔去。

    “——先生！您等等！您的傷！”

    林哥沒能攔住。

    樓外的空地上人很多，可厲棠不知道為什么已經(jīng)聽不見聲音。

    所有人的嘰嘰喳喳都只是一張一合的嘴。

    厲棠不去管，盡力穩(wěn)住步子上前，走到圍起來的人群邊。

    最中間的地上，有什么東西。

    白的，紅的……

    他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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