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用得著這么用力擰我的腰么？痛死我了……

    ☆、第十一回

    11 姜氏病亡，父子相認(rèn)

    此番回京述職，總算有驚無險，羅藝撩開簾子，看了眼身旁寶馬上病怏怏的兒子，道：“怎么回事,不讓你和宇文成都比武，你還來氣了不是？”

    “父王是覺得兒臣比不上他么？”

    “想他宇文成都威猛罕匹，胯下賽龍五斑駒，掌中鳳翅鎦金鏜，重約320斤，勇貫三軍，說他橫勇無敵亦是妥當(dāng)，你想跟他比試？宇文化及老兒今日在大殿之上，顯然是要你出丑，你怎么就鬧不明白?！?/br>
    羅成撅了撅嘴，有些不樂意：“我也不是很差的。再說了，就算我可能會輸，他也不能當(dāng)面殺了我，不與厲害的人比試，我怎么知道差距在哪里？有對比才能有進(jìn)步嘛?！?/br>
    “以后有的是機(jī)會，你如今才十四歲，不急于一時，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說?！绷_藝懶得和臭小子多費(fèi)唇舌，索性放下簾子，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

    “這又怎么了？誰把王駕千歲氣成這樣？”秦蕊珠看了眼王爺不愉的臉色調(diào)侃道。

    “還能是誰？除了那混小子還有誰敢這么氣我。他還真想和宇文成都比試，要不是夫人你及時出手阻攔，說不定他就上場了?！绷_藝氣咻咻道，“也不看看他那年紀(jì)，單看那個子，就矮了他宇文成都一截，再看閱歷，宇文成都大小戰(zhàn)役不下百戰(zhàn)，他有什么？光憑一腔熱情能取勝么？”

    秦蕊珠越聽越不樂意了：“敢情我兒子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不值一文？”

    羅藝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的話惹夫人不快了，趕緊好說歹說著哄人，一時半會也沒時間理外頭的臭小子了。

    話說另一頭羅成被自家老爹給刺激狠了，騎著馬兒沒精打采地走著走著，漸漸地落在了馬車后面。恰此時，看到右手邊過來兩人，為首的正是剛才在殿上見到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原本因?yàn)闀x王相留，關(guān)于腰牌丟失的事件詢問，所以稍稍耽擱了一會，這會兒剛到宮門處，就看到了趕著出宮的北平王一家。

    羅成剛剛被人拿來作比較，心頭這口氣正不順著呢，這會兒見到本人，立馬拉長了臉，臭臭的，絲毫不給面子。

    兩匹馬同時出城門，羅成愣是驅(qū)馬上前，比宇文成都的馬快了半個頭，搶在了前頭走。

    “將軍，他——”

    宇文成都伸手制止，側(cè)著頭看向身前的人，偏此時羅成回過頭來看，四目相對。

    一個是濃眉如劍，目如鷹隼,冷峭如霜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一個是俊俏伶俐，似笑非笑，眉梢輕挑，挑釁味十足。

    宇文成都微微一怔，率先錯開眼睛，頜首之余，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羅成揚(yáng)著腦袋，冷哼一聲，不客氣地從他身側(cè)而過：“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喜歡手持320斤重的大鐵棍遛馬么，我也會。”

    別人嘴里英勇無比，驍勇善戰(zhàn)，怎么到他口中就變成閑著沒事瞎溜達(dá)的感覺？宇文成都聽著那孩子氣十足的話，根本沒往心里去，低頭抿唇一笑，再抬頭時，臉上的笑意沒了，只是眼底多了絲戲謔：“羅少保這風(fēng)寒真是好得飛快，剛才在大殿之上還沙啞著喉嚨呢?！?/br>
    羅成一張俊俏的面容，紅白交接，有些不好看，狠狠瞪了他一眼，頭仰得高高的，經(jīng)過他的馬匹時，還忍不住偷偷踹了他的坐騎一腳，驅(qū)馬跑到前頭去了。

    “將軍，這羅成也太囂張了！”人一跑掉，手下的金蛇衛(wèi)就看到將軍坐騎上多了一個大腳印，氣不打一處來。

    宇文成都低頭看了眼那腳印，輕笑了一聲，搖搖頭。這到底是不是那晚上和他交手，以一敵百，驍勇無比的少年？怎可如此幼稚，難不成踹兩腳他的馬，心里就舒坦了不成。

    羅成追上馬車，并駕齊驅(qū)。

    “成兒，你方才在和誰說話？”

    “沒誰?！?/br>
    “我可警告你，方才為父在皇上面前說你傷寒未愈，你就算演，也給我演到回了北平王府。”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羅成心里嘔得要死，偏被人逮了個正著。

    翌日，北平王府一行人收拾妥當(dāng)，浩浩蕩蕩地回封地去了，隋文帝還委派了極為器重的二兒子楊廣代為相送。

    楊廣的口才和他老爹有的一拼，甚至還更勝一籌，羅成聽著他揚(yáng)著笑臉，東一句西一句夸贊的話不要錢的傾吐，只覺得心煩，東張西望之下，就對上了一雙鋒芒凌厲的眼睛，毫不留情地丟了個白眼過去。

    宇文成都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這是被人嫌棄了，真是直接，毫不含蓄，多少年不曾有如此待遇了……一時間哭笑不得。

    由于事情緊急，明明半月的路程被日趕夜趕，十日便到了冀北。

    只是當(dāng)羅藝心情復(fù)雜地回到冀北的時候，就看到府里拉起了白色帳幔，心下一沉。

    “王爺，少保，你們可回來了，姜夫人她——”羅春深嘆了口氣。

    羅藝顫抖著聲音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上姜夫人又吐血了，沒撐得過三更便去了。”

    羅藝神色蕭條地站在原處，目光呆滯地看著偏廳中間的那口棺材。

    羅成早一步跑進(jìn)了偏廳，看見跪在棺材前的人，上前兩步喃喃道：“哥哥——”

    姜松聞言一怔，抬起頭，眼眶通紅，布滿了血絲，怕是姜夫人彌留之際，都沒好好睡過覺，這會兒看見親人，眼淚自然而然就掉了下來。

    “哥哥，對不起，我還是沒來得及把爹帶回來見夫人最后一面。”

    姜松哭著搖頭：“我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br>
    “哥哥不哭，你還有我，我們是一家人?！?/br>
    “好弟弟?！毙值芏讼鄵碓诘厣?。

    堂堂五尺男兒，哭得如此揪心，秦蕊珠也不免動容，轉(zhuǎn)過頭看了眼身側(cè)的羅藝，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老東西，若不是他，又怎么會有此等冤孽。

    羅成輕拍著姜松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哥哥，少許，才把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引見到父母跟前：“父王，母妃，這就是我跟你們提起的哥哥，羅松?！?/br>
    感受到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微微收緊，羅成抬頭看到哥哥忐忑的眼神，心知他是在暗示自己擅自把他的姓氏改了，生怕此舉惹來父親不快，畢竟父王作何打算，他還不曾了解。

    羅成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看向父王道：“父王，你不是要認(rèn)哥哥的么？現(xiàn)在哥哥就站在你面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