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II_分節(jié)閱讀_89
“嗯?” “我愛你?!?/br> …… 突然聽見這樣的聲音,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直覺告訴我,我應(yīng)該回應(yīng)‘我也愛你’,或者怕害羞,說一句‘我也是’,可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卻說不出來! 我喜歡勛世奉,很喜歡很喜歡他,但,那似乎不是愛。 馮伽利略把我的愛情從我的生命中剝離,就好像把我的天賦硬生生的用刀子剜去,讓我明明知道愛就在那里,但是沒有了天賦,就無法得到! 我有些驚慌,可是勛世奉似乎沒有感覺到我的失措,他就是看著我,安靜的看著我,秀致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 直到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我也喜歡你?!?/br> “哦。”他這樣回答。 夜晚,沒有絲毫節(jié)制,我們兩個人好像都要把自己全部燃燒殆盡,成為灰燼。 “他死了?!?/br> 結(jié)束之后,勛世奉忽然說話。 我抱著他,安靜的聽著。我以為他還需要另外再說點(diǎn)什么好平息他復(fù)雜的心情,可是接下來,他一言不發(fā)。周圍安靜異常,落地玻璃窗打開,外面夜雨連連,風(fēng)吹進(jìn)來,白色的窗紗飄蕩開來,帶來了草地的清香,還有遠(yuǎn)處森林的氣息,和山谷中河流浪尖的味道。 Keh Hsun(勛亭澤),某敏感案件的特殊證人,從紐約飛往華盛頓的途中,死于空難。 他作為勛氏家族成員,死后以空棺下葬,名義上埋骨于紐約長島勛氏私人墓地,而實(shí)際上,他的遺體已經(jīng)在紐約州的上空被火焰燃燒殆盡,徹底的魂歸夜空。說起來,這樣的結(jié)局很有藝術(shù)美感。 …… “……我看過一篇報道,是一個很有名的高知寫的,他說自己研究了很久,找到一個簡單的方法來區(qū)分你們有錢人和我們這樣的蕓蕓眾生,……據(jù)說一眼看過去,完全不會弄錯,……” “什么方法?” “高知說,有錢人長了一張不受欺負(fù)的臉?!?/br> “……” “還有,……” 我的手指沿著勛世奉赤裸的后背一寸一寸向下,由于他突然消瘦,他的脊骨都顯露出了皮膚,摸起來,是一塊一塊,觸感分明,有一種堅硬如鐵的感覺,我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男人會有低頭的一天。 我摸著他的后背說,“這里,……,脊椎骨是硬的。” 勛世奉的手很熱,絲毫不溫和,像火,甚至是烈焰。 他也學(xué)著我對他的樣子,手指從我的頸椎開始,慢慢向下,就聽見他說,“你的脊椎也是硬的,不過,……” 他的手按在我的左胸,那里是心臟的位置。 “不過,這里是柔軟的。ALice,謝謝你的包容?!?/br> “我愛你?!?/br> …… 第65章 番外·蕭郎 有一種愛,止于唇齒,掩于歲月。 如果說蘇離可以從生到死都把勛暮生釘在一個’朋友’的位置上,那么蕭商這個人則讓他連開口的機(jī)會都沒有。 他見過蕭商。 那是一年的11月11日,Poppy Day。 英國就這樣,以火紅色的罌粟花紀(jì)念一戰(zhàn)以來陣亡的不列顛士兵,于是,似乎每年從進(jìn)入11月開始,紅色的罌粟花飄的到處都是。男人的西裝上,車子前面的保險杠上,街心花園中有紅罌粟做成的花圈,大街上有人拿著花插在路人的胸口,這樣一朵花可以換一份捐款。 蘇離那天很早就起床,到劍橋的火車站接人。 勛暮生難得爬起來,跟著過去,他知道,糟糕的事情要發(fā)生,那個原本只存活在自己耳朵中的’蘇離的男人’要過來;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是從北京過來,而是從倫敦過來。 蕭商作為交換生,將要在倫敦的帝國理工醫(yī)學(xué)院學(xué)習(xí)一年。 聽說,那是一個很普通家庭出身的男人,聽說,他是蘇家的萬荷前鋒園長大,師從蘇離的爺爺學(xué)習(xí)繪畫,聽說,他是一個從頭到腳都讓人十分厭惡的人,聽說,……勛暮生的內(nèi)心讓他聽到了太多關(guān)于’蕭商’這個名字背后的意義。 蘇離在火車站的WH Smith買了兩杯熱咖啡,遞給勛暮生一杯,“你不用起這么早,其實(shí)你也不用來,等會兒中午的吃飯的事情你再出現(xiàn)就可以?!?/br> 勛暮生皺眉,不解的問蘇離,“你為什么會有一個中國男人做男友。你在英國這么多年,從羅丁女校到劍橋大學(xué),這將近5年的時間,你們?yōu)槭裁床粫质??他在北京,你在劍橋,這么遠(yuǎn)的距離,你怎么知道他沒有背著你出軌?” 蘇離本來自己一遍喝咖啡一遍刷itouch,聽到他這么說,抬頭,“你今天很奇怪欸?!?/br> 勛暮生,“作為好朋友,我只是覺得你選擇這樣一個男人太不明智。我告訴你,男人女人談愛情,可以是不同的生長環(huán)境,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語言文化,不同的政治觀念,甚至是不同的種族,但是,絕對不能是不同的class,那個叫蕭商的男人和你不合適?!?/br> 蘇離看著他就樂了,“我男友是我爺爺?shù)娜胧业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有相同的成長環(huán)境,相同的宗教信仰,相同的語言文化,相同的三觀,并且,他在國學(xué)和藝術(shù)方面比我學(xué)的要刻苦,也走的要深遠(yuǎn),我甚至覺得他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成為我的mentor,這樣的男人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嗎?” 勛暮生就感覺心口憋了一把刀,他咯咯笑了一聲,“他沒錢,他很窮,你怎么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為了你的錢而’喜歡’你?” “他并不是喜歡我。”蘇離說。 “什么?” 蘇離,“他愛我,我也愛他?!?/br> 勛暮生,“你怎么知道你們之間的迷戀是愛情,而不是金錢和美色的交易?” 她嘆氣,“勛小暮,跟你相比,我也沒錢,我也很窮,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做朋友不是因?yàn)槲邑潏D你的金錢?” 勛暮生脫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不會這樣做?!?/br> “對啊?!碧K離,“我們其實(shí)能判斷出別人的用心,好與壞,很多人,很多事情,不用胡思亂想,因?yàn)槲覀儽灸芫椭?。你對我是一種信任,我對蕭商也是,當(dāng)然,他對我也是這樣?!?/br> 勛暮生撇嘴,“真應(yīng)該把這話告訴我四哥,我現(xiàn)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對你這些話的鄙視。” “他不一樣?!碧K離又笑。 勛暮生,“為什么不一樣?” 蘇離,“掙那么多錢的男人,他所處的環(huán)境,跟我的,哦,還有你目前單純的學(xué)生生涯所處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那個世界有自己的準(zhǔn)則,就好像牛頓爵士的力學(xué)規(guī)則,在我們目前這個時空可以通用,但是,在另外一個光速運(yùn)轉(zhuǎn)的空間中,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就要實(shí)用多了。但是,你不能否定牛頓力學(xué)體系的價值。你哥那個世界沒有溫情。說實(shí)話,我一直偷偷堅信,你哥哥是不可能擁有愛情的。也許,以后的你也是一樣的?!?/br> 勛暮生挑眉,有些不屑,“為什么?” 出站的人忽然多了起來,從倫敦來的火車已經(jīng)到站。一個陌生的東方男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人群當(dāng)中。他長的很高,筆直的身材,穿著一件風(fēng)衣,和目前不列顛所有的男人一樣,他風(fēng)衣左胸的口袋上插著一朵紅色的罌粟花。 應(yīng)該是他! 即使沒有見過他,勛暮生也堅信,一定就是他。 他就是蕭商! 那種感覺,就好像劍橋國王學(xué)院中14世紀(jì)建造的圖書館角落中放著的一本。 沒有時間了,似乎沒有時間了,勛暮生拉著蘇離,追問在見到蕭商前的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為什么我哥哥不可能擁有愛情?以后我也是?” “愛情是一種天賦?!碧K離,“它和信仰一樣,只有堅信才能得到。這些,你們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