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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之名_分節(jié)閱讀_10

    蕭末主要想表達的思想是:看毛看,我他媽也是第一次當?shù)?,老子在靈魂本質(zhì)上來說是還沒破處的在室男——在室男懂么,姑娘的手都沒摸過的意思?。。?/br>
    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而作為那個被蕭末默默注視的幸運兒,很難理解到蕭末這么復雜的眼神真正意思的蕭祁表示被看得有點難受。于是,在雙方僵持了大約三十秒后,他憋不住地清了清嗓音,用四平八穩(wěn)的聲音叫了一聲“末爺”。

    這一聲叫喚差點讓蕭末留下憋屈的淚水,他一屁股坐上蕭炎的那張椅子,心里一個勁兒在罵臟話,但是表面上卻依舊只是優(yōu)雅地、林黛玉表情地困惑著,依舊是那水靈靈的黑色眸子盯著面癱西裝男:“蕭祁,我剛才說錯什么話了?”

    “回末爺?shù)脑挘⑽从胁煌??!笔捚罨卮鸬煤敛华q豫。

    “蕭家家法動不得?”蕭末又問。

    “回末爺?shù)脑?,您說動得……”蕭祁頓了頓,自認為非常明白蕭末想要什么樣的回答,于是乖乖地垂下頭,“那就動得。”

    “哦——”

    那蕭炎一副老子要逼他去上吊的表情是鬧哪樣?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唇角,蕭末愣是將到了嘴邊的吐槽給壓回了肚子里,千言萬語,只匯成一聲包含了無奈的嘆息。

    黑發(fā)男人也沒注意看到蕭祁臉上的遲疑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自顧自地很認真地繼續(xù)陷入了新的一輪糾結——此時,他倒是很想問蕭祁為什么蕭家小少爺們會和蕭末的關系惡劣到這樣,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問他大概也問不出朵花兒來……

    更何況,“自己”的兒子,結果還要眼巴巴地跑去問別人“自己”是怎么把這倆熊孩子養(yǎng)成這德行的,蕭末怎么想都覺得別扭得很。

    只不過,蕭末沒能糾結多久,在他傷春悲秋的時候,蕭祁抽空出去接了個電話,等他回來的時候,站在蕭末面前那叫個滿臉糾結,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可是也不知道他這個神一樣的性格到底是哪兒塑造來的,他收起電話之后一言不發(fā)地回到了蕭末身邊,打死不說話,就舉著“臣有本奏但是臣不奏皇上您快來讓我上奏”的表情守在那兒。

    蕭末憋了一會兒,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熬不過蕭祁,還是忍不住牙疼似的哼了一聲:“有事?”

    “恩,回末爺?shù)脑挘鹱鞛潮眳^(qū)那邊,上個月新開了一家賭場,按照您的意思,原本屬下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些元老過去鎮(zhèn)著場子了的,”蕭祁放輕了聲音,“但是剛才底下的人打電話告訴我,這會兒好像鬧起來了,客人都被堵在場子里出不來,他們不敢隨便叫警察,就打電話一路報了上來?!?/br>
    蕭末:“…………”

    蕭祁:“……末爺?”

    蕭末:“安眠藥呢?”

    蕭祁:“???”

    蕭末:“……算了,沒事。”

    就是想死一死罷了。

    男人默默地從桌邊站起來,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抬腳就要往外走——蕭祁看上去挺驚訝,原本他以為,男人最多會多放一些權力給他去解決這件事,卻沒想到看這架勢,他是準備要親自去走一趟。

    “滿臉驚訝做什么?”蕭末到是淡定,轉(zhuǎn)過身看著滿臉猶猶豫豫的蕭祁,男人挑了挑眉,就好像沒看見外面的天幾乎已經(jīng)全都黑下來了似的,“人都鬧到家門口了,我再不出面,以后的生意還怎么做?”

    蕭末說完閉上了嘴,站在那扮成熟冷靜——處事不驚,金馬獎影帝大爺表示,電視里的大佬都這么演的。

    這邊,蕭祁張了張口,略驚訝地掃了一眼男人,最后,贊同地點了點頭——確實,這種情況下,如果蕭末能出現(xiàn)在那兒最好不過,從下面的人報告的情況來看,今晚的事情,恐怕還真不是給客人們賠點籌碼就能解決的程度。

    倆人雙雙上了車,臨走前,蕭末還沒忘記把管家抓過來叮囑他上樓盯著那倆熊孩子——

    “特別是蕭炎,讓他好好寫作業(yè),不許抄蕭衍的,我知道他們是同班?!?/br>
    管家顫顫悠悠地應了,直到蕭末優(yōu)雅地坐進加長型的豪車后座,他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抬起頭看了看月亮都快掛出來的天色,老管家摸了摸下巴,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以前的蕭末從來對少爺們的學習不聞不問。

    并且按照蕭末的習慣,打從蕭家的那些場子走上正軌,沒有太大的事情,他似乎從來不太喜歡在天黑之后出門。

    今個兒……這是怎么啦?捉摸了一下,管家最后忽然想明白好像這也沒什么不好的,神仙似的家主忽然變得勉強接了點兒地氣,這不是好事么?管家想明白之后,這才轉(zhuǎn)身回屋,向著屋子里另外倆蕭姓祖宗房間走去。

    ……

    而此時此刻,蕭祁已經(jīng)載著蕭末開出了他們這個小區(qū),并且一路上電話不斷,看樣子出事的場子那邊好像情況是不太樂觀。

    “開車的時候,還是不要打電話好?!笔捘┫胍矝]想就提醒了句。

    “是,末爺。”蕭祁沉著地點點頭,“下回記住了,屬下車中有您的時候,肯定不在開車時候打電話,哪怕死,屬下也不會讓末爺受一點委屈?!?/br>
    蕭末:“…………………………”

    蕭末不知道回答什么,他怕一張口就噴蕭祁一后腦勺心頭血——他就隨口提醒一下司機同志珍愛生命,沒想到司機同志不僅將他塑造成了一個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形象,還擅自離題萬里。

    大佬不好當啊。

    眼下這一堆爛攤子——這哪怕就是真的蕭末醒過來了,也得被這群人再累死一回。

    蕭末以前從沒有機會處理過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老頭管他管得可嚴,雖然咋呼,但是他幾乎從來不跟他那邊堂口上的人有任何來往。所以他見識過最牛逼的也就是菜市場賣魚的和賣蔬菜的為了爭地盤大打出手,想了想,這方面沒經(jīng)驗還真有些演不下去,蕭末清了清喉嚨,趁著等紅綠燈的時間,問前面開車的蕭祁:“給我說說怎么回事。”

    “是,末爺?!?/br>
    蕭祁應了,這才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

    三年前,政府在金嘴灣北區(qū)那邊新開了一片地,本來就是政府為了籌資金開給土豪們用來建造各種娛樂場所的。蕭末作為K市龍頭老大,自然是砸了不少錢在那弄下了一塊最大的地并且開了家賭場,賭場半年前正式營業(yè),幾乎就坐落于這片新地皮的中央,周圍被各種娛樂場所圍繞——而賭場樓下就是各類奢侈品商店以及典當鋪子,專供贏了錢或者輸了錢的客人消遣,因為地方好,能互動的項目多,裝潢也夠氣派,吸引了不少游客或者是當?shù)厝诉^去消費。

    而且當初蕭末也特別讓蕭祁安排了一些老荷官以及咨客過去壓著場子,更何況是他蕭末的場子,放眼K市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還真沒幾個敢在他地盤撒野,所以這么開張的幾個月來,賭場的收入一向好看,眼看著一切就要步入正軌,可是誰知道,問題就出現(xiàn)在這批老荷官的身上了——

    “前些天,有個老荷官跳海自殺了?!笔捚钜贿呴_車,一邊淡淡道,“那個荷官在蕭家做了三四年了,以前從來沒出過問題,突然自殺我們也沒放心上,可是誰知道,今天他老婆找上門來,硬說是因為我們場子拖欠著荷官的工資和分紅不發(fā),那個荷官是被外面放債的人逼死的?!?/br>
    蕭末哦了一聲,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蕭祁,非常平靜地問:“什么時候的事?”

    “上周一,場子那邊原本想壓,但是沒想到那女的不依不饒,現(xiàn)在他們壓不住了才往上報過來的?!笔捚钫f。

    蕭末掰手指數(shù)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好像所謂的“上周一”正好就是蕭末本人吞藥自殺那天。

    心里忽然猜到了個大概,蕭末勾了勾唇角,心里嘖嘖感嘆著這群黑社會鉤心斗角搞得和宮斗似的,這邊臉上還得強掛起一抹足夠冷艷高貴的微笑,搖搖頭,就像是感慨似的嘆息一聲,大佬范兒十足地嘆道:“蕭祁,你們這些人,什么都好,就是嘴不夠牢靠。”

    蕭祁一愣,小心翼翼地在后視鏡中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不動如山唇角掛著一抹冷笑的男人——那模樣,就好像他蕭末已經(jīng)洞悉一切了似的。

    “末爺,您的意思是,那個荷官的老婆是受了南區(qū)那邊的人指示,專門趁著您不在的時候來鬧場子的?”

    蕭末不回答,他就微笑著優(yōu)雅地坐在那里。

    ——因為“南區(qū)那邊的人”說的是誰,他知道個屁。

    所謂樹大招風,蕭末這么牛逼哄哄的人必然是有仇家的,這微妙的時間節(jié)骨眼子里出了事兒,他也就是隨便這么一猜一提議,沒想到蕭祁就這樣順著桿子往上爬,而且看上去還真挺贊同他的模樣。

    蕭末挺得瑟。

    并且一路得瑟到了金嘴灣那邊。

    當車到達目的地,因為里邊鬧事兒亂的一團遭,外邊已經(jīng)被封了路,再叫人來開封難免造成更大的混亂,蕭祁跟蕭末支會了一聲后就將車停到了路邊,下車的時候,蕭末也沒想太多,看著賭場那邊派過來的西裝墨鏡保鏢層層疊疊的圍上來,料想那個荷官的老婆也不能沖上來把他大卸八塊——

    可惜,他錯了。

    人rou墻是夠結實,至少菜刀和子彈飛不進來——但是架不住液體還是能潑進來的。

    于是,當蕭末倆只腳下了車還他媽沒來得及站穩(wěn),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一陣女人瘋狂的嘶吼——這是今晚的女主角隆重登場。

    蕭末愣了愣抬起頭,還沒等來得及看清楚人長什么模樣,就看著這么一盆黑紅的、濃稠的、腥臭的東西迎面潑了過來!

    嘩啦一聲,干凈利落。

    蕭末倒吸一口涼氣,這秋天的晚上被迎頭蓋簾潑一盆狗血的感覺不要太爽——因為身邊有保鏢給擋著,那一盆狗血只潑到了他的半邊身子以及一小塊臉的皮膚,不過這也夠了,當腥臭粘稠的狗血順著男人柔軟的黑發(fā)一滴滴地滴落在他的外套上,白皙的臉上被抹開的血映襯得越發(fā)觸目驚心,男人面無表情地抹了把臉,默默地接過終于露出緊張情緒的蕭祁遞過來的手帕,心中草泥馬狂奔——

    這重生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幾乎都在跌破他的認知下限,簡直不能更加坑爹。

    請問,我可以罵臟話嗎?

    而此時,想罵臟話的當然絕對不止蕭末一人——周圍的保鏢看著老大被搞得這么狼狽,各個被震驚得面無血色,那架勢就好像這要是放在古代,這群影衛(wèi)似的小哥統(tǒng)統(tǒng)都得以“護主不力”為罪名咬舌自盡!

    而這時候,正當蕭末低著頭蛋疼地擦著下巴上黏糊糊的黑狗血時,那被人架開的瘋婆子也被蕭祁指揮著,被一塊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摸出來的抹布塞住了嘴,她頭發(fā)凌亂,看上去四十歲上下,身上原本大概應該是名牌的套裝這會兒亂七八糟皺成一團,她被塞著嘴卻依然沒有放棄治療,一個勁兒地蹬腿掙扎著,眼睛恐怖地外凸著沖著蕭末這邊使勁兒“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