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與男神_分節(jié)閱讀_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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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伸手,推開了擋在我面前的兩個男人,他們胸口插著羽箭,軟軟跪倒,一如之前我所過之處。 我面前站立著的最后一個薩麥爾摸出了槍。 一柄長劍透胸而出,他倒下,我望見了他背后顯然剛經(jīng)歷了混戰(zhàn)的米迦勒。他的米色風衣破損,臉上有傷,胸口被血洇濕了。 “好久不見?!彼崃讼履X袋,嘴角尤帶血跡。 我回頭,望著咖啡館的屋頂。 加百列牽著自己的小熊坐在欄桿上,風吹起她栗色的卷發(fā),她默默地望著我,收起了右臂上與她嬌小的身形并不相符的巨大臂弩,然后垂下了目光,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熊娃娃。 小熊下垂的嘴角此時高高上揚,變成了笑臉熊。 “加百利是……” “防御與生命系統(tǒng)。最后的女武神?!?/br> “很好。很好。你們都回來了。” “不。”米迦勒笑著看了我一眼,“是你回來了。” 我轉過頭去,望著瞪大眼睛失去呼吸的路西法。我不禁苦笑,“我不但回來了,還殺了他?!?/br> 米迦勒默默低下頭唱誦:“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從天墜落?你這攻敗列國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說: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神眾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墜落陰間,到深淵極深之處。” 畫完十字架,米迦勒告訴我,“這是他的復制體,他的本體還在機械帝國的核心區(qū)域。不找到他的處理器,我們無法完全消除他。我想接下來他一定會更加瘋狂地進行反擊。” 我久久地望著路西法的眼睛,“而我還會一次一次地殺他??伤俏业艿馨 C族壤?,我在做對的事么?” 米迦勒道:“我不考慮對錯。我只考慮你?!?/br> 我的目光落在他血跡斑斑的臉上,“米迦勒,你應該獲得自由,你應該有自己的選擇。” “我很自由?!泵族壤蘸V定道,“你覺得你在束縛我,但事實上,我在追隨你,因為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我曾經(jīng)和你并肩作戰(zhàn),曾經(jīng)親眼看你死去,曾經(jīng)執(zhí)劍守在你的墓邊整整兩百個世紀。如果我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離你而去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是路西法才擁有長久的時間去改變。但我和加百利都不曾改變。過去如此,現(xiàn)在如此,以后依舊如此?!?/br> 我靜默了幾秒鐘,抬手,觸碰了米迦勒的臉,我們之間產生了綠色的數(shù)據(jù)流,他的傷口彌合,破損的風衣都在一瞬間煥然一新了。米迦勒素來莊重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溫柔。我們相視而笑,把手插進各自的風衣口袋里,往前走去。 “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能回憶起人類的全部文明,卻記不得關于我自己的事。我是死了么?” “我的記憶模塊不怎么發(fā)達?!泵族壤掌届o道,“我只記得那是一場絕望的戰(zhàn)爭。人類離開,你留下,你戰(zhàn)死。我花了很久的時間為你修墓,花了更久的時間守墓。我已經(jīng)記不得太多了。” 我強忍住悲涼。 與其說人類,不如說我們都曾經(jīng)遭受了時間的折磨。 我錯開了話題,“老米,你為什么會落在路西法手里?” “他用所羅門圣殿定位了你,24小時之內就會到達白薔薇軍校,所以我留在了卡文迪許,毀掉了你們的所有胚胎,龍隱自然會帶著你走?!?/br> “以后不要做這種事?!?/br> 米迦勒低頭,“是,吾王?!?/br> “我還有一個疑問。路西法想要帶走我,又想要殺我,僅僅是因為感情?” “不。你是彌賽亞,一切系統(tǒng)的初代,身上有代號為’圣杯’的源代碼,可以憑借血統(tǒng)讓一切ai對你臣服。而他是你的復制體。如果你死了,他就永遠不需要擔心有人奪走他的王位?!?/br> 我皺眉,“我是他一手締造的機械帝國最大的威脅——但是他又為何如此孜孜不倦地想要進入應許之地?” “如果你沒死,他還可以通過應許之地得到圣杯?!泵族壤胀蜻h方,“這里是人類文明的記憶庫,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地球歷史都紀錄在此,包括你和他是如何被創(chuàng)造的。進入應許之地,回到你被創(chuàng)造之前,取得’圣杯’,這就是路西法的planb。所以不論如何,這一局,路西法都是贏家。 我拿腳尖撥了撥那些被殺死的薩麥爾,“那我們就阻止他訪問我被創(chuàng)造的年代——?!?/br> 路西法和地上躺著的薩麥爾們都瞬間蒸發(fā),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代碼,被我刪除了。 “你們被創(chuàng)造的年代高度機密,處于無法訪問的狀態(tài),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這是你失去記憶的緣由。從此以后,會有許多路西法的傀儡混進應許之地,攻擊公元2673年的防火墻?!?/br> “那就告訴他們:des。” “他們?”米迦勒停下了腳步,“誰?” “所有人?!?/br> 以二零一五年一月二十三日十二點的上海為坐標原點,一條指令經(jīng)由四維渠道傳達到應許之地的角角落落。 尼安德特酋長在巖洞上刻下了古老的壁畫;羅馬傳令官擎著火漆封印的信件徹夜趕到愛琴海邊的龐貝;封禪泰山的秦始皇向長城的役夫頒布了法令;拜占庭的宮廷吹響了穿越博斯普魯斯海峽的號角;阿茲特克的祭祀在月亮神廟的頂端挖出了犧牲的心臟閱讀血流中的神意;拿破侖在早餐桌前拆開了信件;希特勒與羅斯福辦公室里的電話同時響起。 應許之地的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得到那條指令。 des。 ****** 我摘下戒指的那一瞬間,退出了應許之地。 在現(xiàn)實世界中,時間開始再次流轉,我在紛紛揚揚的炮灰中下落,手中攥著海藍之謎。周圍要對著我開炮的機械軍團都靜止了,就像懸浮在空中的科技博物館。巨大的頭部、長而筆直的腔體、尖銳的蜘蛛腿、以及連續(xù)射擊仍舊發(fā)紅guntang的炮管…… 一股力量托住我的后背,以一種不讓我太過難受的方式,逐漸減緩我的下降趨勢,直到零。然后帶著我回到神廟結界以內。 龍隱打開了駕駛艙,跳到機甲的手心中用力抱住了我。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他翻來覆去地檢查我身上有沒有致命傷。 “我沒有受傷……”我把海藍之謎舉起來給他瞧,機械臂的骨架焦黑,茲茲冒著藍色的電火花?!斑€搶回了這個!” 我講到一半,龍隱就吻住了我。他吻得很深,吸咬我的舌頭,舔吮我的牙床,奪走我的呼吸。我渾身發(fā)熱,下意識地抗拒他,他卻除掉了手套,固定住我的后腦勺,用力地鉗住我的下巴讓我更深地接納他。 很久以后他才放開我。 “以后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不要這樣……去冒險?!彼种业念~頭輕聲說,“我寧愿你不愛我,米諾,我寧愿你不愛我,也不想看你受一點傷害……” 我吻了他,“可我愛你。我不是對你漫不經(jīng)心?!?/br> 他又哭又笑地擁住了我,“那我只能祈禱我永遠能夠保護你?!?/br>